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學 二十四(3)(2 / 2)

感覺他攬住了她,而且他用手絹給肆拭眼淚。這不行。她竭力止住了哭。要擺脫他時,他卻帶了哭音說,我走了,就剩了你們娘倆。真的對不起,我再也不能照顧你們倆了,如果我到那邊情況好一點,我會經常寄錢來,拜托你把女兒照顧好。

杜小春突然想起了要說的話。她上網查了,也向人打聽了。他要去的那家研究所,規模不大,也沒什麼名氣,原來屬於輕工業局,現在歸誰好像也不清楚,大概要推向社會,自謀生路,自己養活自己。由於申請到的研究經費不多,研究成果能換來的錢也少,所以研究所經濟情況並不太好,和學校比,要差一點。她想好了要勸阻他不要去的。杜小春還沒說完這些情況,馬長有便打斷她的話,說,這些情況我都清楚,但我相信我有能力研究出成果,如果真有一個大成果,不但經濟不成問題,所有的一切,都不成問題。

她立即感到他還是那樣的脾氣,有點倔強,有點偏執,有點認死理,有時又盲目自信,但對事物又判斷不清。大成果不是想研究出來就能研究出來,那需要有多種因素的合成。但嘶想說這些,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這些年她就說了無數次,也爭吵了無數次。但嘶能看著他跳苦海。她動情了說,你就不能不走嗎?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逃避。

他判斷不清嘶讓他走的意思。是她舍不得讓他走?是她想要破鏡重圓?還是真的嫌研究所不好。他還是試探了問她為什麼。她卻不耐煩了說,我不是給你說明白了嗎,研究所各方麵都不如學校。

失望再一次湧上馬長有的心頭。他清楚,不走是不行了,現在已經顧不得如不如學校了。學校已經處分了你,學校已經在趕你走,而且你已經說了要走,再不走,自己也沒臉再呆了。馬長有搖了頭說,不可能了,學校我是沒法呆了。

杜小春說,胡增泉答應替你抗爭,至少你要等一等,等有個結果再走也不遲,終身的大事,為什麼匆匆忙忙就要決定。

胡增泉也隻是說說。即使他真的去說,學校發了文件的事,他又能怎麼樣。看來,杜小春還是迷信胡增泉,還是以為他神通廣大,以為他什麼都好,什麼都能夠辦到,而且撞了南牆還不回頭。好吧,就讓你迷信去吧。馬長有沉默一陣,說,我想見見女兒。

可女兒已經送到了外婆家。杜小春說,要見你得去見。

去一趟也好。馬長有不再說什麼。但他想再親親她。這個念頭一出,強烈的欲望便一下讓他無法控製。他開始撫摸她。感覺司能地躲閃了一下,便不再動。他知道她答應了。他一下把她緊緊地摟進懷裏。但他卻一下痛哭失聲,悲傷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還是杜小春先止了哭。杜小春擦幹眼淚,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一切我們都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也許她想的是重新開始,重新嫁一個人,重新組建一個家,重新過一種新的日子。可對於他,不會有什麼重新,他也不會再成什麼家。但他什麼都不想說,隻感到渾身都在發冷。

呆坐了沉默一陣,杜小春說,你去洗洗吧,洗洗回來睡吧。

他明白,她要他和她睡覺。這也是他的願望,他更想再重溫一下這個熟悉的身體。他默默地去洗。回來時,發現她已經睡了,而且把熟悉的原來屬於他的那半張床留給了他。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樣子。但他清楚,今天就是今天,昨天的一切,今天都不會再有,讓他再一次睡在一個床上,那也是她給他的一個施舍,也算是一種告別儀式,就像臨刑前要吃的那一頓盛飯。當然,也不排除她也需要性,但破鏡重圓,絕沒可能。馬長有卻沒有一點**。他默默地上了床,然後默默地鑽入她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