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快來崇拜我吧(3 / 3)

小慧聽得孔小樹這麼一說倒覺有理,又怕自己沒有按夫人吩咐辦好事呆會挨板子,忙地就之前這其中發生的經過說給了孔小樹知道。

孔小樹聽得心口怦怦亂跳,原來是王爺的夫人誤會了他的身份,難怪醒來會在這裏!可是現在怎麼辦?他隻是個打雜地,若是據實相告,一會那夫人回來還不拔他一層皮去,這些富家小姐尤其在意尊卑,怎麼能忍受一個在青樓裏做龜奴的男人爬她床上去,她不怕有病也得嚇出病來。

他正思忖著要怎麼跟小慧編造一個假身份然後盡快消失,走廊上忽然一陣紛亂地腳步聲,他直覺本能地往後退去,戒備地看著隨即衝進屋來的女子。

說實話,這女人可是孔小樹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姑娘了,無論容貌還是氣質以及那一頭雲鬢上的金釵銀飾都比翠香樓的飄香和香雲漂亮高貴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沒啥文化,說不出那些文縐縐地讚美了,但是欣賞美麗的眼睛可是從小在青樓裏練就出來的,眼前的女人不買他也說買是絕對不可能,隻是,女子除了美之外,有一處是極度破壞這種和諧的,那就是她眼眉之間夾雜著的狂怒。

不好!

天生練就出來的警惕心讓孔小樹瞬間明白了來人的身份,她一定就是小慧口中說的那位夫人了!

“小慧!”

女子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破著嗓子有力地叫著小慧,小慧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匆忙趕往她身邊,可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夫人發這麼大的脾氣?

可還沒等她開口問明白什麼事?那夫人已是氣急,揚手就給了小慧一巴掌。

“啊……”小慧防不勝防,捂著臉已經摔倒在地上。

“你這個沒用的丫頭,你給我出的什麼餿主意?說這個臭要飯的是王爺的什麼朋友?還讓我收留他,可是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我沒有啊……夫人……”小慧哭喊著叫冤道。

孔小樹咬著牙看著小慧一臉的真摯和無辜,瞬間也明白了究竟是誰在撒謊。翠香樓裏也常上演這樣的戲碼,紅牌之上的姑娘都有一個花奴在屋裏伺候,有時候明明不是花奴的錯也會讓她們說成是,目的就是為了嫁禍。

他的真實身份恐怕已經被揭穿了,再回憶之前小慧的話,那就是夫人覺得自己的想法如今成了貽笑大方的話柄,隻能找個無辜的丫頭嫁禍,否則還不被其他夫人笑死,說她有眼不懂識人,居然讓一個打雜地睡她屋裏來。

夫人此時像是還沒空理會孔小樹,揚聲朝外大聲喊道,“來人啊……快點給我把這裏的東西統統拆掉丟了,尤其是那張床,上麵的東西全都不要了,再去找些石灰水來消毒,裏裏外外都不能放過,起碼要潑十次以上的石灰水……今晚之前全部弄完,否則你們今晚就別想睡覺!”

早知道她會嫌棄窮人,但孔小樹自認自己是青樓裏身世最清白的人,就算是消毒,也不到十次這麼誇張吧!想起來就是在汙辱他的人格,他一下子氣不過,握拳就朝那女子罵去,“虧你還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心裏怎麼這麼肮髒?你自己沒大腦把我認成是王爺的客人,讓我睡你的床榻,現在知道真相居然還拿自己的丫頭出氣?我是個打雜地又怎麼樣?打雜的不是人啊?就該看你這樣的女人的臉色嗎?還消十次毒,我看最該消毒的是你那顆肮髒的心……叫你手下的人拿石灰水朝你身上潑吧,這樣保證你三年不會黴運上身,也不用擔心會惹上什麼髒疾!”

“你你你……”女子一聽他居然頂撞自己,氣得手指一揚微微顫抖著,咬牙罵道,“你個沒教養的窮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跟王爺說你尊卑不分,讓王爺攆你出府啊?”

“攆我出府?我還求之不得呢!你去啊……”孔小樹一聽出府兩個字就雙眼冒金光,一直在想這個機會什麼時候會來,沒想到十二個時辰都沒過,就可以擺脫蕭色狼的陰影了。

“你……”女人微微有些詫異,這個小夥子居然不願意留在王府?天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窮人希望到王府來打工?王爺對待下人也一向大方,在這裏幹三年比在其他富貴人家裏幹十年還撈金,誰不是爭破頭皮想進來,連她家遠房親戚的幼女想進來和她做個伴都等了一年多了,這個小子居然還不屑?

天呐,居然是不屑?!

她飛快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如果他不願意留在這裏,自己豈不是成人之美?雖然她知道了他的身份隻是一個貧農,可是依舊不懂他和王爺是怎麼認識的?現在看他居然還想走,而王爺卻把人帶了回來,這事情之中一定有蹊蹺,還是等她弄明白了一切再來找這小子算賬不遲!

夫人冷冷一哼將臉別過,看著其他的丫頭已經在房間裏忙活起來,那紅紗一扯微塵飛揚的,在此時夕陽淡照地光線下顯得又多又密,她急急地掩了口鼻,甩著手帕走了出去。

小慧被教訓,臉還腫得半天高,此刻也不敢喊一聲疼,急忙跟著主子的身後出去。

孔小樹左右望了望,滿屋子的人都顧著打掃沒空理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說著就趁著在花園裏靜坐的婦人不注意,往院門門口跑去。

走出院子孔小樹就開始後悔,在偌大的王府裏轉悠,整個王府看起來比青城還大,怎麼走都走不到頭,更別說她還是沿著長廊這麼直直走下去,眼見天色漸漸暗下,肚子已經按時發出要吃的命令,她停下來喘了口氣,見著遠處有一涼亭,好像桌上還放著一些吃食,周圍居然沒有人,於是飛快地跑了過去。

湊近一看,那些食物還是新鮮的,有些還冒著熱氣,看來一定是王爺的哪位妻妾打算在這裏用餐,可是又不知道被什麼事吸引去,急得走時都忘記了收拾飯菜。

不收也好,這麼漂亮的糕點和豐盛的晚餐就留給他孔小樹來代勞了,浪費糧食不好,不過她也不介意拾人牙慧。

左手抓過一塊香香的糕點,右手拿過竹筷就開始飛快往嘴裏送吃的,那切成小片小片的牛肉,這可是他想了五年才又見到的玩意,不能錯過,塞著塞著,嘴裏就滿了。看向對麵,居然還有一壺酒,搖一搖,還挺滿!翠香樓什麼不多也是酒多,這是做生意的手段,烈酒讓客人幾杯下肚就能放浪形骸了,老鴇為了盡快掙銀子,一般都是選的最烈的酒上桌,再加上姑娘們手裏浸過蒙汗藥的絲絹,那效果可是有目共睹。活在翠香樓十幾年的他,飲那烈酒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當水解渴都沒問題。

咕嚕咕嚕灌下幾口,把堵在嗓子眼的食物送下去,一得通暢,立馬又開始向另一盤的吮指雞攻去經過一番風卷雲殘之後,孔小樹吃飽喝足地打了個飽嗝,此時全身吃得暖洋洋的,坐著也不願意動,想著在這休息一會,或許半路等來個丫頭之類的問問路,於是也沒急著走,歪在一邊的闌幹上斜躺著。

靜夜下,一些夕鳴的動物已經開始了歌唱,涼亭對麵是一座大湖,青蛙的呱呱聲叫得最響,孔小樹聽著有些煩躁,半天也沒見有人經過,正準備換地兒休息,忽然從不遠處地草叢裏,聽見一些聲傳了出來。

他起先以為自己聽錯,屏息又確認了一次,那聲仿佛是知道有人在偷聽似的,響得出奇的大聲。

就像翠香樓裏那些姑娘接客時孔小樹捂住嘴,在翠香樓聽慣了沒什麼,但是這裏不是王府嗎?現在不是還沒天黑嗎?這個位置不同於露天嗎?他們翠香樓的姑娘再開放,也不會如此不顧廉恥吧!

這人是誰?而一般做這事,最少得一男一女吧,這個王府裏的女人全屬蕭雨霖一個男人享有,就像皇宮裏的所有女人都屬於皇上一樣!

孔小樹忽然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這個時辰正是平時蕭雨霖運動地良辰吉時,看來他正和自己哪位愛妾,算了,他還是走吧,這次不是為了銀子帶人去偷看,他也沒必要拿自己的人頭開玩笑,再被蕭雨霖發現自己偷看,沒有了姨娘解圍,他一定身首異處!

還是……不要管這種閑事了。

他迅速地逃離了涼亭,朝著有燈火的地方走去,然後就在一個轉彎之後,忽然從轉角出的長廊上發現了遠處正閑庭散步在湖邊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白衣,器宇軒昂,英俊挺拔,身邊還有幾位美人相陪,不知他說了句什麼?逗得身邊的女人們嗬嗬直笑,嘴裏罵道“王爺真壞!”

孔小樹一個趔趄差點栽湖裏去,眼前這人是王爺?他再確認了一遍,就說嘛,這身形這相貌不是蕭色狼還能是誰?可是,他居然衣冠楚楚地站在湖邊賞月,那躲在樹叢裏的男人究竟是誰?

說起這個蕭雨霖也真是討厭,明明是答應老鴇帶他來打雜的,到了王府也不告訴下人他孔小樹是幹嘛來的,恐怕也是因為一幹女子等著起了色心無暇顧及他了,若是他現身,蕭雨霖想起什麼來,豈不是羊入虎口?不是被他喝令毒打一頓也會被他拿來當猴耍一陣。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他孔小樹要離開王府,若是讓蕭雨霖想起他來,還怎麼出去?

想著現在天色已晚,即便他出了王府身上也沒錢住店,還得在街頭夜宿,他孔小樹雖然身份低賤一些,也還沒到淪落到這廝田地吧!如今之計隻能先委屈呆在王府,可是王府看著挺大,哪裏才是他容身之所?

他轉身原路返回,一路上就糾結這一問題,忽然又想起之前那個紅紗夫人,那人若是發現他跑了,會不會跑來跟王爺稟告?到時候全王府的人上下一搜,他就是藏身水下都可能被翻出來對了!

孔小樹一拍腦袋,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救星……那個在花叢裏偷漢子的女人!

他奸詐地笑了聲,別說他孔小樹沒人情味啊!但他也不會去告發給蕭雨霖知道的!這種事可大可小,但隻要是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頭上戴一頂綠帽。

隻要那個女人肯配合,將她收留一夜,他就當之前聽見的是幻覺,睡一覺都忘記了。

如此決定了,生怕那兩人已經完事走人,他的腳步也變得飛快起來。涼亭眨眼就到,他悄無聲息地靠近,那兒的聲還在繼續。

孔小樹不覺歎氣,真是沒見過這麼喊床的女人,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女人們究竟還有沒有腦子存在。

彎身拾起地上的石頭,刻意一顆顆地丟向水塘,聽著“砰砰砰”地落水聲,那聲在毫無感覺之下終於找回了理智,漸漸地小去,漸漸地說了話,“不好有人,你先走!”

然後,是花叢中一道黑影飛快閃過,再然後,是一臉驚色的女子從相反方向走出來,孔小樹閃身躲到涼亭後,看著女子雪白的臉,還淩亂來不及整理的發絲衣裳,冷冷地笑著。

直到女子走近,他忽然從柱子跳了出來。

“啊!”女子不想這裏藏著人,一驚之下,臉色更是雪白,堪比天上那輪皎月。

女子目光一動之後正準備喊人,卻被孔小樹先洞察,低聲說道,“不要喊,我不會傷害你的,當然你叫人來就另當別論了!”

“你,你是誰?”女人雖然受驚也吃了恐嚇這一套,可還是機靈地飛快把孔小樹從頭到尾掃過一遍,臉上的驚色淡淡散去。

“你是從哪跑出來的窮鬼?”

“哼,眼力倒是不錯,不過你這麼好眼力怎麼就看上那麼個男人了?還是說蕭雨霖不能滿足你,你又不甘寂寞才在這裏偷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