就算搬出梁山名頭, 這些人也不可能就此退卻。而且如果梁山勢力和女真兵馬直接衝突,消息傳回金國國內,勢必會影響到現役維和軍馬的安全。

萬一金國撕破臉, 北國駐紮的嶽飛、楊誌,還有三千兄弟姐妹, 可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

所以不如深藏功與名,就說自己是鹽幫的。

那猛安喝道:“我不信!”\\思\\兔\\在\\線\\閱\\讀\\

阮曉露道:“我還不信你們是尋常海盜呢。”

那猛安臉色一黑,明顯不自在起來。

但這句試探並不足以讓他們知難而退。他令通譯傳達:“你們擅自收留遼東的私逃灶戶,已是大大得罪了我們女真部族。限你們一日,把這些灶戶通通交出。再拿十萬石精鹽犒軍,可以饒你們不殺。否則你們也看到了,我軍殺光你們,如同碾死一窩螞蟻。你們好自為之!”

幾個鹽幫頭目驚掉下巴:“十萬石?”

也真好意思開口!

“……是今年的貢數。”那通譯見無人吭聲,以為都不反對,進一步補充道,“你們好好勞作,明年此時,再備十萬石,我們會準時來取。”

刷!

王擒龍按捺不住,抽刀就砍。

“十萬石鹽一年?你們咋不殺進到東京大內,去找皇帝老兒要呢?”

就算是明搶,也要講道理;這明擺著獅子大開口,就是沒打算給百姓活路!

阮小二阮小五連忙一左一右,把他拉住。王擒龍空有一副大個兒,被迫急刹車,在泥濘灘塗裏刹出兩道大腳印。

幾句話談崩,女真信使扭頭就走。

阮小二冷笑:“倒是爽快。”

喝令周圍:“回去!咱殺他一場!”

幫眾和灶戶發一聲喊,瞬間行蹤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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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船隊浩浩蕩蕩,先後泊在淺灘之外。接著,上百艘小船放下水,每艘船上都有兩排槳奴,載著十個持槍背弓的大漢,在淺水區的礁石間緩緩穿梭。

完顏宗朝乘在靠後的一艘小船上。他低調裝扮,穿著一身尋常皮甲,辮子裏的金環全摘掉,腰間的佩刀也不是大皇帝禦賜那把寶刀,換了把灰不溜秋的普通長刀,盡可能避免一切泄露身份的細節。

過去“鹽馬走私”猖獗之時,他不止一次親臨遼東,眺望渤海,想象著海岸那頭的巨大鹽場該是何等模樣。今日終於親見,不免心潮澎湃。

他記得跟阮曉露聊天的時候,那個山東辣妹曾經拍胸脯吹牛,說能拿錢辦到的事就不算難題。他暗自嗤之以鼻。對於女真勇士來說,肯拿錢買你東西是瞧得起你。至於買不到,搶就是了。

他跟李俊做過幾次買賣,對那個豪邁穩重的蠻子印象頗佳;在充當觀察使的那半年,他認識了不少出色的南國俠士,甚至跟一些人交了朋友——知心好友算不上,頂多是酒肉朋友。今日他率眾南侵,預備大開殺戒,其實心裏也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舍。然而這點人情,和國家利益、以及他個人的前程相比,都不值一提。誰讓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腦袋。

金國水軍從遼東旅順港一路駛來,並非全然無聲無息。途徑了幾個渤海小島,島上都有漁民上下,甚至還有宋朝官兵駐守,但都把他們當成海盜。隻要他們不上岸擄掠,遠遠的避開,就沒人上報,也沒人找他們麻煩。

大金國兵馬初窺宋朝的海防,覺得也沒有之前傳說的那麼固若金湯。

因此,海路航行數日,一天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