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勁。
等抬頭起來,屏風外的人沒走,反而拿著衣物在細看。
岑硯的心失跳一拍。
意識到什麼,竟是有些不敢去辨認屏風上的輪廓。
而對方的動作在片刻後,終於也停了,於黑暗中遙遙望了過來。
片刻的靜默後,岑硯啞聲:“卿卿?”
“……嗯。”
雙方又是沉默。
吱呀——
門又開了,極小的聲音響起:“主子?”
岑硯:“……”
莊冬卿:“……”
柳七來了。
“安安被我哄回屋交給阿嬤了,郝三來找過了我,六福已經被我暫時支到了倉庫去,衣服換了嗎?您的衣物都在箱子裏,小少爺和世子的掛在外間,哦對,剛我路過主屋,沒見著小少爺,不知道去了哪,您動作怕是得快點……”
“我在這兒。”莊冬卿出聲,“算著安安該睡了,原本我是過來找他的。”
柳七:“……”
岑硯:“……”
柳七:“咳,咳咳咳!”
莊冬卿臨時開口,柳七話還沒說完,被自己嗆著了。
岑硯:“我也在。衣服換好了。”
柳七:“……”
柳七咋舌:“那、那我……”
莊冬卿:“血衣在我手上,拿去處理了吧。”
岑硯:“……”
柳七:“……”
柳七:“好。”
黑燈瞎火的,行動全靠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院子裏燈籠的光。
柳七摸到兩個人出聲的地方,發現二人中間還隔了道屏風。
默默接過衣服,柳七:“那我就……下去了?”
岑硯歎了口氣。
“點盞燈吧。”
柳七:“哦哦,好。”
遙遙點了盞燈,柳七走得飛快。
燭光搖曳,內室亮起來,兩個人也終於看清了對方,岑硯神色複雜,莊冬卿亦不遑多讓。
等門哢噠一聲關上,莊冬卿想到什麼,道:“對了,你剛不是要交代柳七事情嗎,我把他喊回來你再說一遍?”
岑硯:“……等他回來了再說,不妨事的。”
應該是某種默契,處理完了會回來告知一聲,莊冬卿想。
垂著眼睫,莊冬卿低低道:“我就是過來找安安的。”
“沒想到進了門,聽到了你的聲音……”
“後麵,你就都知道了。”
岑硯閉了閉眼。
莊冬卿忐忑,左手握著右手:“開始我還尋思著你怎麼不開燈,也不是故意不開口,一來你就讓我找衣服,我也沒想那麼多……”
後續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也不好再出聲了。
其實心裏大概能猜到,岑硯是在躲自己。
再往後,躲藏的理由被岑硯自己遞了過來,衣服一接到血腥味就很重。
“卿卿。”
岑硯忽然打斷他的話。
主動從屏風後往外走了半步,整個人全然暴露在莊冬卿的視線裏,靜默一霎,岑硯道:“我殺了李卓。”
李卓……哦,今晚好像是說要去見個人。
不對,等等,前麵那個字是什麼……
莊冬卿眼睛猛的睜圓了,“殺、殺了?”
“嗯。”
岑硯平靜應道。
若是莊冬卿沒見到血衣,不告知也就罷了。
見到了,岑硯也不想欺瞞他。
順心選擇了如實相告。
莊冬卿語窒半晌,久久回不過神。
岑硯心頭發堵,主動道:“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可、可以問嗎?”莊冬卿下意識吞咽。
“可以,沒什麼你不能問的。”
他問,他便答。
就是不知道,等聽完之後,莊冬卿看他會是個什麼眼神,什麼心情了。
莊冬卿:“有一句。”剛才就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