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電話給外邊的船工來接的他們。船工指著歐陽必拓,又望向木婉清笑笑。他有些不知所措,紅著臉望著木婉清。她說是送她進來的那位所以是認識的。
然後他突然像找到了什麼,興奮的叫:“咦,不曉得送我進來的那位是不是還活著呢。”他像是在掩飾什麼,但是他們都不屑回答。
歐陽必拓和木婉清很公正的坐在船梢,她簡直像個端莊的貴婦。他們在海裏大約經過了四十五分鍾的時間,都沒說很多的話,但是顛簸的時候,他們的胳膊會相互的撞在一起,一共是一百零八次不太親密的接觸。下了船,木婉清不無調皮的對他說:“你,靜若處子,動如脫褲。”歐陽必拓很靦腆的笑著。
歐陽必拓在記事本裏寫道:“我當時一定笑得很猥瑣,因為海邊的人都在盯著我看,我的頭皮在冒油。”
歐陽必拓的記事本裏記錄著回學校時候的情景:
“我在傍晚時分回到學校,大家都說這是三流或者五流的大學,但都沒有說自己是三流或者五流的大學生,畢竟學校有優劣,人還是平等的。有一天我在學校遊蕩著,曾經聽見過一群新生在集思廣益,然後說:‘無論是親戚、老朋友還是過去的老師問起我們在哪個學校的時候,我們盡量可以很周傑倫的含糊,告訴他們是海南的大學,至於人家愛不愛簡稱‘海大’倒不是很重要了。’當然事實上也有不少人真的跑去海大門口與海南大學四個字合影了,他們急於把照片發給朋友們展示這個生態島的美麗自然風光,包括‘自己學校的景色’。
不過那****回去的時候學校的大門守衛森嚴,上百的民工聚集在一起打著‘還我血汗錢’的橫幅在吼叫、打鬧、謾罵、撒潑,甚至裸奔,影響惡劣,相當的沒有素質。門口守護的不是門衛而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他們有被推倒被踩踏的,但是他們繼續在努力維護聖潔的校園名譽,我遠遠的眺望著那幾座最後沒有收尾的建築,據說其中有我們將來的圖書館,它的未來將承載盛譽,老師說那規模將是在全國大學之中都從來沒有過的,其實或者也光隻有這項殊榮。
因為這樣所以我並不能順利的從前門進去。我繞道從後門,那裏也有學生會的幹部守衛著。但是並沒有‘敵後遊擊隊’來騷擾。站在最門口的高個子光頭嘴裏叼著個包子,一把扯住了我說:‘小樣你總算回來了,可真瀟灑。’我仔細看傻眼了居然是朱茵萊那寢室的,一過來就鬧死鬧活鬧失戀的,居然整了個光頭來玩,太可愛了,從此我們叫他光頭……
他低下頭、很興奮,把我的手擺上去,慷慨激昂的說:‘摸摸,摸摸!感覺怎麼樣呢。’
我點點頭稱:‘不錯啊,很男人。比前幾日帥氣。’
‘還有呢?’
我不明白還有什麼,仔細看了看,揶揄道:‘日落香殘,掃卻凡心一點;爐邊火盡,意馬還須拴牢!’
‘光頭’很開心的咬了一口包子,說好聯,非讓我再說一次,說沒記住。我倆邊走邊聊。原來光頭已經被選上學院紀檢部幹事了,他說大門口那些人我不在的這幾天,天天來鬧啥也不知道,學校就緊急加強了紀檢部,他被選上了,他發誓好好幹一回。
我不住的點頭問:‘我們學校的包子好吃嗎?’光頭說:‘這是饅頭。’我說:‘包子!’
‘饅頭!真的是饅頭!’
‘包子!!!’
‘我那叫饅頭,真的。’
‘我那叫包子,哈哈。’
‘哈哈哈哈。’兩人大笑----這大約是新生們初期最不和諧的一些事,總為捍衛鄉土文化哇啦哇啦的吼。”
歐陽必拓在記錄大學生涯的時候,筆下曾經很多次提到光頭這個人,他是他的好朋友朱茵萊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