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多舛，蘇念恩懂得看眼色。
她看得出陳方禹雖然表麵隨意，實則，是在生氣。
“方禹！”
潘依依很激動，沒感覺到陳方禹話裏的意味，含笑翩翩，走過去。
她腳步剛巧停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蘇念恩看到潘依依再開口的時候，兩隻纖細的胳膊背在身後，上身微微的前傾，滿臉的笑容滿足，像是一隻在討主人歡心的寵物。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講一聲，都嚇到我了！”
俏麗的麵容加上動人的五官，隨便擺出一個表情，都可以俘獲男人的心。
這是撒嬌？
蘇念恩不理解，潘依依為什麼要跟陳方禹撒嬌？
陳方禹沒理會她的話，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目光錯過潘依依，看了眼在椅子上晃著腿咬書本的蘇念恩。
“你。”
他抬手，食指衝著不學無術的女孩兒虛虛點了一下。
“過來。”
蘇念恩眨了眨眼，垂目，從椅子上跳下來，不情不願的咬著書本過去，口水沾濕了書的紙頁。
潘依依皺眉嫌棄，剛要開口讓她站遠一點，而後便吃驚的看著陳方禹伸手，非常自然的將她咬著的書，拿走了。
“方禹，你……”
潘依依嘟著嘴巴，不甘心的看著他。
“髒的呀！都不知道她有沒有病呢……”
說完還瞥了蘇念恩一眼。
陳方禹沒說話，自始至終沒有多看潘依依一眼。
他在注意蘇念恩的每一個表情。
當聽到潘依依說髒的時候，他的眉，不著痕跡的挑了一下，與蘇念恩對視的眼睛裏，似乎帶了些鼓勵。
潘依依覺得陳方禹太忽略自己了，手臂攀著男人的胳膊，剛哼一下，便被慘叫聲代替。
“啊！啊！！\"
蘇念恩，狠狠的咬住了潘依依的手。
一旁李嫂嚇沒魂，趕忙要把她扯開，“哎呀！快，快鬆開！”
蘇念恩瘦小，李嫂用點力氣就把她抱起來，可她還是不鬆口，腳都離開地麵了，嘴巴仍舊死死的咬住潘依依的手。
鄉下丫頭？
髒？
有病？
蘇念恩心裏翻了個白眼。
好啊，既然你覺得我有病，那不能讓你白覺得！
蘇念恩雖然是娘不要爹不疼的野孩子，但她能獨自長到十歲還沒餓死，靠的就是這一嘴的利齒。
潘依依的手，嫩白的手掌，幾乎是瞬間就出血了。
“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方禹拍拍蘇念恩的腦袋。
“你贏了。”
幾個字而已，蘇念恩立馬就鬆開了嘴巴。
她抬手抹了把臉，上邊沾到了潘依依的血。
從李嫂的懷裏蹦下來，頭也不回的，上樓。
潘依依疼的直冒汗，一張小臉慘白，心裏又怕的不行。
她從沒見過蘇念恩這樣的孩子，這不就是個野人嘛！
“方禹，方禹！”她梨花帶雨，整個人都在發顫，撲向男人的懷，想讓他替自己做主。
但她撲空了。
陳方禹目光冷峻的，看著她狼狽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裙都被血染紅。
“她是蘇家的女兒，如果她也算髒的話，那麼，你連水溝裏的臭蟲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