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白已經抬起眼睫看向她,語氣很溫和,“來這邊。”
言月靠近。
他冰涼的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說,“別哭了。”
“眼睛腫了。”
“沒什麼大事,也不疼。”他說,“很快就能出院了。”
言月心裏很沉,見到他,就又想哭,眼淚流不幹一樣。
怎麼可能不疼,那麼多血。
她強行忍住淚水,在他身邊坐下。
許映白床邊放著鮮花和果籃,她想給他拿一個水果,恍然間卻想起,她甚至不知道許映白愛吃什麼水果……他卻對她愛吃什麼了如指掌。
她心裏更加酸澀,又酸又痛,幾乎不忍對上他的視線。
“過來點。”許映白說,他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我有話想和你說。”他說。
言月搬了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男人狹長漆黑的眼掩在烏濃的眼睫下,一直凝著她,“言月,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意識到許映白是指多年前的那場分離時。
她拚命搖頭,“那不是你的錯。”
“我才要說對不起。”她聲音發顫,“我恢複記憶後,不該不和你解釋就逃跑。”
“我應該知道,你不會對我不耐煩,也不會把我的禮物退回來,肯定是哪裏不對,是我爸爸做了手腳。”言月嗓音發啞,“怪我太傻。”
“那時,你對我說,不要走。”許映白靜靜看著她,“但是,我還是走了。”
“因為我覺得,我對你而言隻是一個普通的玩伴。”許映白說,“可有可無。”
他天性寡言冷淡,從小過著嚴苛到難以呼吸的生活,來櫟城以前沒有一個朋友。言月性格活潑外向,是她主動來找他的,親近地叫他哥哥。
可是,言月還有別的朋友,別的玩伴。
隔壁新搬家來的秦聞渡每天在欄杆旁看著他們。言月也沒有拒絕他,會把自己的糖果分給秦聞渡。
言月從小喜歡吃糖,衣兜裏經常放著牛奶糖。家裏不允許她吃多了,怕蛀牙。因此她很寶貝自己的糖果。
那一次,她隻剩下最後一顆糖了,許映白在樹下看書,言月知道他不喜歡吃糖。於是,她把糖給了另外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搬家過來不久,經常在自家院子邊看著他們,也是活潑愛笑的性格。
言月原本自己在吃,見他一直看著她,於是問,“你要吃嗎?”
那個男孩立馬說,“謝謝你。”他接過那顆牛奶糖,剝開糖紙一口吃了下去,朝她笑,“你的糖好甜啊。”
“你叫什麼?我叫秦聞渡。”他熱絡自然地說,“和你一個學校,剛搬來這裏不久。”
小少年坐在樹下,冷冰冰的,壓根沒抬睫,似乎壓根不在意。
隻有許映白自己知道。他從小嫉妒心和占有欲就格外強,因為擁有的太少,有了一點點,就想要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裏。
言月在學校裏也有很多朋友。很多人都圍著她,小男生,小女生,誰不喜歡和一個溫暖活潑的小太陽當朋友呢,他平等地厭惡她身邊的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
隻是他多驕傲一個人,不承認,也不願意麵對,把這種情緒憋在心裏,誰都不說。
那個男孩皮膚被曬得微黑,很愛運動,性格活潑外向,那次之後,他就經常主動來找言月一起上學。
言月每次都記得來問他要不要也一起,和她和秦聞渡一起走。
次數多了,他再也不等她上學,以前,他刻意調整了自己的起床時間配合她。後來,他常見那個男孩每天和她走在一起,有說有笑。
當許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