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季黎安提到了她推測中哥哥的秘密戀人。
“我覺得或許就是悅悅，”季黎安說，“她之前有一段時間經常找借口不參加社團活動，最近回來又總是看手機，好像和誰在聊天。”
溫原側頭看她。他把手掛在陽台欄杆上，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
“隻是這樣？”
“我哥最近也這樣！總看手機，好像在和誰聊天。”
溫原想起最近打開手機有幾次的消息99+，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不過你問過我哥了嗎？”季黎安想了想還是問道，“他怎麼和你說的。”
“他和我說他感覺你最近想談戀愛了，”溫原看她一眼，“所以看誰都像有對象的。”
“哈？”季黎安眉毛抽動，“他居然還倒打一耙。”
溫原笑了笑，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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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雖在意料之中，但如果你身處其中，你會覺得是突如其來。
外婆的病情在某一天迅速惡化，然後停止了呼吸。前兩天的回光返照讓母親稍有放鬆，難得回公司加了個班，一通電話後，一切事情就急轉直下。
那天是霜降。秋天到此為止。
葬禮那天溫原從學校請了假。因為突然下了場大雨，又在路上臨時買了把黑傘。
外婆的遺願是葬在山上，那是她稱作家的地方。母親按著她的意願，火化屍體後帶著骨灰盒開車回了老家。
葬禮一共辦了三天。第一天按著當地習俗，所有人都披麻戴孝。一隊穿著白色麻衣的幽靈跟著喪葬隊伍走上山，在某個莫名的地方停下來，然後讓家中親眷圍成圈，繞著骨灰盒邊走邊吟著什麼。
母親拉著溫原站在圈外，隻旁觀他們的舉動。
“都是迷信。”她說，沒有更多解釋了。
她沒有戴墨鏡，隻穿著黑西服。即使化完妝也能看見她眼底的紅血絲。但是她的表情依舊顯得很從容，情緒穩定。
一個白衣麻服的人拿著引魂幡，用土語唱了幾句詞，尾音拉長，在簌簌作響的風中搖晃。歌詞大意是願魂靈在此安息的意思。溫原靜靜看著。
雨漸漸停了。濕潤的泥土黏上鞋子，山林的落葉也被一同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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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過後，在回程的車上，他們之間仍是大段空白的沉默。
依舊是母親開車，她握著方向盤，重新戴上了墨鏡。溫原從後視鏡看不出什麼。
溫原以為會就這樣沉默著直到回家，母親卻突然開口了。
“我死了以後，”她說，“把我火化之後海葬吧。我不想總是呆在一個地方。”
這或許也是一種迷信，溫原想，而且你沒有考慮過或許有可能我死得比你早。
但是他的想法無關緊要，他隻應了句好。
他似乎在後視鏡裏看見某一刻母親抿起的嘴角，那是他很少見到的，代表她心情較好的信號。但是很快一輛車從旁邊的車道忽然插進，母親皺眉使勁按了按喇叭。
“真是沒有素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