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要考三天,前兩天考完了選科和語文,最後一天考數學和英語。早上考完了數學,溫原躺在鍾樓的草坪上看書。
陽光很溫暖,不算太刺眼。草坪帶著一點泥土的氣息,更多的是草木清香。有蝴蝶輕輕扇著翅膀飛來。
溫原闔眼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日光穿過樹葉縫隙吻上他的臉,他拿起書本蓋上臉。
半睡半醒中,他似乎聽見腳步聲。他的手指輕輕掀起書頁,在視角的一側看見一隻黑貓。
黑貓湊了過來,蹭了蹭他的手指。
有點像夢,溫原想,但是觸感很真實——我睡了多久?
他猛然驚醒,支起身看了一眼手腕的機械表。一點二十三,距離開考隻剩七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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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教室,果不其然他是最後一人。大家都已經在位置上坐好。
他在走廊聽了半路聽力,拿起答卷紙憑印象寫了前五道題,然後邊聽邊蒙寫完了所有題目。
後來他在回家路上和季黎平季黎安說了這件事。
“太鬆弛了吧,溫原哥,”季黎安說,“下午考試,中午午休這麼一點時間這也能睡著。
溫原想了想。
“可能是因為陽光很暖和吧,”他說,“總感覺做夢一樣。沒想到真的睡著了。”
“說起來寒假也快到了,”季黎平說,“你想好去哪裏玩了嗎?”
溫原猜出季黎平言外之意,聞言笑了笑:“你想去哪?”
“雲南,”果不其然,季黎平的眼睛亮了亮,“和我一起去吧?”
季黎安狐疑地看了一眼他:“什麼雲南,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
“你還沒滿十八周歲呢,”季黎平說,“我可沒打算帶上你一起。”
季黎安慢慢地握拳,眉毛抽動了一下,還是沒忍住一拳砸在季黎平身上。力道不大,其實應該比小貓出拳重不了多少,季黎平馬上捂住被打到的地方,誇張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溫原彎了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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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開始沒幾天,季黎平就已經做好了雲南旅遊的攻略。溫原聽他絮絮叨叨,不斷問他想去打卡什麼地方,想吃什麼美食,想住民宿還是酒店等等一大堆問題。
溫原表示聽憑他的安排。
他本人其實不怎麼愛旅遊。說白了也可以簡單認為是懶,不願意耗費心力在諸多瑣碎事務上。
不過季黎平興致衝衝,他也不好掃興。
他其實已經隱約察覺到潛在的破裂可能性了。他們性格互補,作為朋友或許不錯,但是作為戀人的話,有時為了遷就對方,他們都不得不忍耐許多。
現在季黎平或許仍舊還處於一種新鮮感中,因此對這些事情全都避而不談。但溫原不會這樣。他當時就算答應了在一起,事實上剖析自己過後,他更傾向於那段時間的孤獨感迫切需要他尋找一個陪伴的對象。
他選擇季黎平,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對方在他需要時剛好提出了這件事。似乎真的僅此而已。
即使牽手、接吻,他並不能感覺到其他心情。
他仍然記得那天夜裏回想著對方那雙燃燒般的眼眸時的心動。但是他不再確定是因為對方本身還是因為那個時機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