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新婚夜,為何不能圓房呢?”
此刻紅燭正好燃盡,室內一片黑暗,杭絮雙臂微微用力,兩人一齊倒在床上。
她等待一會兒,感受到容琤圈住她的手腕,輕輕用力。
雖然杭絮輕鬆就能掙開他的桎梏,但她還是乖乖順著對方的動作,讓他把自己的雙臂從頸脖移下來,搭在脊背上。
然後,容琤也伸出手,抱住杭絮,他身形高大,這樣一抱,簡直把杭絮整個人都蓋住了。
兩人相擁著,她聽見就容琤用很認真的聲音說道:“我問過太醫,女子不到十六歲圓房,會傷身,你還太小了。”
一個滾燙的額頭貼在杭絮的額頭上,他低聲道:“睡吧。”
熱度從額頭的一小塊肌膚傳遍全身,原本還清醒無比的杭絮一下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想了很多東西,從勞什子太小圓房傷身,到容琤身上為什麼這麼燙,最後定格在“床上的瓜子花生真膈人,明天起來一定背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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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杭絮難得起晚,醒來時床上隻剩她一人,身上寢衣的領子被細致疊好,與昨日半解的模樣大相徑庭,想想也知道是容琤的手筆。
下人伺候她穿上衣服,一個小廝小跑著過來,對杭絮行禮,道:“夫人,太後娘娘來看王爺,想要見你一麵,王爺抽不開身,差我來請。”
那小廝瘦瘦小小,引著杭絮在偌大的瑄王府裏穿梭,還不忘到處介紹:“前麵是王爺常待的水榭,靠著圍墻,謔,不知有多少姑娘扒著墻偷看王爺喝酒呢。”
“那是演武場,王爺每天都要在裏麵練上一個時辰,夫人昨日瞧見王爺沒,那體格,嘖嘖。”
“前頭是花園——”
“你叫什麼名字?”,杭絮實在聽不下去這小廝的話,雖說著給她介紹王府,但明裏暗裏都扯上瑄王,聽著奇怪極了,幹脆尋了個由頭打斷。
小廝轉頭,那眼睛噌地亮起來,他撓撓腦袋:“小的姓衛,王爺賜名陵,夫人叫我阿陵就好。”
杭絮於是點點頭:“那阿陵趕緊帶路吧,別讓王爺和太後等急了。”
說罷,便拉著衛陵向前走去。
可憐的小廝跑得氣喘籲籲,還要時不時為王妃娘娘指一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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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裏,正位上坐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一雙鳳眼艷麗地上翹,本該是個妖媚的長相,卻畫了一雙遠山眉,壓得氣質平和莊重。
她的眼角有幾縷細細的紋路,卻絲毫不顯得衰老,同座下與她麵目五分相似的容琤,更像是姐弟而非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