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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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屋。
將近子時,屋內的紅燭將將燃盡,發著低弱的黃光,將掛滿紅綢的屋子映出朦朧而夢幻的光暈。
兩人在床上相對而坐,皆是默然無語。
杭絮有些害羞,雖說前世她與容敏是夫妻,但兩人畢竟是私奔,婚禮匆匆操辦,連合巹酒也沒喝,而這次卻是實打實的婚禮,一步一步細致繁瑣,麵對這位未來的夫君,竟讓她生出幾分赧然。
而容琤,她悄悄抬眼,瞥見那人通紅的耳廓,想必也是一樣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鼓起勇氣的一瞬間,杭絮猛然抬起頭,看見容琤麵無表情的臉,突然卡殼,好久才說道:“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對麵那人恍然大悟的模樣,冷淡表情崩裂,耳廓的紅暈蔓延到臉側,連說幾聲:“好、好……”
兩人拿著酒杯,交纏手臂,飲下甜得膩人的酒液,隔著極近的距離,杭絮突然發現,容琤其實整張臉都泛著微微的紅暈,隻是在掛著紅綢的室內不甚明顯,隻有紅得驚人的耳廓和臉側才明顯些。
想到這裏,她有些手癢,想要摸一摸他紅玉一般的臉,又心裏一跳,想到自己的臉是否同他一樣通紅?
然後暗暗鬆了口氣,幸好,自己今日敷了粉,應當……看不出來吧?
飲了合巹酒,杭絮也不再忸怩,大方道:“王爺,今日後我便該稱你一聲夫君了。”
許久,對麵才傳來一陣低低的:“娘子。”
之後兩人各自去換上寢衣,又是一陣相顧無言,杭絮咬咬牙,靠近容琤,伸手想解開他的衣帶。
容琤嚇了一跳的模樣,身體後仰,靠在床柱上,說話竟有些結巴:“你、你要做什麼?”
她理直氣壯道:“我們不是要圓房嗎?”
那些房事間的圖冊,嬤嬤塞給了她好幾本,但不管哪一本,第一步肯定都是脫光衣服。
容琤一愣,杭絮以為他總算回神,又伸手去解衣服,然而對方卻握住她的手腕,堅定搖頭:“不行。”
她有些委屈,這解衣服的事,還是第一次給人做,而那人竟然還不領情。
杭絮氣惱,幹脆解起自己的衣帶,寢衣簡單,衣帶不一會兒就解開,露出裏麵瑩白的鎖骨和肚兜的肩帶,紅得晃眼。
容琤隻看了一眼便被燙了似的移開,終於有些慌亂:“你不必脫衣,我們不、不圓房。”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毅力說這話,杭絮看見他的眼睛緊緊閉著,起了玩心,悄悄走到他的身邊,接著伸手摟住對方的頸脖。
她湊近容琤的耳廓:“夫君。”
濕熱的氣流拂過,身下的人猛地顫抖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