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為何人世間總要不停上演這種生離死別的悲劇?

“她是獨居的嗎?”他垂眸深思,淡淡地問道。“雙目失明的人日常生活一定需要人照料,可知道服侍她的人是誰?”

“是一個小姑娘,裕賢府的下人說大福晉都喚她仙兒。”

“仙兒?”韞恬微眯雙眸。“這個仙兒如今在哪裏?”

“行蹤不明。”

韞恬蹙眉斜睨喂驍一眼,他要聽的可不是“行蹤不明”四個字。

“皇上別惱。”媼驍淺笑道。“自從裕賢死後,府裏近百名的下人逃的逃、跑的跑了,根本沒有人知道仙兒究竟跑到哪裏去,麻煩的是,仙兒這個小姑娘是在繈褓中被丟棄在裕賢府門口,由大福晉扶養長大的,所以除了裕賢府,沒有人知道她能跑到哪裏去。”

詛恬怔然盯著名單上的“仙兒”兩個字。

她是個棄兒?

大福晉代替她的父母將她扶養長大,而她也撫慰了大福晉失去子女的傷痛,兩人彼此依賴、分享生活、共度寂寞的日子,感情必然深刻無法割舍,但是他卻間接害死了大福晉,奪走了她生命中唯一的親人。

她一定恨他!

“臣已經派人暗地尋查,過些時日或許就能找到人了。”韞驍接著說。

韞恬怔仲良久。

“不用找了。”他忽地開口。

韞驍不解地看著他。

“朕知道她在哪裏。”他深深歎息。

韞驍沉思片刻,眼神一凜。

“皇上認為絳彩就是仙兒?”

“八九不離十。”他點點頭。

“皇上,絳彩被皇太後留在慈寧宮當宮女,這麼做是何企圖?”

“怕是要將絳彩栽養成一朵最毒的花吧。”韞恬悵然地低喃。

這句話令韞驍不由得警戒起來,他深知韞恬的性格和脾氣,對女人他分外溫柔體貼,美女的撒嬌更讓他沒轍,如果絳彩就是仙兒,那麼她將是宮中最可怕的一朵毒花,很有可能危害韞恬的性命。

“皇上!”韞驍霍地站起身。“絳彩此人萬萬不可留在宮中。”

韞恬寂然深思,交搭著十指緩緩靠入椅背。

“不,朕有意讓她進養心殿侍候。”

“皇上!”詛驍不敢置信。

“絳彩的事你們都別插手,朕要自己處理。”

他無奈歎息,視線落在殿前一盞琉璃宮燈上,凝睇著係在宮燈底下隨風搖曳的彩穗。

絳彩啊絳彩,你真是仙兒嗎?

若你真是仙兒,你接近我想得得到的是什麼呢?

我能令你如願嗎?

戲台上正在演出“坐宮”。

皇太後端坐在對麵觀戲樓的大迎榻上悠閑地看戲,身邊坐了一排盛妝的美麗女子,陪著皇太後談話說笑。

絳彩和玫兒分別侍立在皇太後身側。

從這些女子的言談中,絳彩多少猜出了她們的身分,原來她們都是元羲皇帝的妃子。

這些妃子們一個個美若天人,令絳彩感到奇怪的是,她們互相不都是對方的情敵嗎?怎會相處起來的氣氛如此融洽和樂?

從前,裕老爺身邊隻有兩個側福晉,就已經把府裏搞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彼此見著了麵也都像是見到了仇人般分外眼紅,尤其是二福晉的女兒入宮封了寧貴妃之後,在府裏更是氯焰高漲,別說把三福晉給踩在腳下,就連大福晉她也不放在眼裏,怎麼元羲皇帝身邊有六個妃子卻還能一團和氣?她實在弄不明白。

戲台上的鐵鏡公主努力猜著駙馬爺的心事,站在台下的絳彩也偷偷猜著,坐在最外側一直不說話的美麗主子,是不是就是寧貴妃呢?

“皇上駕到!”

遠遠傳來了王康的一聲傳呼,眾嬪妃們一一起身,目光全都神魂不屬地飄往觀戲樓外,等待著俊逸的修長身影出現,唯獨皇太後無動於哀,麵無表情地逕自看戲。

韞恬瀟灑地走進來,朝上座屈膝行禮。

“給皇額娘請安。”

“起來吧。”皇太後正眼沒瞧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皇帝政務繁忙,今兒怎有閑情雅興到這兒來看戲?”

“兒臣已有許久不曾陪皇額娘看戲了,今天得空,便來湊湊熱鬧。”謐恬悠然一笑,眼角餘光瞥見了低首斂眉的絳彩。

一看見韞恬,又聽見他說話的聲音,絳彩的心髒莫名地亂跳起來。

“那就坐會兒,一道看看戲吧。”皇太後眼睛望著戲台,漫不經心地說。

“是。”

韞恬一落坐,眾嬪妃輕盈地步上前蹲身施禮。

“奴才請皇上安。”

“你們也坐吧。”

“謝皇上。”妃子們紛紛坐下。

“絳彩,你去把我那小米白果粥給皇上盛一碗過來。”皇太後忽然說。

“是。”絳彩微微一驚,慌忙回身解開黃雲緞包裹著的食盒,舀上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白果粥,小心翼翼地捧到韞恬麵前。

“謝皇額娘。”韞恬從絳彩手中接過來,深深瞅她一眼。

絳彩不敢回望,慢慢退回到皇太後身後。

“趁熱暍,喝完了粥身子就暖了。”皇太後難得親切。

“是。”?恬慢條斯理地喝起白果粥。

“今兒天冷,皇帝身上的衣服未免單薄了些。”皇太後眼神冷厲地瞪向養心殿掌宮太監王康。“王康,你是怎麼侍候皇上的?怎麼連服侍皇上穿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韞恬不動聲色地喝粥,他知道自己今天這身袍服並沒有問題,問題出在皇太後有心為難王康,似乎意圖將王康調離養心殿。

“奴才知錯了。”王康哪裏敢辯駁,直接認錯。

“沒把皇上侍候好,你難逃被裁撤出宮的命運,可聽清了?”皇太後語帶威脅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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