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沾著清涼的藥膏,在我胸前輕輕的按壓著,無意間劃過挺立的乳尖……輕輕一顫,卻沒有拿開,手指向下輕柔的撫摸著胸部的邊緣,掌心流連在那柔嫩的乳峰上。
感覺到他近似愛撫的手,加速的心跳,紊亂的呼吸,我張開了眼睛……
轉過臉,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北月,你想要我了,是嗎?”
“凝夕……”他憐愛的撫著我光溜溜的後背
我輕輕一顫,艱澀的說“可是……我不能給你。因為,我不想讓你更痛苦。”
他輕輕環抱著我,溫柔得好象懷裏的人是玻璃做的,“我明白……”
我摟著他的脖子,嚶嚶的哭了,“北月,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你不願說出真相,就不能去見他。他會給你比殤盡更痛苦的折磨……”他滿目憐惜的親吻著我的額頭,我的鬢發,我淚水漣漣的眼眸。
“北月,我怎麼辦?”我蜷縮在他的懷裏,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他輕啄了一下我的唇瓣,柔聲說,“就算皇家拚盡最後一個人也會保你一輩子,凝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脫掉和服,將我擁進懷裏,用他溫暖的胸膛熨貼著我的孤獨,我的冰冷,我的顫抖,我的無助。
被子裏熱熱的,卻不是焚燒的欲火,相溽以沫,彼此溫慰,這是一個溫厚的靈魂對另一個孤苦靈魂的悉心關照。
躺在北月的懷裏,放肆的任淚水傾泄而出,一遍又一遍。
北月溫柔的將那冰冷微鹹的液體吻幹,也是一遍又一遍……
直到我哭累了,依偎在他的懷裏難過的抽搐著,他摟著我肩膀,輕輕拍著我的背。
然後伏在我身上,濕熱的輕吻像絲絲細雨柔軟的落上全身每一寸肌膚。
“北月……”我的眼淚又要落下來,有些可憐的看著他。
他歎了口氣,點點頭,側過身體,一隻手攬著我的肩,就不再動了。
我轉過身,靠在他的胸前。
他輕輕揉著我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可是,我卻知道他無聲的語言,要你,不僅僅是為欲望,更是因為憐惜你,
可是北月,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懂,如果,我有一個幹淨健康的身體,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讓你快樂,以抵償今生帶給你的痛苦。
如果,我是愛你的,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溫柔的擁抱,與你熱烈的燃燒。
可是,我就要枯萎了,我的血液,我的身體,甚至連我的呼吸都帶著死人腐朽味道。
我不知道將死的人是不是都有這樣的體驗,肮髒的外殼紛紛脫落,隻剩一個純白的靈魂,
我的肉體已經不複純淨,我不能讓自己的靈魂和它一樣墮落。
無愛的性愛,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自己危如朝露的肉體去玷汙你純淨的靈魂。
所以,北月,請原諒我這最後的,近乎卑微的堅持……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那籮。過了幾個月,北月告訴我,她死了。
最後一場決定性的對決,她死在了宇設計的陷阱裏。
知道這個消息,我的心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分不清是難過,惋惜,還是慶幸。
這使我想起了她最後一次看我時的眼神,同樣的複雜難測。
我不禁猜想,她是否死在他的懷裏,如果是,那真是讓我即羨慕,又嫉妒。
可是,我也知道,那是她應得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我有資格。
不管怎麼樣,她終其一生的感情終於有了結果。
豔如花,顏似玉的女子,她死前的笑容應該和她一樣美吧。
經過那一場血腥的戰役,天一盟徹底擊垮了赤宇。
旋司夜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甚至更多……
然後,他用狠毒到令人發指的手段,對軒轅一族趕盡殺絕。
隻除了宇,不是司夜對他手下留情,而是他失蹤了,在戰役前就神秘的失蹤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當然,我更不知道。他沒來找我……
相比赤宇賦予傳奇色彩的興衰起落,天一盟的複興則更像個神話。
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原本在黑道上銷聲匿跡的惜日亞洲霸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整旗鼓,東山再起。
速度之快,勢頭之猛,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一個朝代的崛起,必然伴隨著一個朝代的衰落。
在荷蘭叱吒風雲近百年的軒轅一族,徹底的覆滅了。
外人都說,它是毀在了第七代繼承人的手裏。
外人不知道的是,真正顛覆軒轅家百年基業的人,是我,軒轅家的最見不得光的生物,軒轅凝夕。
世間萬事就是如此的千回百轉,纏綿悱惻。
曾經,為了軒轅家的複興,我一次又一次出賣自己,從肉體到靈魂。
而現在,卻是我將這個家族所有的光輝,榮耀,甚至是一息血脈,送進了墳墓。
舅舅說過,曆史以骨作筆,淚當卷,血為墨。
我不知軒轅家的曆史,是否也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但是我知道,父親如泉下有知,他是不會在乎的。他才是個真正聰明的人,去留隨意,寵辱不驚,能讓他在乎的隻有一個人而已。
宇也不會在乎,囚禁我的時候他就說過,父親根本沒留下什麼遺願,一切不過是他拖住我的借口。
他就是喜歡看我為他赴湯蹈火,舍生忘死,這樣他才覺得溫暖,才感到滿足。
是的,沒人在乎。
繁華落盡,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水月鏡花。
那紀念軒轅家輝煌曆史的古老城堡,已經成了旋司夜的花園,可以任他隨意擺弄的玩意。
沒多久,就被他一把火燒了。
我來不及為它哀悼,就開始了逃亡的生涯。
礙於日本內閣的保護,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向皇家要人,但世間不是隻有一條路。
沉淪黑暗中的人最擅長做什麼?擅長做同樣黑暗血腥的事。
沒完沒了的暗襲,狙擊,挑釁,讓一向與世無爭的皇家不勝其煩。
不得已,北月隻有一次次的為我換藏身之處。
皇家作為一個古老的忍者家族,秘密居所多如牛毛。
可他就是有本事,一次一次的追尋到我的蹤跡。
有好幾次,驚險的隻差一步,就落入他的手心。
隨著他的勢力不斷龐大,慢慢演變成了一場實力懸殊的角逐。
喬伊聽到消息,三番幾次要我去意大利,日本的一切他鞭長莫及,歐洲才是他的天下。
我對他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死也不去意大利。
他恨恨的對我說,早知道這樣,他應該早點把旋司夜掐死,就沒這麼麻煩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如果這樣,我到死那天都不原諒他。
可是,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當他的勢力泛濫到能令日本的內閣倒戈相向的時候,皇家,北月,都無力再保護我了。
看著北月那愁苦的眼睛,我隻有答應他盡快去意大利。雖然不知道那邊有什麼在等著我,可也好過重回他的“懷抱“
一切都像是注定的……
那一夜,他一身黑暗,宛如暗夜的神祗,踏著脈脈的清輝翩然而至。
渾身浴血的我,仰望著那殘忍的微笑,冷酷的眼神,心中翻湧而出的,不是恐懼,而是思念。
在那一刻,好想飛奔而去,與之緊緊擁抱,在他耳邊溫柔低語,
你終於來了,知道嗎?夢縈魂繞,我為你苦苦守侯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