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比他還高的男人,恐怕今晚震驚到遊戲都不會打了。

*

耽誤了一陣,醫院外的天已經半黑了。

魏應城腳步匆匆,想著魏鬱恐怕又要發神經。

忽然從周圍人們交談的聲音中捕捉到“魏鬱”二字。

四處去找,原來是幾個值班護士正湊在一起閑聊。

“魏鬱,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不是那個很帥的富二代嗎?”

“天妒英才啊,前一陣家裏倒台了,最近又查出來……”

“真的假的,他還年輕啊。”

“我姐妹在隔壁醫院當班怎麼會假,肺癌還是胃癌來到,癌細胞都轉移到腦部了。”

魏應城瞳孔猛地收縮。

那幾個護士卻被人流擋住,很快就追不上了。

魏應城撥去電話,得到的卻是暫時無法接通的機械消息。

不知從哪傳來了聖誕歌。

輕快的曲調和鈴聲在魏應城耳邊回蕩,他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

回家的路都不知是怎麼走回去的,魏應城的思路重新清新下來時,已經站在了家門前。

魏應城心裏像灌滿了冷水,隻要一呼吸,就能感覺那瀕死的窒息感。

鑰匙和門把手都像冰,魏應城屏住呼吸打開門——

屋子被走廊照進去的燈光撕裂成黑白兩個世界。

燈光和影子彙聚的終點是一道孤獨的背影。

“魏鬱?”

魏應城的聲音不受控製地發飄。

魏鬱沒有即刻轉身,而是迅速把桌子上的什麼東西藏了起來,幾秒鍾過去才緩緩轉過身。

早晨從窗戶靈活探出身的身體,在此刻居然顯得有些佝僂。

催他回家的燦爛笑容也不見了。

魏鬱的表情麻木發冷,幽暗的雙眸什麼都沒有。

“魏鬱……”魏應城的心跳幾乎停了。

怎麼會這樣?

早上還好好的。

前幾天才說要一輩子給他賠禮道歉的混蛋。

怎麼會突然這樣?

……那些被魏應城忽略的細節漸漸被他想了起來。

魏鬱總說他頭暈,也許從那時候起,一切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開始變壞。

魏應城眨了眨眼,抑製著眼圈的酸脹。

“魏鬱,我……”

話沒說完,“啪——啪——啪——!”

一連三聲響。

魏鬱手裏的小禮炮飛出許多閃片和小花。

“哥,生日快樂!”

魏鬱大力把魏應城擁到懷裏,卻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格外的僵硬。

魏鬱:“怎麼不說話?高興傻了?”

他打開燈,對上的眼睛卻已經浮現出一層水光。

“你沒事吧?怎麼這個表情?”魏鬱擔憂地皺起眉,下一秒又眯起眼,恨恨地說:“在醫院有人欺負你——醫鬧是不是?!你們醫生就是弱勢群體……你知道他的名字嗎?長相也行。”

“不是這個,魏鬱……你今天是不是去醫院了?”

魏應城多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但魏鬱的目光卻閃過一絲猶豫,“沒有啊。”

“那你剛剛在藏什麼?”

不給魏鬱繼續撒謊的機會,魏應城爆發出驚人的力氣把魏鬱都推到一邊去了。

“哥…你怎麼了?”

魏鬱看著表情凝滯的魏應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我還說等會給你看的,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魏應城目光掃過那些紅紅綠綠的本子,還有最上麵的公證文書……這些恐怕已經是魏鬱全部身家。

魏應城心裏愈發不是滋味,“這是什麼……你打算把這些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