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薑並不意外,“真確定啊?”

上次,言月說起過這事情,唐薑對言月很了解,她不是情緒上頭喜歡口嗨的人,說是想離婚,必然就是真的在心裏考慮過了。

其實,唐薑一直覺得許映白不是個適合結婚的對象。

高中的時候,他是全校仰慕的,神龕之上的完美好學生。

唐薑卻覺得真實的他冷血、傲慢,眼裏誰看不到。

言月不可能玩得過他的,許映白壓根不是言月能掌控的男人。

唐薑說,“怎麼忽然下定決心了,許映白知道嗎?”

言月咬著唇,輕輕說,“薑薑,我都記起來了。”

“記起什麼了?”

言月輕輕抽了抽鼻子,“以前我和他的事情。”

唐薑瞪大了眼。

她以為,以前的言月和許映白,是兩條平行線,壓根沒有交集。

“以前你們怎麼了嘛?”唐薑問。

言月輕聲說,“沒有怎麼,隻是發現,我和他談戀愛,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錯誤。”

倘若她記得,她絕對不會,和許映白再發生任何故事。

言月記起了那時候撕心裂肺的痛苦。

當年。

她最無助的時候,許映白把她給他郵寄的手工禮物和圖畫本都退了回來。言高詠告訴她,許映白不願再回櫟城,京州才是他的家。

言高詠滿懷惡意地說,其實許映白一直都很討厭她,隻是因為家教好禮貌足,才不得不忍受她,隻有言月傻,還看不出來,在那哥哥長哥哥短,說她是個惹人厭的蠢小孩,和她媽一樣蠢。

她那時候那麼鬧騰,那麼煩人,對於天性安靜內斂的許映白而言,或許是真的很礙眼。

雖然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許映白年齡也還不大。或許,也隻是小孩子不成熟時的無心之舉,隨意之言。

但是,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對那時剛經曆母親自殺的她而言,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太痛苦了,以至於失憶了。

他那時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依賴的哥哥。曾在山間救過她的命,平時對她無微不至,比她的父母對她還好。

許映白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插了她一刀,讓她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殘忍。

在那之後,她不記得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卻依舊對她的性格留下了烙印,她從開朗外向的傻孩子,長成了一個內心膽小的羞怯少女。

那天,她在屋外聽到。許映白對戚喚宇說,當年是他的錯,對不起她。

原來,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言月不需要許映白的道歉,隻是再也不想被傷害。

不如徹底結束吧。

言月冷靜地回憶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她不記得和許映白的過去了。但是,她少女時代,情竇初開,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或許就是許映白。

她像個徹頭徹尾的小醜。或許上輩子,她欠了許映白的。

這一切都已經在昨天結束了。

她對童年無助的她說,不用再痛苦了,她已經再也不在意那個所謂的曾經的最好的朋友。

她對十六歲的她說,給了你一個交代,讓你的初戀得償所願。

生活還是要繼續向前走。

言月買了一張飛往海城的機票。

唐薑一直在安慰她,沒追問分手原因,隻說,“沒事,想離就離啦。”

“來我這,我陪你好好玩玩。”她語氣輕快,“我和你說,我這好多帥哥,不比許映白差,你要什麼款式的都有,之前我媽媽說的那個博士啊,就在海城,長得可俊了,性格還溫柔,之前見了你照片還一直問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