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時12分,左翼前哨陣地的幾名輕機槍射手看到北麵遠處閃出一片白中帶紅的光芒,接著“謔謔”的嘯叫聲由遠而近,在炮彈砸在河堤上發出強光和巨響時,位於左翼陣地上的他們才能勉強分辨出北麵遠處德軍炮兵發射陣地上傳來的“蓬蓬”悶響。炮彈飛行速度比聲音速度快,以至於先有爆炸聲後有發射聲。
德軍的火炮多為輕炮,且數量不多。炮擊從鐵路橋兩側開始向河堤兩翼席卷,大量的高爆炮彈中夾雜著少量的毒氣彈,在夜幕下、閃光中,防守一方隻有在聞到那種刺鼻的氣味後才反應過來。
“毒氣!”
“砰砰”兩發綠色信號彈射上半空。
旅指揮部裏,方烔罵罵咧咧地戴上防毒麵具後蹲在觀察孔邊,默默地估算敵軍火炮數量。看來,法軍航空隊是頗有成績的,朱迎生報告的德軍重炮多半尚未卸車,急著要突破華軍防線向巴黎推進的德軍隻能憑著輕炮和毒氣彈來擊破第一旅的防線了。
“嘭嘭嘭……”又一連串顯得很輕微的爆炸聲後,德軍的炮擊停止了。
方烔轉頭向手持毒劑測量儀器的參謀打了個手勢,戴著防毒麵具的參謀將儀器拿到旅長眼前,所謂儀器就是一個小盒子裏裝著幾種主要毒氣的試劑,一旦空氣中某種毒氣的劑量達到足以危害人體的濃度時,捕獲這種毒氣的毒劑測量儀器裏的試劑就會出現化學反應,呈現出不同顏色以來。
氯氣反應正常,芥子氣反應正常,光氣反應——赤紅!
光氣是經呼吸道作用的毒氣,對皮膚稍有過敏性影響,一般防毒麵具可以有效抵禦光氣。方烔略微放心,拿起一支信號槍裝填了一顆紅色信號彈,走出掩蔽部“砰”的一聲發出信號。
不可見的光氣毒霧中,在各個避炮洞中待命的官兵們湧上陣地,恰好迎上已經漫過河堤前哨陣地的一群群、一浪浪德軍人潮,激烈的槍聲猛然響起。同時,旅部通信排的官兵們背著話機和電話線圈、布線器,沿著通向各團、營、連的線路查線。37炮營、120迫擊炮營的官兵們也按照作戰計劃,分散進入各營、連陣地。
夜間的戰鬥因為交戰雙方視野受限,作戰的有效性更依賴於嚴密的組織紀律和指揮官的手段。遠征軍營、連長們手裏都有一支步槍,卻壓滿了曳光彈。哪個方向吃緊就往哪個方向開槍,立即引去一陣機槍彈雨和頻繁的爆炸聲。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壓住敵群,60迫擊炮就幾乎垂直著打出一發照明彈,照明彈在空中打開降落傘緩緩落下,鋁鎂粉在******的幫助下熾烈燃燒,放射出耀眼的白光,將大地映得白茫茫一片。往往就這麼一瞬間,顫抖在一起的雙方官兵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的居然是敵人!
戴著防毒麵具作戰,效能是平時的一半還不到。視覺、聽覺甚至味覺受限,呼吸不暢導致連大腦和神經的反應也會慢上半拍,更別說肌肉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了。
短促的交火往往引出手榴彈的爆炸,那是遠征軍官兵們用來對付德軍衝鋒槍手的唯一有效手段,付出的代價是同歸於盡。
又有兩發紅色信號彈升上半空,鐵路橋兩側中央陣地的一線連隊紛紛後撤。
還沒等攻擊得手的德軍反應過來,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嘯聲臨頭,強光、彈片、硝煙、衝擊波造就出殘肢斷體、血肉橫飛的人間地獄,暈頭轉向的德軍突擊隊還未在新得手的陣地上站穩腳跟就被沒入炮火之中。
第一師的報複性炮擊突然就演變成為對阿夫勒河北岸的麵積齊射,以炮營為單位的分片包幹,讓河北岸幾乎所有適於部隊展開的地段都在同時,陷入短促而殺傷力巨大的覆蓋性炮火之中。
旅指揮部裏,拿著儀器的參謀摘下防毒麵具,打出一發黃色信號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