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曙光來臨之前,前線的戰鬥分外激烈。
淩晨三時零五分,德第7集團軍組織了6個師十萬人,包括一千兩百多門火炮,其中由五百二十三門重炮和超級重炮,從北、東、西三麵向114、66高地發起猛攻。這一次,德軍企圖以絕對的炮火密度支持步兵的挺進,又以一個半師的兵力進入向中國第三師高地群西側的貝萊奧森林地區進攻,企圖從三麵合圍高地群,徹底隔斷高地群與協約****陣線的聯係。
德軍發揮出高效的、精密的、有耐心的戰役組織能力。一個小時的炮火準備之後是彈幕徐進掩護步兵順利地占領66高地前沿地帶。接著,又是大規模的炮火準備,目標是66高地和114高地的右側翼,也就是兩個高地之間的、相對低矮的山鞍部。
一旦德軍突破山鞍就可迂回66高地側後,第三師榴彈炮團陣地將受到德軍步兵的直接威脅。因此,激戰就圍繞著山鞍部展開。
在現代化的強軍對抗中,綿密的槍聲不是戰鬥激烈的表現,充其量是兩軍輕步兵玩對射的遊戲而已,或者是一方部隊缺乏戰鬥經驗,一有風吹草動就胡亂開槍,浪費鋼鐵。德第7集團軍第6軍與中國遠征軍第三師都不是什麼新手,因此,他們之間的激戰隻能用連綿不絕的炮彈爆炸聲和炮彈的落點來判斷。最多,在一個陣地的炮火交戰形成得失定局之後,才有短促的步機槍交火和肉搏戰發生。
優勢的德軍重炮兵不知疲倦地向114、66和山鞍部側後方發射成片落下的炮彈,輕炮和步兵跟隨速射炮則以米\分鍾為炮火推進的速度單位向中國軍陣地傾瀉炮彈。
更為可怕的是,德軍抽調了兩個營的280mm重型野戰臼炮營參戰,這種彈道性能介於迫擊炮和榴彈炮之間,卻因口徑巨大而炮彈威力巨大,一般用於攻擊要塞的火炮,對中國官兵們造成極大的威脅。一些坑道被轟塌,成段的塹壕被一發臼炮彈命中之後,往往會形成一個深約五米、圓半徑二十多米的大坑,坑中有人的血肉,扭曲的鋼鐵,砂土被燒成玻璃,粘土被燒成類似於瓷磚基麵那樣堅硬的、脆脆的東西。不多時,從兩側高地土壤、岩石中滲透而來的水分就積滿彈坑底部。
不屈不饒的中國軍人占據坑邊建立機槍陣地,往往一挺重機槍連一條彈帶都未曾打光,又一片炮彈就呼嘯而來。劇烈的爆炸之後,機槍陣地不見了,他們大多數變成坑底水窪裏毫無生命力的屍體。即便如此,一旦德軍步兵向前衝擊,又有一批中國軍人占據坑邊的小彈坑建立陣地,用機槍向敵軍開火,將德軍又一次進攻擊退。
第三師承受著巨大的犧牲,CA集團軍重炮群則在前線傳來的隆隆炮聲中等待命令。航空隊的夜航飛機放出去了,********也升到半空,楊必顯上校繞著炮兵地圖已不知轉了多少圈,可桌上的電話始終未響。
6月1日,66高地變成64.3高地;天亮之後,64.3高地的高程會變成多少呢?聽聽,向北聆聽那陣陣揪心的炮聲吧!德國人是想把66高地從地表上抹平呐!
可是,倔強的何海清中將還未發出要求炮火支援的信號;沉穩得似乎過了頭的總司令或者參謀長還未下達反炮兵作戰的命令;就連方麵軍的炮兵總指揮****蕃也似乎睡著了一般,一直未曾給集團軍炮群下達任何的作戰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地慢慢地挪動著、慢得幾乎令人跳起腳來罵娘,或者將手中“壞掉了”的懷表遠遠地拋飛出去。每一分鍾,第三師的弟兄們就要遭受一分鍾的損失!
“旅長!給總部請求戰鬥任務吧!”
“閉嘴!”楊必顯心裏也窩著火氣,部下參謀的“請求”隻能起到火山澆油的作用。戰役的進程很容易判斷,按照戰前高司的戰役決心,目前的炮群指揮不能去犯那種“幹擾高司決斷”的錯誤。對總司令,楊必顯有一種最堅定的信任、崇拜,隻是,他不是那種喜歡用語言表達的人,不會如後勤司令郭文上校那般在人前人後表現出“我是總司令最忠誠、最勇敢的戰士”。相信總司令,在楊必顯看來就是自己的人生信念之一,不會因為炮群的暫時沉默而動搖。相反地,在心情也陷入急躁的時候,他還是相信一旦炮群得到命令開火,就能收獲最大的戰果,就能為第三師的弟兄們提供最及時、有效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