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路,永不相幹!”

說罷,梁星瀾便絕決地轉身離開。

他曾經反複說服自己,屠殺梁國人的事全是魏虎嘯幹的,和魏龍吟無關。

可是很顯然,這條挑撥魏文帝和魏墨安父子關係的毒計,根本就不是魏虎嘯那腦子能想得出來的。

隻能是他魏龍吟。

衝出太子府的梁星瀾,掩麵失聲痛哭起來。

他哭的是魏龍吟的絕情,更是自己的眼瞎——居然從來沒看出來過,魏龍吟最在意的永遠都不是自己!

而此時,魏龍吟也同樣心如刀絞,並不好受。

更雪上加霜的是,上官峰恰好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魏龍吟沉聲說道。

上官峰入內後先行了個禮,“殿下,屬下鬥膽請問,您明明已經答應要放過趙玉卿,為何卻出爾反爾,慫恿皇上將他抓走?”

“你也要來指責孤!!”

魏龍吟終於忍無可忍地暴跳如雷,抓起一個茶杯就狠狠往上官峰額頭上砸去。

上官峰沒有躲,任由自己被砸得頭破血流。

“你也想殺孤是不是?!來啊!為你親愛的趙玉卿報仇啊!”魏龍吟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劍,重重塞到上官峰的手中,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來,往這兒刺!趕緊的!”

“……”上官峰很少見到向來理智的魏龍吟如此癲狂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魏龍吟蹲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在指縫之中,“你們都是孤最看重的人……卻一個又一個,全都想站到魏墨安那邊去!是孤那麼喜歡殺人嗎?!孤是沒有辦法!孤都已經被魏墨安逼到這種境地了,不反擊難道等死嗎!”

“……”上官峰一時間倒是對魏龍吟有些同情起來。事實上他是太子府從小收留的孤兒,和魏龍吟當了多年主仆,已經算得上是情同兄弟了。

但是,現在最值得同情和擔心的人卻並不是魏龍吟。

“殿下,您多年來對屬下有知遇與提拔之恩,這份恩情屬下沒齒難忘,永不會將劍指向您。但是很抱歉,您和屬下恐怕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屬下今後不能再追隨您了。”

“嗬嗬……哈哈哈哈!!”魏龍吟瘋狂地大笑起來。

多麼熟悉的話啊。

剛才梁星瀾表達的不也是這個意思嗎:我不殺你,但我也不會再跟你扯上關係了。

“滾!都給孤滾!!孤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不需要對任何人投入感情!”

魏龍吟重重將上官峰推出門去,將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太子要自稱為“孤”,那真是很有道理的。

魏龍吟恍然間想起前幾天去冷宮看望母親,她對自己千叮萬囑,一定要盡快除掉魏墨安,才能徹底坐穩這個位置。

現在魏墨安的確遭受了重創,但是他呢?他真的有感受到快樂嗎?

這個晚上,魏龍吟徹夜未眠。

而魏墨安也同樣是徹夜未眠。因為他要思考如何處理趙玉卿的事,才能既達到營救他的目的,又能不引火燒身。他不想輕易犧牲任何一個人的性命,他知道梁雅辰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第二天在早朝上,魏文帝發現自己兩個最器重的兒子似乎都有點黑眼圈,而梁星瀾則直接就稱病不去了。

魏文帝大概猜得到發生了什麼,心底充滿無奈,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之後的幾天裏梁星瀾一直都在稱病請假。

他知道他對魏國的朝堂根本就沒有影響,就算這輩子都不去也沒人會管。他隻是單純地不想再見到魏龍吟而已。

而這幾天裏,魏文帝盡量用了些對身體造成不大的刑法來審訊趙玉卿,比如腳底撓癢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