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喊, “陛下……”
她不過是想告訴柳淵不必失意, 結果柳淵反應極大, 一聽到這輕柔的呼喊,就猛然抬起一雙黑而沉的眸子,滿是希冀地等著她說出柔軟的話。
薑纓,“……”
算了吧, 說出來也是讓他失望。
薑纓閉上嘴巴, 柳淵失望地偏開了視線, 目光觸及她糊了血的手,對自己不滿起來,“朕給忘了, 阿纓的手沾了血,需得洗洗。”當下要起身喊人進來為薑纓清理。
“陛下坐著, 我自己來就行。”薑纓徑自出房將手清洗幹淨,等回來瞧了一眼柳淵, 不由啞然,他那額角的血跡還未清理呢。
“不急,回了宮再收拾,滿滿也該到了。”柳淵也不在意, 長臂撈起外衣披上。
薑纓正疑惑著, 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隨即稟報聲響起,柳淵沉聲道, “進來。”
一個親衛牽著滿滿進來,滿滿一見薑纓,歡喜大喊,“娘親!”撲入了薑纓的懷抱。
薑纓笑了起來,柳淵瞥來一眼,兩指勾了勾她的袖子,又鬆得極快,“阿纓,我們帶孩子走。”
薑纓遲疑, “可是太上皇……”
“不必管他。”
柳淵抬步就走,薑纓牽著滿滿跟上,及至門口,她一瞬明白過來,門外立著兩排親衛,滿滿應是柳淵命親衛從太後手裏搶過的,看來今晚還得見一見太後。
果然,薑纓很快聽到了太後的聲音,“阿纓,你回京這麼久了,也不來看看哀家。”她見太後被侍女簇擁著過來,還是當年溫和的笑模樣,當即要行禮,被太後阻攔,“阿纓見哀家不必行禮。”
薑纓露出一個笑,正欲答話,柳淵擋在了她與太後中間,“母後若想敘舊,朕改日接母後去宮中見阿纓,朕要帶她們母子回去了。”
若不是柳淵擋著,薑纓定能瞧見太後的笑容慢慢扭曲起來,可惜薑纓瞧不見,她像昔年在東宮一樣,覺著太後溫和大氣,還會寬慰她,並不排斥親近太後。
於是,薑纓從柳淵背後露出一個腦袋,驚得太後忙端起一個和煦笑容,薑纓衝太後友好地笑了笑,柳淵闔了闔眼,恨鐵不成鋼地道,“阿纓,我們得走了。”
柳淵撈起滿滿抱在懷裏,滿滿對著太後笑得乖巧,“皇祖母,時間很晚了,我得回宮睡覺了。”氣得柳淵心想,敵我不分,和你娘親一個樣子!
太後捂著胸口哎呦一聲,哪裏舍得放他走,伸手要去抱回來,柳淵麵無表情地退了幾步,“母後,這是朕的兒子。”
“這也是哀家的皇孫。”太後暗暗咬牙,見薑纓目不轉睛盯過來,不好過於凶殘,強撐起麵上的笑意,可到底還是氣不過,故作傷心之狀,“當初你瞞下阿纓懷有身孕的消息,讓哀家和你父皇五年都見不了滿滿,你就沒一點愧疚麼?”
柳淵有沒有愧疚不重要,重要的是薑纓愧疚了,薑纓正如太後所料,撥開柳淵,上前解釋道,“太後,此事怪不得陛下……”
話到一半,被柳淵冷聲打斷,“母後,當年的事都是朕的決定,朕今晚肯挨這頓鞭子也是為了給父皇母後的一個交待,望父皇母後以後莫再提此事。”
太後震驚,這回真的是要哭了,“你父皇氣極了才鞭打你,你當他隻氣五年不見皇孫麼?他那也是心疼你!可憐你們父子五年不得見……不對!”
太後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了,再也維持不了溫和的儀態了,氣急敗壞道,“怪不得你年年都要出京,合著是去見阿纓和滿滿,你們一家三口撇下哀家和你父皇團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