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恐怕很難。”任士傑說:“今日淩晨在帕賽爾的德軍是兩個團,經過一個白天的運送補充,最少也有兩個師兵力。”
“打打看,打過才知道!步、炮、工、輜協同一定要做到位,炮兵一定要做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把德軍投入進攻部隊的建製打殘,步兵將其衝亂,第二旅才有機會趁亂得手。”
說完,石鏗找了一個馬紮子坐下,再不言語。
任士傑領受了一個看似難以完成的任務,眉頭緊皺,苦思片刻後走到地圖前,招手讓高占標、方烔、杜鈞、唐淮源和參謀們上前。
“中央堅守,兩翼反擊,壓迫敵軍於中央位置,再以炮火急襲。打亂其建製後步兵出擊,各部以營為單位向帕賽爾猛衝,不要管左右鄰,不要管後方,不要管建製,趁亂攻進帕賽爾,配合第二旅消滅帕賽爾守軍後沿鐵路南撤貢比涅。”
眾將麵麵相覷,師長已經豁出去了,這種打法完全就是以打促亂、以亂打亂,瘋打狂追的架勢,比的就是敵我雙方誰的膽子大,誰更瘋狂!這般打下來,誰也不知道回貢比涅整理編製時,自己手底下還有多少官兵?
任士傑想了想,又補充道:“炮兵在推進到帕賽爾射程之內完成掩護攻擊任務後立即回撤,由獨立縱隊負責接應回阿夫勒河南岸,逐次撤向河東。”
高占標說:“獨立縱隊可分為四個支隊,1、2支隊在德軍發起進攻之後立即增強第一旅兩翼部隊,擇機發起短促反擊;中央陣地可在德軍猛攻時逐步放棄,退守獨立三支隊防線,準備反擊。如此,中央撤退,兩翼進攻,可將德軍大部吸引、壓迫到阿夫勒河南岸的狹窄區域,以突然發起的炮火急襲消滅之。4支隊負責掩護炮兵。”
杜鈞讚道:“這個戰法好,就像是漢尼拔戰法。”
方烔笑道:“喲,老杜長進了,都知道漢尼拔了。”
“去去去!”杜鈞擺手作色道:“師長,我以為炮兵未必一定要先隱藏實力,在北岸的時候就應該給德國鬼子來頓狠揍,先挫其銳氣,兩翼的反擊才能奏效。咱們中央一撤退,德國鬼子見有機可乘,哪有不押上後備隊猛攻中央的?到時候再來那麼一下子火力急襲,戰果會更大一些,步兵各團、各支隊以亂打亂的難度也要小很多。”
任士傑點頭道:“好,火力急襲時機有我把握!就這麼定了!”
聽到這裏,石鏗起身走出師部,招呼了李玉,帶著一群警衛連的官兵經浮橋過河……
整整一個白天,法軍以N24、N25、N27和P12等幾個航空隊輪番出擊,一直保持著對帕賽爾、努瓦榮一線德軍的空中、地麵目標的打擊。為了撤回第六集團軍的主力重整戰線,為了讓中國遠征軍第一師能夠安心守衛阿夫勒河一線,法國人頗有點不惜血本的意味。
28日傍晚18時許,最後一批法軍戰機完成對帕賽爾德軍交通線的襲擾作戰任務,“嗡嗡”地飛過中國遠征軍第一旅的陣地,向南返航。此時,阿夫勒河前沿陣地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槍聲,解脫空中“緊箍咒”的德軍發起了前哨戰,目的不是要跨過阿夫勒河攻占中國軍陣地,而是掩護炮兵觀察員們測取目標方位和展開主力部隊。
對德軍炮兵觀察員的行動,第一旅沒有過多幹涉,因為那些德國佬的視線被高出地平麵兩米的河堤擋住了。河堤上隻有前哨陣地的幾個輕機槍哨,德國人無法看到河堤後的主陣地。
兩岸河堤上,輕機槍和步槍的交火也打得很是熱鬧,漸漸地,雙方動用了小口徑的直射炮和迫擊炮,再接著,75口徑以上的輕炮也投入戰團,斷斷續續、“纏纏綿綿”地打了兩個多小時,槍炮聲突然沉寂下來。
意識到德軍已經結束火力試探,即將發起大規模炮擊和總攻擊了,第一旅旅長方烔加銜少將命令鐵路橋附近的中央陣地前哨部隊撤入防炮洞,僅在左右兩翼保持著幾挺機槍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