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冷冰冰的,指尖微微發顫著。
他掏出帕子,為她拭去指尖的汙痕。
羽徽若如夢初醒,推開了他,縮回自己的手。
“初初?”
“你為什麼不生氣?”羽徽若古怪地盯著他。
“我為何要生氣?”
“我殺了白漪漪。”羽徽若強調。
“我看見了。”鹿鳴珂溫聲道,“你雖驕縱刁蠻,囂張跋扈,從不濫殺無辜,你殺了她,一定有她該死的道理。”
“不是這樣的。”羽徽若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愧疚和不安,“就算那是她應得的報應,你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你隻是被我蠱惑了,對我言聽計從,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鹿鳴珂唇角微翹,莞爾一笑:“是,我被你蠱惑了。”
羽徽若知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她打開指間套著的納戒,取出惑果的解藥,抵到他唇邊:“憫之,你乖,吃了這個,你就明白了。”
鹿鳴珂不問不疑,張開唇,吞下丹丸。
羽徽若垂下腦袋,不敢去看他的眼:“對不起,對不起,憫之,是我私心作祟,當初,我傷害了你,將你丟進荒墟,你恨我是理所應當,是我貪心,還想著你能像從前那般喜歡我,不,要比從前更加喜歡我,我用了惑果,迷惑了你。”
她最是看不上的手段,被她用在了鹿鳴珂的身上,她終於能體會到當初鹿鳴珂喂她吃下惑果後的心情——享受著偷來的喜歡,終日惶惶不安,隻因他心知肚明,這隻是一場好夢,好夢,總有醒來的那一刻。即便如此,仍舊忍不住幻想,去貪圖更多的花前月下和海誓山盟。
“初初,抬頭看我。”
羽徽若縮著肩膀,本想寧死當一隻鴕鳥,奈何他的聲線太過溫柔,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她茫茫然抬起頭。
隻聽得他又說:“看著我的眼睛。”
羽徽若看向鹿鳴珂的雙目。那雙眼睛仿佛盛著四月的春水,清波緩緩,始終未有任何變化。
也就是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惑果蠱惑。
羽徽若呆住。
鹿鳴珂重新握住她的手,用雪白的帕子,將那指尖的髒汙一寸寸抹去:“你肯對我這樣,我心中很是歡喜,你用不著使這些多餘的手段,因為,我遠比你想象得更加喜歡你。”
當他收回自己的手,羽徽若的掌中多了半枚溫涼的碧色玉佩。
情人佩,靈犀玉。
剩下的半枚靈犀佩在鹿鳴珂的手中,鹿鳴珂將兩塊玉合成完整的一塊,那傳說中的情人佩果真發出清越的玉鳴聲。
羽徽若神色發癡地望著這枚靈犀佩。
“這本該是我的回應,抱歉,是我回應的遲了,但自始至終,我對你的心意都從未變過。”鹿鳴珂合起她的手,“哪怕我對你的恨意達到頂峰,我也從未想過逼你去死。”
白梨告訴他靈犀佩的真相後,他終於明白當初羽徽若命人交給他的錦囊裏所盛的是何物了,他費盡千辛萬苦,在白漪漪這裏找到本屬於他們二人的靈犀佩,作出了這個遲來的答複。
“我不知道夢裏那個毀了羽族的扶光君是什麼樣的,在我徹底愛上你的那一刻,你已經親手殺了他。”
聽他說起那個荒唐的夢,羽徽若滿臉的訝然掩藏不住:“你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鹿鳴珂承認,“知道你為我修煉鳳凰真靈,想接我回家,知道荒墟裏那隻保護我的大鳥,是你授意。還有……赤丹神珠。”
羽徽若被他握在掌中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她張了張唇,沒有說話。無論她怎麼隱瞞赤丹神珠這個秘密,當她做出那個決定後,這個秘密遲早要大白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