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豐升額應約來到玄武湖菊心亭,陳宏禮已經等待多時了,二人一見麵,便向湖中心一個遊船招招手,那小船立即搖過來,走上依然把一隻箱子提進亭內,放在陳宏禮麵前。“打開來給夏先生看看,驗一驗真假。”
豐升額從那人手裏接過東西嗅一嗅,點點頭:“這是從印度運來的,正宗的大煙,我要了。”他又接過那人遞過來的火氣看了看,說道:“這是從英吉利運來的,正宗的洋貨,我也要了!”(@﹏@)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七爺隻說了這兩樣。
二人你來我往地又爭了一番價格,最後說定三日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陳宏禮還答應負責用船吧貨運出江蘇地界。提貨地點,到時再定。
陳宏禮吧看貨的事稟報給莊有恭,莊有恭凝思半晌:“山東巡撫朱大人今日傳來消息,是有一位做大生意的人家來金陵。但並非姓夏,此人身份可疑,薩載大人讓你暫緩交貨。”
陳宏禮吃驚不小:“大人,要不要把此人幹掉?”
“暫且不忙,等到摸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再做處理。我們已經收買了十一阿哥的親信,如果這姓夏的是七阿哥他們派來的,他一定能夠探出口風。”
正說著,一名家丁前來報告:“大人,門外有一個自稱叫沈廷的人求見,說有要事相告。”
莊有恭立即命人把他帶來,沈廷進來說道:“莊大人,七阿哥不知從何處得到一個消息,說大人的這批貨已經賣給一位山東的商人,今日內可能交貨,為了阻止大人交貨,十一阿哥派小人給漕運總督衙門送去密信,讓他們嚴查過往船隻,務必扣留這批貨物。”
莊有恭接過沈廷遞上來的書信一看,果然是七阿哥的親筆信,他把信又遞給沈廷:“七阿哥說過些什麼?”
沈廷想了想:“小人從金焜那裏得知,七阿哥派博爾多去過一次山東,據說是找山東巡撫配合他查詢大人的這批貨。從山東巡撫朱大人那裏得知有一個姓夏的大商人來金陵,七阿哥就是從那個姓夏的商人口中套出大人要交貨的事。”
“姓夏的商人可是個年輕人?”陳宏禮急忙從旁問道。
“我見過那人,五十多歲,十分精明,並不年輕。”沈廷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聽他說,這筆生意是初次打交道,摸不清對方的路數,沒敢直接出麵,讓他兒子去的。”
忽然,一個兵丁匆匆進來把陳宏禮喊了出去,過了許久,陳宏禮才走進客廳對莊有恭說道:“盯梢的人報告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清瘦老人到那姓夏的商人房內去了,談了許久才走。”
莊有恭點點頭:“如此說來,那姓夏的跟七阿哥沒什麼關係,你立即和他取得聯係,馬上交貨。”
陳宏禮有所顧慮地說:“漕運衙門那裏怎麼辦?”
莊有恭哈哈一笑:“漕運那邊是咱自己的人!薩載大人、漕運衙門、還有我,都是一起經營賺錢的!”
陳宏禮不解地問道:“那大人何必如此在乎七阿哥呢?”
莊有恭連忙擺手:“你不必多問,隻管老實辦差吧,好處有你的!隻要貨物脫手,送出江蘇,姓夏的就是被七阿哥給扣押咱也不怕!”
豐升額等著客棧裏一晃多人也不見陳宏禮派人來接洽,稍稍有點心急。這日,剛要走出房門,茶房匆匆過來,地上一張便簽:夏先生,今日酉時鎮江焦山提貨地點。
酉時正,豐升額和四名手下來到鎮江焦山,陳宏禮正等在那裏。豐升額連船也沒下,像兩名隨從使了個眼色,然後說道:“先讓我的兩名隨從清點一下貨物,再付款也不遲。”
兩人上前仔細檢查一遍回來報告說:“全是真貨,除了大煙和火器外,旁邊還有大批食鹽之類的物書。”
豐升額點點頭,向旁邊的兩艘船提高聲音道:“來人,把陳先生和貨一起帶走!”豐升額話音未落,兩艘船箭一般駛來,並停靠在岸邊,從船上跳下幾十個全副武裝的人向陳宏禮逼近。
陳宏禮知道自己上當了,但他並不十分驚慌,衝著豐升額冷冷一笑:“你是什麼人,敢帶兵來威脅我,我們的後台說出來嚇死你們!”
豐升額冷冷一笑:“我不管你的後台是誰,我隻是奉命行事,前來提貨拿人。給我把陳宏禮拿下!”
兩方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又一艘大船駛來,永琮站在船頭高喊:“本王奉旨查封禁運之物,有反抗者格殺勿論。”這時,大船已靠岸,永琮手按寶劍看著陳宏禮被鎖拿上船。永琮又指揮兵丁把大煙、火器等物運走,大批私鹽就地封存,並派金焜負責帶兵看守。
永琮向著早已上岸的豐升額拱手說道:“有勞豐升額帶傷受累,永琮在這裏謝過,多謝你的大力相助!”
豐升額忙還禮道:“實是哲郡王布署有方!”
回到華亭館,永琮下令擺宴為首戰告捷慶功。這夜華亭館燈火闌珊,笑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