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竟敢打我?你找死!(3 / 3)

當然了,受寵不是她,是孔小樹。她後來問過叔叔,叔叔說是王爺命人來置換的家具,想給孔小樹換個好點的養傷環境,叔叔說罷,神情不悅,大有不解王爺為何對孔小樹這麼關懷的疑惑!但是她卻很開心,這說明王爺越發器重看好孔小樹,孔小樹成為叔叔接班人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孔小樹看著此時玉兒臉上半喜半憂的神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好?他怕自己一開口的話就跟王爺有關,怕她誤會什麼?於是也把話題一轉。

“你怎麼坐在這裏哭啊?”

一說起這茬,玉兒鼻尖一紅,似乎又觸到了傷心處。

“你還說呢……我不哭我就是沒良心……你這頓板子是因我而起,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不過幸好你福大命大,現在王爺都特別青睞你,你瞧,你受傷的時候他還找人給你換了藥,還把你的房間布置得幹淨整潔,煥然一新的樣子,聽清楚哦,這裏不是別處,就是你孔小樹的房間!”

孔小樹幹幹地笑了兩聲,有模有樣地扭頭打量起來。玉兒這幾句話他也聽懂了,玉兒不知道是王爺來給他上藥,也不知道他是在看著房間變美之後睡著的,那就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剛醒來吧,不然,跟玉兒解釋王爺為什麼親自幫他上藥的事都得費上不少唇舌。

再說了,他一個女兒家,萬一這事多年後還被誰記得,自己的清譽沒有了不說,給王爺添麻煩也不好。

“挺好啊……”

“是啊……小樹,我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玉兒吞吞吐吐地開口道。

孔小樹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他一向和玉兒是無話不說的朋友,再講他沒有什麼尊卑不分的情結,有什麼話直接說不就是了。

玉兒這會得到鼓勵,臉上已經揚起了明媚的笑。

“小樹,我覺得王爺對你好像不太一樣哎……”

“啊?哎喲……”

“你慢點慢點,你這麼激動幹什麼?”玉兒一瞬間看著孔小樹乍起又跌回床去,急忙攙扶著他道。

孔小樹做賊心虛的心理作祟,一聽這話以為玉兒知道了些什麼,當即就顧不上身上的傷想要跳起,誰料這一動就牽扯到神經,一陣疼痛襲來,差點把他的眼淚都逼了出來。

“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可能地吧,玉兒怎麼知道他對王爺有意思?難道是這間屋子太張揚,玉兒聯想到的?

玉兒掩唇一笑,低聲湊到他耳邊道,“我是說王爺對你不一樣,他好像特別關照你,你看看,你是他親自從外麵帶回來的男人,而麗娘那事他居然一點也不怪你,今天你打了小芙夫人,就算不死活罪也難饒,按規矩你得挨一百次板子,可是王爺卻隻讓受三十板而已啊……你看他還讓人給你上了藥,還把你的房間布置得這麼好……”

“那這這,這代表什麼?”孔小樹驚異地瞪著眼睛,不敢隨便說錯一個字。

玉兒歡天喜地的表情和孔小樹的愁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眯笑的眼角,仿佛能開生出一朵花來。

“當然是王爺器重你了,我想或許是我叔叔年紀大了,王爺想讓你成為管家!”

管家!

孔小樹是做夢都沒有想過蕭雨霖對他有這種期望!王府裏的人看他潑皮那是因為這裏的人善良老實,不是從小在三教九流的地方長大,更有甚者恐怕連翠香樓是個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他孔小樹從小出來做事,能做什麼做什麼?他是動得多聽得多看的也多才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但不代表,他能勝任如此偌大一個王府管家的重責。

再來,管家也不見得是什麼好差事,麵對夫人責打玉兒,管家還不是得乖乖看著,這種棋他受不了,能受他也不會朝小芙夫人揮拳頭了。

還有,他是女人啊,他還想著什麼時候偷跑出王府用自己女人的身份示人,要是真當了管家,他要女扮男裝一輩子麼?

這種謊言不可能能瞞得了蕭雨霖一輩子,謊言存在,就是為了等著有被戳破的一天。

人要快快樂樂地過完這輩子,日子就顯短,但是心裏藏那麼一個大秘密,他活一天都覺得長!

玉兒是明眼人,她和自己要好才無話不說,不管蕭雨霖究竟有沒有這個意思,王府,他是不能呆了!

“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小樹你看……”玉兒猜他一定接受不得這麼快,忙地還想再次給他分析。

孔小樹皺起眉,又道,“玉兒,等我病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說一些事!現在……我想休息了……”

“哦……”玉兒知道他今天受了大累,壓下了心底的激動,忙就幫他把被子鋪開蓋好,笑道,“那你好好養傷……時候不早,我也回屋了,不然被人看見會閑話的!”

孔小樹點了點頭,眼稍瞅著她出門去,才唉聲歎氣地把頭扭過一邊。

這段日子和蕭雨霖相處下來,他不敢說蕭雨霖有心栽培自己,但是有些事連他自己看著都覺得奇怪。人前人後,蕭雨霖已經不是一次給他照顧了,試問他憑什麼呢?要說他是蕭雨霖花錢買的?但他又不是玩具,更不是他愛的女人,他沒必要為了那點錢來心疼他一個下人吧!

自己女扮男裝的事如果讓蕭雨霖知道,他會怎麼看自己?自己今年十六,再大一些或許有些女人特征就會出現,他這幾天就覺得癢癢的,在翠香樓裏聽姐妹們沒事時說笑,他就猜著或許是自己的女性特征在發育,害得他這兩天的裹布都不免用厚了些,可是天氣卻越來越熱,再裹恐怕會讓人起疑。

所以,他的身份遲早會穿幫,他才想著先跟玉兒說明白,玉兒是自己在王府的第一個朋友,可過了這麼多天他才打算跟玉兒說真相,如果玉兒知道了這事,會不會怪他一早沒直說,不把自己當朋友?

但是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王府呆不下去了,別說蕭雨霖要不要趕他走,他也已經成了比月兒夫人更遭人恨的奴才,再留在王府恐怕日後還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因為他而起,衝他來他到不怕,就怕傷害了自己珍惜的朋友。他打算把傷養好之後就離開這裏,不管玉兒是不是生氣,他都要把這事坦白。

“玉兒,對不起,我必須走了,你好好保重……”想著想著不覺悲從中來,孔小樹難受地啜泣起來。

太過難受的他,壓根沒有注意,在玉兒離開之後,房間裏進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真是一整天都因為孔小樹那受傷的臀部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蕭雨霖。奈何有人的時候他不能來看他,一直坐立難安地等到夜闌人靜時過來,可誰料,一進屋,就聽見孔小樹居然說要遠走!

他心底頓時閃過一陣慌亂,但隨即便被怒氣取代。

他對他不好嗎?他居然還想走?

難道他到現在還生那三十板子的氣……可是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不能讓自己包庇那麼明顯吧!再說了,王府裏也得有自己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他今天不這樣小懲大誡,讓別的家丁把孔小樹這種“本事”學了去,他王府還不亂成什麼樣了?

自己衝動遭了殃,一定要怪在他頭上嗎?

藥他也給他上了,就連東少雲受傷他都沒對那家夥這麼好過,怕的就是孔小樹覺得委屈,還把他房間收拾了,還命人一日三餐給他送最好的,這些還不夠嗎?

對孔小樹做出的這許多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人前人後,他知道自己必須避嫌,雖然他從來不會認為什麼流言可是傷到自己,但一想到或許會成為孔小樹的困擾,他就心軟了,做什麼事都偷偷摸摸的,就連現在來看他都不敢太大方。

管家下午還問起怎麼大費周章地給孔小樹的下人房弄這麼好!不怕別的夫人計較嗎?他可是想了半天才找了一個理由把管家打發了,他這麼用心都是為了誰?而那個人隻是受了一點苦,居然就冒出了要離開王府的念頭。

不行,他不能讓他走!

“你很想離開我嗎?”一開口,他直覺就把王府說成了自己,但是他卻沒注意。

看著孔小樹驚恐地轉過臉來,他眸光一沉,一個箭步衝過來,昂揚的身子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怎麼跑到我房間裏來了……”孔小樹閃爍著驚恐地光澤,天呐,現在這個時間,蕭雨霖不是應該在某個妾侍的房間裏快活嗎?幸好他剛剛沒有把不該說的話說出口來。

“我問你,你是不是很想離開我?”蕭雨霖眯起一隻眼粗吼。

孔小樹抿了抿嘴,他也是受不了氣的那類型,雖然從來都是伺候人的命,可是他跟蕭雨霖之間,是誰先吼另外一個也會天不怕地不怕地頂回去。

“是啊!我要走怎麼了?你看我這傷,我還不走,留在這裏等死啊……”於是他也不客氣地回嘴。

蕭雨霖聽得怒眸一瞪,要不是看著孔小樹現在是個連站都站不起的病人,他一定揪著他的衣領把他丟出房間去。

他的好意都在這間房子裏,居然有人不識抬舉,他幹嘛還跟他客氣?還讓這小子躺在這裏舒服的床上!就該讓他躺地板上好好想想,這傷是誰自己造成的,又是誰對他那麼好?拐彎抹角地補償他但是最終,蕭雨霖也隻能緊緊地握著拳頭,抑製著滿腔的怒氣。

“好啊,你要走也成,先把本王付給老鴇的贖金還給本王!”

“多少啊……”孔小樹冷哼,不就是錢嘛!

“我那隻扳指是陪同皇上千年秋圍的時候我打獵時皇上賞賜的,價值千金,當然了,我知道你連金子是什麼都沒見過,我這麼跟你說,那千金可以開一萬家翠香樓,這樣,你可知道概念……”

“這……”孔小樹的銳氣頓時就矮了半截,眼前仿佛就有一萬家翠香樓朝他狠狠砸下,將她壓得一點尊嚴都沒剩。

可是輸人不輸陣,他不能被蕭雨霖三言兩語打敗,他急忙又道,“我孔小樹這條命根本不值錢,你自己愛給那麼多管我什麼事?你要和我算錢,我就按我真實的價格算,千金沒有,千個銅板倒是有!”

“喲……”蕭雨霖聽得一聲冷笑,嘖嘖直歎,“那麼說來,你身上還有千個銅板咯!”

“我……”孔小樹又一時語塞,曾經有百來個吧,但都藏在自己柴房的破瓦罐子裏,那天走得緊,根本就沒空讓他回去取,現在也不知道成誰的私房錢。一想起這事來,他忍不住咬牙切齒,他辛辛苦苦掙的錢憑什麼便宜了後麵來的那個王八蛋!

看著孔小樹臉上的神色從憤怒轉為驚恐,又從驚恐轉為無奈,見狀,蕭雨霖暗自心笑,孔小樹沒有錢,那就是走不了了咯想著他心裏的火氣頓時就消了大半,抬眼看了看房間的布置,才緩緩開口,“我看你孔小樹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拿不出吧!你說你倒黴不倒黴,自己想逃,居然又被本王聽見,你沒錢當然得留下了,就打工到你什麼時候掙夠了一千個銅板我就放你走……當然了,你讓我聽見這話我也不得不防,孔小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然你試試看,本王會怎麼對你!”

話音落的同時他一忿然轉身疾步離開,將房門摔了個巨響。

這一刻,他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很難受,很難說。蠕動這嘴唇想說話,話到舌尖卻變成了不爭氣的淚水?

怎麼辦怎麼辦?他不要這樣……他不要留在這裏,他一定要走,一定要春園。

一處院子門外掛起了紅燈籠,在王府裏呆了多年的妾侍們都知道,這是王爺在某位夫人處休息的提示,看見此紅燈籠其他閑雜人等都不得隨意靠近。

院子屬於芸娘所有,芸娘是這個王府最早迎娶的第一名妾侍,論年頭和輩分都是眾姐妹之首。

當年表小姐還在的時候不好說她是否能競爭王後的寶座,但是現在表小姐不在了,芸娘的機會是最大的,可是她卻變得越發沉默起來,時常隻是在自己院子裏呆著,也不跟其他的妹妹聊天串門,越發有些偏得一安隅,要做閑雲野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