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衛律看著李陵遠去的背影,冷笑了一聲……(1 / 3)

漠北,匈奴臨時王廷。

已經掌燈很長時間了,李陵撥了撥燈心,帳內頓時亮了好多。

帳壁上掛著一把寶劍,上麵雕刻著團龍圖案,那是伊秩邪老單於將漢朝皇帝圍困白登時,漢朝送給匈奴的禮物。這劍自從單於賞賜給李陵以後,他還從來沒有動過,今天突然有想舞舞劍的欲望和衝動。他也想潤筆為親人作幅畫。兒子純真的笑臉,老母慈祥的臉孔,妻子那如花似玉的美麗麵龐和含愛帶怨、似嗔似喜的眼神,夜夜盤旋在他的心頭,久久不去。如果能夠親手將親人一一畫下來掛在帳內隨時觀看,應該多少能慰藉自己的思親之心。當年,妻子婉心就戲謔他“畫虎竟成貓,棲鳥永不飛”,真後悔啊,當初怎麼就沒有抽時間和婉心一起務習務習丹青呢!

突然帳外有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仔細一聽原來是腳步聲,心想:一定又是藍珠公主來訪了。她可是隻要李陵遛馬回來就要來看望拜訪的。他剛才還有點納悶那藍珠竟然這半日沒有露麵,正慶幸能夠有半日的空閑清靜清靜,做做自己想做的事,看來是不行了。正想著,卻看見衛律一挑門簾,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對他一作揖,說:“右校王,衛律打擾了!”

李陵有點意外,但還是連忙起身讓座,一麵思忖著他的來意,一麵笑著說:“哪裏的話!丁零王是單於最信任和器重的智囊,能光臨寒舍,是我李陵的榮幸!”

“右校王過獎了,你才是大單於最欣賞的王爺,也是我衛律最羨慕之人啊!”衛律盯著李陵,話中有話地說。

“丁零王過謙了!在匈奴,誰人不知大單於對丁零王言聽計從,寵幸榮耀在任何一個王爺之上。我李陵隻不過是個窮途末路的敗軍之將而已,何羨之有!”李陵知道衛律生怕自己搶了他的寵,很忌諱自己,也清楚衛律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壓製著反感應付著,隻想快點打發走他。

衛律聽李陵如此讚他,心裏非常受用,捋了捋胡子,哈哈笑著說:“右校王此話倒也不假。不過,大單於對你的賞識和器重絕不亞於我衛律。你我現在既然都是匈奴王爺,就應該攜手共圖大業,在匈奴大顯我漢人的韜略和過人才能,讓那些驕縱狂傲的蠻夷王爺和匈奴貴族不敢小覷了我們,右校王,你說對嗎?”

“多謝丁零王對我李陵寄予的厚望,隻是我李陵已經心如死灰,早已熄了功名之心,在匈奴也不過苟且聊度餘生罷了!不想創什麼大業,也沒有什麼韜略可展示。”李陵冷淡地說。

“右校王真是參透了黃老思想的精髓,無為而為,無為而無不為。不去爭卻什麼都能如期而至啊,這正是我衛律所不及的。”衛律見話不投機,打著哈哈,順著李陵的話恭維他。

“這隻不過是丁零王對我過於高看罷了。我李陵隻是一介武夫,一個粗人,哪裏會參什麼高深的黃老啊!哪裏懂什麼‘無為’和‘有為’!”李陵在猜測著他的來意。

“這可不是我衛律恭維右校王,大單於對你的賞識姑且不說,拓拔公主藍珠不也馬上就要成為你的新娘了嗎?她可是大單於的心尖子啊!她對右校王的愛慕和癡情,嗨,真是羨煞了所有的匈奴貴族年輕人啊!”衛律乜斜著眼睛,笑看著李陵,意味深長地說。

李陵知道,這才是衛律最上心之事,他不想和衛律糾纏,就實話實說:“亡妻屍骨未寒,我李陵怎麼會這麼快就迎娶新人呢?況且我已無再娶之心,大單於的賜婚,李陵已經婉言拒絕了。”

“可是那藍珠公主對右校王可謂未見鍾情,一見傾心,她對你的愛是銘在心刻在骨的,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藍珠貴為公主,她是不會固執己見地寄情於我李陵的。”

“藍珠公主是大單於最喜歡的公主,從小倍受寵愛,性格桀驁不馴,除了大單於,誰都沒有放在她的眼裏。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的冷漠和拒絕是她所想不到的,但她倔強的性格是為了愛可以豁出去一切的。而且,她已經這麼做了。”衛律說到這兒,故意賣關子,停下來不說,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陵,觀察他的反應。

李陵沒有心緒和衛律周旋,就隻幹巴巴說了一句:“她能做什麼?”

衛律看李陵不感興趣,就明白他是真的不清楚。

衛律的心裏憤憤的,酸酸的。從目前單於的態度來看,隻要李陵在匈奴,肯定寵幸在我衛律之上,再加之這單於最喜歡的公主藍珠對李陵又如此癡情迷戀,要想與李陵在匈奴爭寵看來是很難的。咳,隻好多留意李陵的一言一行,抓住把柄,相機行事了。如此想著,他微笑著說:“怎麼,難道右校王真的不知道?藍珠公主已經向單於請令帶兵襲擊殄北城,凱旋後就要請單於賜婚嫁與右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