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摸索至今無意中發現的。

卻是顧一白偽裝的迷失自我的摸樣,為的就是誘惑不死心髒從心髒內跑出來。

為了一舉絞殺不死心髒的誕生意識,顧一白在這生死之際,主動加速了元丹與神識之海的衰亡,可謂是兵行顯招,大膽至極,也危險至極。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直擊靈魂的討厭聲音卻傳來,那是不死心髒極為討厭的佛音。徐佛子的佛音卻直接與清心咒的波動纏繞在一起。

不心髒被刺激的一陣跳動,那清心咒波動竟然力量猛增,脹大了一圈。

而那力量竟然還在脹大。

它像是被人從後背猛打了一下就被人接連攻擊後腦。

幾乎要吐血。

不死心髒剛要去查看外麵什麼情況,就看到那被怨戾圍攻的一團,他他他!顧一白他的自我意識竟然要恢複了!

這可不行!

他好不容易將他磨成這鬼樣子,若是恢複了還了得!

它得啥時候再吞掉他啊!

而且顧一白要是恢複了第一個肯定要報複它,把它吞噬的成一絲絲,隻能在心髒本體內一動不動。

它才不要!

它不要!它不要!它才不要!!!

顧一白也是心神震顫,接著便是曝出一震驚人的銳利光芒。

“徐佛子來的正好!”

不死心髒發出尖銳的發狂聲,它現在就像是最惡劣的孩童被大人發現做壞事,被阻止後不管不顧的大發脾氣。本來有序攻擊顧一白的怨戾仿若一滯。

棺木內顧一白屍身周身戾氣頓時大增,所有戾氣不管不顧的攻擊向顧一白意識。

那一瞬間棺木外所有人若有所感看過來。

白雪愈發湊近棺木,整個身子包圍住棺木,似摟在懷內。

穿過森林的風吹到徐佛子的僧袍上,他臉上出了薄汗。他修為已經增長,卻不想竟依舊如此吃力,甚至異常吃力。

如此棘手!

他能感受到一股充滿無限戾氣與惡意的力量,從來沒有如此清晰感受到過。那股力量竟然隨著時間流逝開始隱隱在影響他。

這股力量竟然在引導他隱藏的殺性。

徐佛子心神一震。

就在此時不死心髒卻發出一聲慘叫。

卻是在那怨戾停滯的一瞬間,顧一白借著徐佛子的輔助,直擊目標吞噬了它大半本體意識。

原本被不死心髒控製的怨戾之夜意識,現在被顧一白輕易奪回。

不死心髒哇哇大叫。

“偷襲!不要臉!偷襲!偷襲!不要臉!”它一邊慘叫一邊控訴,然而尖銳甚至聒噪的無禮吵鬧令人隻覺厭惡。

顧一白就像老鷹抓住了老鼠,將它死死捏在爪心。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真的死了!

不顧它的慘叫意識化為無數利齒巨口,將它一步步蠶食。直到它隻剩下最後一絲意識。

局勢翻轉在瞬息。

“你敢吃我!你竟然敢吃我!”

“我可是不死心髒,我是不會死的!啊!我是不會被殺死的!我會報仇的!我一定會報仇的!!!”

“本城主是還是喜歡你沒有智商的時候。”看著它竭嘶底裏,顧一白冷笑說。

說罷顧一白吞噬掉它最後一絲意識,如預料中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礙。所有意識消失,怨戾氣息茫然的遊走在體內,似乎都變的溫順了許多,倒是好控製了。

顧一白控製著所有怨戾從兩個神識之海退出,緩慢融於全身骨骼、血液、經脈的魔氣之中。

怨戾之夜的意識瑟瑟發抖。

它是個中和派,一半悄摸跟著不死心髒搗亂小口吞咽血液,一半卻又乖乖的聽從顧一白,最後一瞬間也是怨戾之夜果斷對不死心髒翻臉,讓顧一白翻盤翻得相當順利。

“有錯有功,算是將功補過。”

怨戾之夜連忙一並幫忙處理驅趕許多依舊在作亂的殘留怨戾,將這些多餘的給趕回不死心髒內。

‘不死心髒’一死,顧一白如同甩掉了頭發上的虱子,頓感神清氣爽。

“禍福相依。”

“今日起我便是不死心髒,不死心髒就是我。不死心髒內隻會有一個意識的存在。”

環境內的顧一白,張開眸子,眸子猩紅幾近發黑。眸光掃去之地,所有哀嚎聲音盡數消弭,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這幻境卻是誕生在不死心髒內部。

魂在幻境內,魄在神魂之海內。當幻境內的魂吞掉血色萬物時便會被幻境也就是不死心髒所徹底吞噬,無魂所依的魄便可被驅逐出不死屍的身體。

最後消散於天地間。

而意識的堅韌卻是影響魂被吞噬的主要因素,所以不死心髒才迫不及待跑出了本體,去圍觀顧一白的意識被慢慢抹掉的景象。

隻是不想反被殺死。

而與此同時大量的因果之力進入體內,如顧一白預料的那般——馬後炮。

巨量的因果之力,兩個神魂之海都塞不下。

幹涸幹裂的神魂之海肉眼可見的起死回生,一碰就似乎要哢嚓一聲吧嗒碎裂一地的元丹緩慢被修複。

徐佛子突然感到心神一震放鬆,卻是依舊不敢停。

因為棺木還沒有被內裏之人打開,走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

一頭漆黑發絲的男人從棺木內優雅走出,月色倒映出那張神祇般的臉龐。

寂靜的悄無聲息,仿若生來便存在於無邊夜色之中。

徐佛子睜開眼,不知是否錯覺,他發現對方的發絲似乎更長了。他慌忙單膝跪地,對對方道,“主子!”

那頭發像是會伸縮,緩緩恢複到原來的長度,隻是發絲越發漆黑,讓人看一眼就覺的那發絲內像是藏著凶獸,要露出獠牙攻擊過來一樣。

空氣如此清新,顧一白似在享受片刻的安寧與寧靜,還有廝殺後的接受餘生。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祥和。

顧一白道,“辛苦了。”清越的嗓音似有著穿透黑暗的能力,慵懶的語調似乎還殘留著雄獅捕食後的饜足氣息,令人畏懼。

他有些詫異徐佛子是如何找來的。

顧一白眼內帶著微不可見的審視,而且依照對方的聰慧必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在他的計劃內,七階階段並沒有向任何人暴露出身份的打算。

包括馭屍城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徐佛子。

但對方顯然對他有無可替代的作用。

徐佛子表情異常淡定,“是白雪前往光祿寺尋找了屬下。”

顧一白表情柔和,摸上白雪的腦袋,惹得對方耳朵一陣高興的抖動。

“好孩子,我欠了你一命。”

卻見白小白也湊過來。顧一白還未說什麼,鬼嬰與鬼孕婦也小心的小碎步走了過來。

顧一白現在心情顯然極好。

“好好,我也欠了你們一命。”

徐佛子看著這一幕,他從來都知道他的選擇是什麼,而且他從不後悔。所以麵對顧一白依舊心中無波無瀾,並無害怕與懼意。

顧一白也沒有殺人的心思。

同時他卻對顧一白提出了一個要求。

他提出讓顧一白將那股氣息引入他的身體,在顧一白疑惑中就聽他道。

“屬下其實一直想將體內殺性引出,以煉出殺招。”

徐佛子一直並不滿足於自身緩慢的攻心殺人手段,對上高階卻也有些不足,不足以輕易越階殺人。他想要更快速、更迅疾、更有殺傷力的手段。

“您體內的力量卻是輕而易舉將我佛骨內一直隱藏而不出的殺性引出了。”他似乎有些興奮。

徐佛子此人行事果斷,雖生於凡人域卻比之魔域之人都無凡俗道德觀念。自有一套自己的存世理念。

對方這要求不過是小事而已。

顧一白說,“可以。我也欠你一條命。”他也緩緩對徐佛子說。

徐佛子欣喜若狂,“多謝主子!”他沒想到顧一白這麼好說話。

聽到這番話,他又急忙道,“還有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主子不必過於掛懷。何況我相信自己的抉擇是正確的,幫主子就是在幫我自己!”

而且他也見識到了顧一白體內隱藏的力量,也越發確定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投靠您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您絕非尋常人。”

顧一白不由又多看了他一眼。

心道以前怎麼沒覺的這徐佛子說話這般奉承。

徐佛子維持打坐的姿勢,對麵顧一白側靠在白雪身上,半闔著眸子,操控著不死心髒內的原理氣息進入徐佛子體內。

徐佛子坐了一夜,顧一白就維持這姿勢看了一夜。

此時天邊一絲朝陽,卻是一夜已經過去。

徐佛子也連帶一絲激動的笑意緩緩睜開了眸子。

朝陽落在他的臉上,他對顧一白道,“多謝殿下,成了!”

顧一白挑眉,“厲害!”

第215章 擂台勝利

怨戾這東西常人唯恐避之不及, 沾染就容易不當人。

蓋因其引人心中負麵陰暗情緒,並將其無限放大,過程九成不可控不可逆。剩下一成以丹藥扶住方可破解。

徐佛子不緊可以破解, 並且可以反利用以參悟出殺招。

所以顧一白誇讚, 厲害。

其實是著實厲害。

但徐佛子經曆這一遭, 卻對自己很是不滿的樣子。

“城主謬讚。”他蹙著眉道,“屬下會努力修煉, 盡快追上足以追隨您的高度。還請殿下放心。”

他有點弱。

走出森林,對方稱呼又變為了殿下。

主子是對不死屍本體的效忠宣誓。

殿下是對馭屍城城主的身份。

身份轉換倒是快。

不過徐佛子對自己的天才程度似乎沒什麼了解,他要是弱, 魔域大半人連弱都稱不上了。顧一白想了想,什麼也沒說。

畢竟有上進心是好事, 他勉力了幾句。

就見對方更是認真了。

……

顧一白決定先回馭屍城一趟, 消失一夜,城內應該亂套了。

他暗道, 林潤聲會不會在他消失後回到了上元林家。

那也他那番話卻是有七分真, 三分假。

七分是是希望對方能夠認真考慮當時馭屍城處境, 選擇自己的立場。立場不定對方手內權利又重,對馭屍城並不是好事。

三分假私心裏是希望對方能留在馭屍城的。

他對馭屍城具有不可替代性。

長痛不如短痛,

而且再找這麼趁手的人是麻煩的。

徐佛子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顧一白問, “不回光祿寺不會引人懷疑?”

“月小憐與柔娘會為小僧打掩護,我相信他們。”他道。

他說的斬釘截鐵,顧一白又看了他一眼。

他以為對方是不會信人的人。

徐佛子卻也訝異, 他還以為顧一白是容易信任人之人。因為他用人很果斷,而且幾乎不加懷疑般用人, 不多加幹涉,任由下麵之人發揮自己的才能。

而且他相信柔娘與月小憐便是因為她們是顧一白選定的人。

徐佛子相信, 他們下方之人能夠相互信任應該都是這個原因。

這話引得顧一白沉思。

顧一白就沒在說讓徐佛子回光祿寺的話。

兩人一路回到馭屍城。

徐佛子摘了幃帽,脫掉了外間的衣服露出內裏的僧衣。防止因為僧袍被人認出,他很謹慎。

顧一白不由好奇,“你往常都穿兩層不同的僧衣?”

徐佛子,“不是。”

卻見他揭開裏衣道,“四層!”

……

他道,“以防意外。”

顧一白點頭,“防患於未然,挺好的。”他又補充,“你這探子身份做的很充分。”

“多謝城主誇讚。”

徐佛子卻問,“河水國那邊不需要處理嗎?”

顧一白神色冷下來,“不需要。區區弱國而已,現在我已平安歸來,馭屍城很快便會安穩,不急,不足為懼。”

城外屍體已經被處理幹淨,城牆上似乎還殘留著清洗不掉的深紅色。土壤似帶著淺淺的紅色。

然而兩人還未入城就嗅到了一股血味,血味新鮮,是近期發生的。

守城守衛一見到顧一白先是一愣神,似乎沒想到閉關的城主會從外麵回來,似呆愣了片刻,然後興高采烈叩見,“城主,叩見城主大人!”

此話一出,城門口一片寂靜,午門仍激烈的戰鬥。

城主?

城主來了!

之前還義憤填膺又激情四溢的百姓全都安靜了下來。

顧惜也看過來。

雲舜與雲翼二人也看過來。

有人一路跑到林潤聲的府邸報信,之前府內來了一個可麻煩的任務,非得要見城主。對方身份特殊,要不是林統籌官也身份特殊,差點好幾次都沒攔住!

烏鴉齊飛聚集,禿鷲興奮的盤旋。

眾人才確認,城主是真的出現了!

無數歡呼聲襲來。

烏泱泱的人群一下矮了半截,“拜見城主大人!!”

“拜見城主大人!”

“拜見城主大人!”

聲勢浩大,民心所向。

聽著這聲音,顧一白心情澎湃。

顧一白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第一次從凡人域回來得勝仗的時候,也是那時候他悟了這因果法的精髓所在——民心。

一切都在往昔,他卻竟覺恍如隔世。

擂台上的人也看過來。

看到男人的瞬間,那些修士竟然瑟縮了瞬間。

但很快又下意識挺起胸脯。

白雪則領著鬼嬰與鬼孕婦們從後山進入城主府內。

當初這鬼嬰與鬼孕婦也是聰明,知道以他們的罕見形態留在馭屍城,顧惜大可能護不住它們。選擇了跟著他走。

便是他都要思慮番方可讓它們麵見於世。

現在讓它們出場卻是也不適合的。

白小白亦步亦趨跟著它,時不時咬著他的衣擺玩鬧,隻眼眸卻是成了紅色。

“主子!”顧惜上前。

給他解釋了當前的現狀。

得知林潤聲一直待在馭屍城內並未離開半步,顧一白無疑是驚喜的。

他又對顧惜說,“你做的很好。”

顧惜喜笑顏開。

從見到顧一白開始便精神奕奕。

此時站在擂台上的是亡麻,對麵敵對的修士還剩下的兩人。亡麻一人已經擊退了二十餘人。

而亡城精銳士兵,一人平均戰勝十人,確實是精銳。

對方修士卻並無高過亡麻修為的,來投靠他稱遠走走他鄉的五階已經是罕見。

何況馭屍城乃是新興城池,投靠的修士大多的是出於中階妄想一步登天,來試試水的。

雲舜與雲翼一直未有上場的幾乎,枯等一夜原本已經昏昏欲睡。此時不由上前來打招呼。

雲翼一直很沉默,臉色卻很是別扭。

作為己方的出戰人員,顧一白說了幾句勉力的話。雲翼嘟囔,“我和師兄一定會贏的,不用師兄出手,我都能打贏。”

可現在是。

……

那台上那和不敗戰神似的亡麻,那身上被刀被劍被棍給劃的破破爛爛的,但還在眾人的歡呼與驚歎聲中越戰越勇了。

不給他們機會啊!

“那我們不就是白得兩個丹藥了。”雲翼很鬱悶。

雲翼不滿,他可不想再前魔域之人的人情。傳出去名聲肯定得爛了,他爹不得揍他,怪他拖累大師兄。

其實那亡城之主自爆的時候,大師兄已經察覺了。是他動作太慢了,反而連累大師兄和他一並得了這難搞專門針對修士的疫症了。

雲翼很不高興,瞪著亡麻。

但亡麻一看顧一白來了,原本稍現萎靡的精神,頓時又和打了雞血似的而且異常激動。他一直想見顧一白,想得到顧一白親口所說,現在有表現的機會他能不支棱。

看的那些修士們一陣牙癢癢。

心道這亡城士兵不是被馭屍城給輕易打倒了嗎,到了他們這怎麼這麼難搞。

可他們不想想,那後邊和亡城士兵打仗的那都是人嗎?

便是鳥也不是正常鳥啊!

那是不管打幾次死了地獄都不收的城主的不死屍奴啊!

那修士押後的兩人也是實力最高的兩人。

兩人卻都是四階,在大部分城池都是個小城主了。

亡麻卻是七階,可想而知依舊被輕易解決。

亡麻為了展現自己的強大實力,這裏沒有戲耍對方而是幹淨利落的就結局了。

“屬下亡麻拜見城主大人。”

其餘亡城士兵也走上前來拜見,一夜士氣依舊盎然。

這邊顧惜走上前去對那不甘又惶惶的一百多修士道,“勝敗已定,我馭屍城也不會出多加為難你們。”

“來人!”

“搜身,扔出去!”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歡呼。

亡城士兵也帶了幾分自得笑意。五階四階的存在,與他們對戰不重新感染個疫症都對不起他們。

眼看疫症再次發作,一群人知道真相憤恨卻又無奈。

一人卻祈求道,“勞煩給個丹藥。”他們沒想到這看起來老好人的馭屍城人竟然會做出惡毒報複的舉動來。

不這樣可鎮不住別有用心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馭屍城真的好欺負呢!

“勞煩去別處找好心人去要個一文錢的丹藥去吧!我們馭屍城人狠心又黑可沒有你要的救人丹藥。”懶懶的嘲諷聲音傳來,城內一片哈哈大笑。

顧惜看向城內眾人。自從規矩多了總是要動腦子束手束腳的實在有些讓人覺得拘束,臉上也是神清氣爽的笑意。

下次這般機會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時一道聲音卻傳來。

“好好好!精彩!”

“以武服人,威懾四方!”聲音卻帶著拱火。

林潤聲鐵青著臉,他的身旁站著一個熟悉的性.感容顏的頭發眼眸皆是碧綠的男子。

林潤聲連忙走過來,“拜見城主大人。”

“此人實在是糾纏磨人,從昨日起就非得要見您,屬下沒能耐。”他一臉歉意。

顧一白卻笑出聲,少有人能讓林潤聲露出此種狀態。

但對方豈是他能攔住的,但除了林潤聲馭屍城內還真沒別的人能拖對方拖到現在。

“雙尾蛇大人好大的雅興。”顧一白說。

雙尾蛇看著完好的顧一白,碧眸深處卻閃過一絲疑惑,似乎自己的推測哪裏出了問題。

他問,“城主安好?”

神魂卻徑直朝著顧一白探去,異常囂張高傲。有沒有受傷一探便知。

但是可惜的是途中卻被一道神魂擋住,分毫不讓,短短一息,兩人交手數下,他的神魂竟然無法前進一分。他蛇眸子終於危險的豎起,是興奮又是駭然。

對方不僅沒事,反而更強了。

連他都要退避三舍。

顧一白笑眯眯的,似乎暗處動手的‘兩人’與他無關。

“很好。多謝關心。”

此人慣會算計,定然是算準了他會身受重傷,所以第一時間便來探他的虛實。

隻是可惜了,他恢複的速度有點快。而且對方也沒想到吧,他重傷後閉關的地方不是在安全的城主府而是在城郊之外更遠的地方。

兩人之間一直沉默無聲。

雙尾蛇大人從未露出如此讓人擔憂的神情,童蛇不由問,“雙尾蛇大人,怎麼了?”

半晌,雙尾蛇率先從雲淡風輕的顧一白身上移開,“無事,隻是對城主殿下新生喜愛,就多看了幾眼罷了。”

“喜……喜愛?!!”

童蛇一臉被雷劈了的樣子,啊?

您在說什麼啊?

您不是打算對對方威逼利誘套出不死屍的位置,再把對方手裏的陽河給搶過來的嗎……

顧一白卻轉了話題,“陽城那間屋子若是雙尾蛇大人不嫌棄,依舊是您的。”

雙尾蛇卻是不知道他在這一戰中實際起了多重要的作用,若是知道必然是要後悔幫助他的。

若是丹藥晚一點,城內之人開始出現死亡便是大批量死亡。

他都無法再次站在這裏。

一切都是因果。

雙尾蛇卻以為他指的是怕他嫌棄陽城那些不是人的鬼。

他連忙從善如流道,“哪裏。”

兩人之間氛圍似乎是緩和了,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心下卻暗道,這顧一白修為漲的竟然深不可測,他都看不出他的深淺來。現在他要對付對方才是更加棘手,不能輕舉妄動了。

雙尾蛇卻是已經第一次生出些後悔來。

後悔那貪圖享樂的貪念讓他那夜第一次遇見顧一白的時候沒有動手。唯一可輕易壓製對方探查對方的機會就這麼溜走了。

儲存在陽城的糧食正一批又一批的往城內運送。

錢生錢想了一夜才悟出,這糧食根本就不是運送給馭屍城的,顧一白一開始的打算就沒有要將糧食運送進被亡城圍住的馭屍城內。

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讓人填上地道。

顧一白本來就是要運送給戰後的馭屍城的!!!

得益於這批糧食,馭屍城根本沒出現鬧饑荒而混亂的局麵,除去名下多了個亡城,平穩的像是什麼都沒有變。

看到在鴕鳥上看著情況不對要鬼鬼祟祟出去的錢生錢。

雙尾蛇看到這糧食卻又道,“城主真是好生算計!”這樣子竟是從開戰時就算到了今日,謀略也深的如此可怕,完全不遜色於他,甚至還隱隱勝他一招。

顧一白,“彼此彼此!”

他但凡出點差錯,今日都被對方把老底給揭了,神器也會被對方給鳩占鵲巢了。

兩人看向對方心內已經具是殺意必現,無論如何若日後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一眼認定雙方必然會是自己前行路上的最大障礙。

第216章 ‘物’盡其用、奸商與黑工

錢生錢覺的自己簡直倒黴透頂了。

他笑這一口金牙上前打招呼, 雙尾蛇那有毒似的眼看的他直發毛。他差點說出他和馭屍城什麼關係都沒有的話來。

但理智讓他及時改正,沒犯蠢。

“買賣糧食,討口飯吃。”錢生錢幹巴巴道, 小心看了眼顧一白。

這一看不要緊。

哦吼!城主這修為怎麼這麼牛了!這高深莫測的感覺比他這個七階中期還強大的樣子。

雙尾蛇似乎不想和他說話, 心思全放在了顧一白身上。

他走時掃了一眼祥和安靜的馭屍城, 一縷暗芒從眼內出現。

他卻道,“此後我都會在城主送的陽河居所, 若是城主有事可前往找尋於我。”似乎是真的幾位鍾情那住處。

顧一白隻覺此人實在是性情不定。

和算命牌的氣息卻是有幾分相似,看似磊落陽光,實則陰暗扭曲。

但疫症狀期間對方能救身邊的小跟班來往馭屍城, 又似乎說明對方並非如此。

顧一白想的頭疼,這事徐佛子看的準。

他看著雙尾蛇消失的背影, 問徐佛子, “你覺的此人心性如何?”這是徐佛子第一次見雙尾蛇此人。

“此人心思深沉,圖謀不小, 但又本性難移, 過於貪圖安樂。”

不得不說徐佛子一語點破。

徐佛子也似乎知道顧一白心中忌憚, 道,“此人實力與謀略都極為強大,但殿下隻要攻其本性……倒也不是令人過分忌憚的對手。”

顧一白點頭。

陽城之事似乎證實了這一點。

顧一白看向城外, 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道,“派人帶著丹藥裝成商販攔截那些感染瘟疫之人。”

這話卻是對著顧惜說的。

顧惜震驚像是被劈了。

“城主要去救他們?”他不可置信?

“是救但也是不救。”

“瘟疫非尋常病症,不可輕易放任他們離去, 以免感染無辜者。”

其他人都恍然大悟,“還是城主想的周到, 隻顧著要懲罰那些人了,竟然未曾想到這個。”

“但這個不救又是什麼意思?”

顧一白眼內帶笑, “可聽過奸商?黑工?”

“奸商倒是省的,黑工……”

“城主英明。這黑工屬下猜測應該是威逼利誘方式,付極少報酬或者不付報酬讓其為主家長時間辛勤勞作。”

一聽完全都瞠目結舌。

顧一白心內點讚,不愧是奸商,理解完美。

但他麵上不能如此直白誇讚,有損城主形象。

顧一白直接道,“那錢生錢你隨同顧惜一同前去,具體施行你二人可一同商量個對策。”

錢生錢一口牙越發金光閃閃,陽光燦爛。

“多謝城主信任!”他深深鞠躬。

眾人簡直沒眼看。

大家都默契的討厭奸商,尤其是在知道黑工的意思後。那是完全無法控製的情緒。

顧惜知道自己是個出武力的。

堵人他排兵布陣,具體實行城主意思實際是聽這奸商的。

錢生錢繞到顧惜的身前,“你就不想看那群人再慘一點?”

顧惜木著臉,似乎不想回話。

他一向在顧一白麵前很正義。

錢生錢牙齒都似透著亮閃閃的陰險,“嘿嘿,我可不信你不想。”他在顧一白麵前可從不敢露出這般摸樣。

誰還沒兩副三副四副五副六副的麵孔了。

“你看你天天在城主麵前裝的一副裝模作樣守規矩的樣子,但凡有點本事的魔域人哪個能受的了哇?”

他見顧惜手已經握上了刀柄處,正在難耐的來回摩挲,一雙劍眉也沒那麼對他抵觸。

“待會我出主意,懲罰大小由你定如何?”

錢生錢心內算計,這顧惜可是城主麵前的紅人。發跡前就在的,討好準沒錯。

這一戰卻是讓錢生錢也心神大定,生出些死心塌地的意思來。

就見顧惜突然抽出刀來,鋒利的刀身倒映出他此時略顯深沉的眉眼,他壓低聲音道,“可以!”

錢生錢頓時眉飛色舞,眼神也滿是得逞後的笑意。

“咱們真回陽城啊?”

童蛇有些高興又有些擔憂。

他怕那顧一白再使詐,對方一看就不是好人。所有對他們雙尾蛇大人有威脅的、不好的都不是好人。

“以後就住這了。”雙尾蛇說。

童蛇罕見的沉默。

主仆間有近乎凝滯的氣氛。

半晌。

童蛇道,“在這也挺好,反正回去也沒咱的……”

一道眼神過來。

童蛇聲音慢半拍,僵硬,“……洞。”

雙尾蛇,“不會說話以後就少說話。”

童蛇立馬用手生生撕裂了自己的嘴角,直到露出內裏一半骨頭,“大人,對不起,對不起!”他卻是不小心犯了大人的禁忌。

大人最忌諱說他沒家了。

兩人到的時候陽城恢複了月清日朗的摸樣。金燦燦的陽光,水流潺潺,幾隻烏鴉叫著。

進入亭台樓閣自然與凡俗金銀之物的完美結合,心曠神怡卻又低調的優雅奢靡。

這裏的陽光似乎都比魔域外麵要更燦爛。

雙尾蛇這次卻注意到這陽城百姓似乎比之以前活泛了不少。他走過去竟然發現那掌櫃與小二會看向他的方向了。

吸食了凡人血氣的鬼自是與往日不一樣。

他遇到了林一橫,正在安排陽城孩童與婦孺退回馭屍城。

陽光正好照下來。他看著被婦人細心照顧在懷中、牽手站立的孩童,看了良久。

“雙尾蛇大人?”

是林一橫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他記得是對方從馭屍城送來了丹藥,這一城之人才會安然無恙。他也得以回城與二公子與林遲滯相聚。

他心想幸虧之前林遲滯回去了,讓他來了。不然以林遲滯那衝動性子,現在他指不定能不能活命。

“您有什麼事情嗎?”他上前問。

雙尾蛇看到他內裏深處的警惕,童蛇正要訓斥小人之心。雙尾蛇卻隻看了他身後的孩童與婦孺一眼到了一聲,“無事”,便離開了。

還能聽到童蛇著急跟上去的聲音。

林一橫鬆了一口氣,雖不知道城主為何會讓此人留在陽城,且贈予他一席之地。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經曆這一事,為防生變。他連忙對胡兮娘一眾人道,“早日啟程吧。”

胡兮娘也是這麼想的。

城主已經安然回城,沒有比馭屍城更安全的地方了。

而且她在這陽城內總覺的陰森森的,身體有些不適。小孩們也總是會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或者笑聲,似乎在和她們看不到的人玩鬧一樣。

即便知道那些東西在城主的控製下不會傷害孩童,但總是令人心生擔憂的。

一行人飛速離開了陽城。

淡淡的聲音傳來。

“走了?”

“走了。”童蛇說。

“陽城就我們幾個活人了。”

“還有誰?”

水波紋傳來,兩個波光粼粼的尾巴甩著。

童蛇高興的說,“還有馭屍城的侍衛們呢,他們沒走,要看守陽河。他們負責賣水給其他城池。”

他邊說邊小心看向雙尾蛇,想討他歡心。

雙尾蛇身子一翻,眼一閉。

童蛇臉上的血珠子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滴了一地,化在水裏。

“去外邊陽河裏養養,醜。”他嫌棄道。

這是原諒他了!

童蛇驚喜。

童蛇就知道大人心疼他,叫他去養傷呢。他顛顛的扭著臉走了,他得趕緊把漂亮的小臉養好,給大人養養眼。

“百城主百星隕將顧一白的名諱呈到了魔主的眼前。”

“魔城方向又一直關切馭屍城,魔主親信長蜥又曾來馭屍城與顧一白徹夜密探。”

碧綠的眸子幽幽內裏恍若深淵。

“顧一白和魔城什麼關係?”

“有查出魔城和顧一白的關係嗎?”

上方巨大鬼神般雕像在黑暗中俯視下方藏身於暗中看不清臉的人們,空蕩蕩的聲音在無事城十二人中回響。

一人道,“我看魔主應該和顧一白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也應該隻是因為不死屍的消息才關注的。大長老是不是多想了。”

“我也認為二長老的話。魔主應該和顧一白沒關係,但是關注的原因卻有些不同。魔城千年前就很關注馭屍城,應該是因為馭屍城不同尋常的地理位置。”

說話的卻是三長老,他繼續道,“畢竟那地理位置能關乎到現在三域的平穩。”

“但是前段時日長蜥魔使在馭屍城逗留數日,甚至很是關愛馭屍城城主這事情卻也是不假的。”這次卻是親近大長老的四長老。

“而且,此次亡城戰敗卻也是事實。以當前馭屍城的戰力,背後沒有人幫助絕對是做不到的。”

四長老道,“亡城戰敗的原因也沒有查明,有這本事的也就那詭計多端的長蜥魔使了。”

剩下的人都保持沉默。

四長老卻又道,“一次失敗是正常,但第二次第三次失敗卻絕對不正常的。我們的決策是正確的,毋庸置疑的,所以我還是與大長老想的一樣,顧一白此次勝利應該與長蜥有關。”

他這次開口後,剩下一眾人不由都開始點頭,覺的言之有理。

“我們的決策確實是正確的,再而三失敗是因為有未曾查證的原因。”

“對的,隻要查證這原因我們就能對症下藥,下一次絕對可以抓到那顧一白是不死屍的把柄,並將其昭告天下了。”

“確實。那顧一白竟然還公然將不死屍棺木消息昭告天下,這分明就是在挑釁我們。我們不能忍!”

顧一白隻是想攪渾水而已。

一群人根究到底卻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不想承認無事城的失敗,所以也不會願意相信顧一白在慢慢強大,超出他們的掌控。

這四長老深諳一群人老朽的自欺欺人心思,一語就將所有人拉到了他和大長老的陣營。

為首四個長老勾心鬥角已久,顧一白的事情加劇了四人間的崩壞。其餘人巍然不動,隻有傷及顏麵時才會動一動。

無事城內也並不是鐵板一塊。

大長老最後一語定板。

“如此,就派人再去打探長蜥魔使語顧一白的關係,一旦查出就立即告知於我。我會前往魔城將兩人暗地勾結之事告知魔主。”

“在此期間也會安排人手加強對顧一白的監視。資源大比後以隨時出兵再次對付馭屍城。”

“都散了吧。”

一人卻突然出聲阻止道,“等等!”

“諸位,是否忘了一個極為不確定的因素。九長老算命牌可還在馭屍城沒有聽令回來呢。”

……

一群人還真忘了。

大長老臉立即跌下來,顯然對算命牌極為不滿。

“不回來就去找人將他強製捉回來,以免誤了我們的大事!”他一甩袖子消失在鬼神雕像上方。

下方人麵麵相覷,那算命牌誰敢去抓?

大家視野都落在方才為大長老說話的四長老身上。

最後也紛紛消失在鬼神雕像上方。

第217章 交易、送回令牌

“無事城共十三個無事牌引領整個勢力在魔域橫行。”

“而唯獨算命牌孤身一人, 手下無任何人手。”

“算命牌呢?”顧一白問。

他以為他出城了。

然而林潤聲卻道,“沒有,他窩在毒老鬼那不走, 正看著老鬼煉毒丹呢。”

“竟然還在城主府內?”

一時間有些沉默。

顧一白決定先不管他, 他想到之前對方對他說的那番完全沒腦子不考慮問題的任性話語。這麼個叛逆人物留給無事城那邊煩惱去吧, 說不定對方現在正愁著要把這攪屎棍一樣的人給移出馭屍城呢。

不得不說顧一白也猜對了。

“死城那邊可是來了消息?”

“竭誠將軍大捷,現在正在安排死城事宜。”每攻下一個城池, 便需要安排一人手查收新城池各項事宜。以向馭屍城彙報新城池財政、軍需、年輕戰力、資源等事宜,也為日後向馭屍城彙報打下基礎。

這一步很是重要,竭誠將軍不放心便親自盯著。

“但是將軍說, 千城主千肥煥帶著軍隊來了,還請城主小心對方。”林潤聲有些擔憂。

對方帶軍隊而來卻也有威脅之意。看日子現在也快要到了。

顧一白表示了解了。

他知道千肥煥要的是什麼, 這個不難解決。他興致缺缺, 顯然並沒有和千肥煥此人長期合作的興趣。

“顧惜與錢生錢也已經攔截了那些得疫症的人,還請城主放心。”

“哦?”顧一白頓時來了興趣。

“一顆丹藥賣了那些人多少錢?”

林潤聲蹙眉想了想, “他們現在在鐵礦上工作, 都簽了賣身契。”

他似乎有些沉默, 對這個契約年限有些不太讚同。

顧一白更好奇,“幾年?”

顧一白,“十年?”這是他想的最大的年限, 畢竟那群人雖犯了忌諱,卻又罪不至死。

尋常時候也就以尋釁滋事關個兩年就能放出來了。

那群人犯事的時機卻實在有些不好,至少關個七八年也不足以平民憤。

林潤聲卻道, “二十年。”

……

顧一白也難得沉默,大好修煉年華都進去了。

但這事是他放心的讓兩人去辦的。

“駁回他二人的判決卻也不太好。”他沉思的說。

林潤聲知道他這是要縱容兩人, 他道,“我是有些擔心, 這懲罰太過會不會引起不滿。”

但顧一白卻笑了兩聲,指著自己的腦子,“你是不是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可是魔域,罪可大無限大膽唯獨卻不可過小。”他聲音加重,實際卻一點都並無為那群人惋惜的意思。

“何況現在的馭屍城有足夠實力抵擋絕大部分宵小,做事也不必如以往那般過於小心與規矩。”

“讓一群本來就不規矩的人一下規矩這麼久已經難得。孩子大了總要放放風,合規的放風。”

孩子保護城池,城池也該能有讓‘孩子’在外足夠放縱的力量了。

“偶爾不那麼‘正當’也是可以的,大家也需要‘放鬆’一下。”

林潤聲心神一震,表示懂了。

顧一白說,“你也需要放鬆一下。”

少有人如此關懷他,他隻感動了一瞬,就聽顧一白補充道,“處理完最近的職務後。”

……

果然相信上位者的關懷你就上當了,他們最關懷的隻有你幹不幹活,幹的是不是少了。

“雙尾蛇很安分,並沒有什麼動作似乎真的當成是自己的家了。”林潤聲突然想起來什麼,正要說卻聽到外麵傳來一聲通報打斷了他的彙報。

“城主,千城主到了!”侍衛到。

顧一白站起身說,“說曹操曹操到!”

林潤聲連忙跟上,“要不要裝備些什麼,擺個牌麵?”

上次對方來的時候被折騰的是挺狼狽的。

現在作為己方盟友,待遇也該變一下。

“歡迎帶著軍隊而來的盟友?”顧一白反問。

這讓林潤聲一下給啞住了。

這麼長時間,這凡人域的受禮規矩感還是沒有消失。

但這也是顧一白喜歡林潤聲的又一點。

無規矩不成方圓,時刻提醒他要給魔域立規矩不可過於放縱。

千肥煥並不是過於守禮,講信用之人。相反其手段血腥,對無辜之人下手狠辣,欺軟怕硬,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早已與他翻臉,不過是利益關係。不必考慮那些繁文縟節。”

林潤聲表示再次受教了。

“對什麼人行什麼事,實力為主,不必顧忌雙方麵子。”

舉一反三,手下有才。顧一白越發高興,“你也和顧惜跟隨一同去吧。”

——

“哈哈哈,好久不見!”千肥煥見到顧一白開懷大笑。他看了一眼顧惜與林潤聲並未當回事,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顧一白曾經答應過的會為他和長蜥魔使牽橋搭線的事。

顧一白像是沒見到他身後的軍隊,淡然自若。

“這些虛禮就不必了,進入正題。”

千肥煥笑容一滯,暗罵顧一白不給麵子。

於是他陰著臉道,“那城主可要拿出誠意來才是,可不要讓本千城主失望啊!”已經帶上了威脅語氣。林潤聲在後方虛心學習,發現千肥煥此人果然不必厚禮待之。

顧一白:“自是。”

說著一塊小小的令牌卻出現在了顧一白的手中。

那令牌一出現千肥煥就瞪了眼,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長蜥魔使的令牌。

“他竟然連這令牌都給你了!”

這令牌可以自由出入長蜥的府邸,一定程度上等同於本人在場,份量不可同日而語。

但他臉卻是又一變,說時遲那時快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一片驚呼、變臉驚嚇中卻是狠厲攻擊向顧一白麵部。

“如此重要東西,你以為我會信這是長蜥魔使給你的?莫不是你偷得搶的現在想構陷於我吧!”他懷疑道。

顧一白紋絲不動,那攻擊停留在距離他麵部三公分的位置。

顧惜要擋在他身前,被他揮手退回。

顧一白卻完全沒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對方一撩屁股他就知道對方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未曾回應對方的話語。

自顧自說。

“拿此令牌一去魔城便知。憑此令牌,你要的機會給你了,能不能抓住可就不關我的事兒了。”

“你耍我?!”千肥煥看著眼前這張俊美至極的臉,第一次沒有憐惜心思隻有沒有打爛他的臉的可惜。

但他的眼神卻貪婪的看著那令牌,就像在看他心愛的燈籠一樣的炙熱眼神。

見想白得令牌的心思被識破,他又再起心思質問道。

“我給了你一座城,你就隻給我一小小令牌?”

顧一白卻不再聽他胡言亂語,直接轉身就走。

浪費時間是可恥的。

“話可不能亂說。城是我們自己贏的,可不是你給的。”

他將令牌往後一拋,千肥煥連忙接住,隻恨恨的看向顧一白。

這令牌就是個雙刃劍。

他以為顧一白會直接將他引薦給長蜥魔使,現下這令牌雖好,但要他如何與長蜥魔使解釋這令牌為何會在他的手中?

長蜥魔使給顧一白的令牌的用意又是什麼?別是讓他給壞了好事。

他可就得罪了魔使了。

但對方確實也按照約定給了他牽線搭橋的機會。

他隻能暗道,這顧一白實在是好算計。

千肥煥啞壓著,一邊腮幫子鼓起像個氣球。

千甲暗湊上前來,想聽他有何吩咐,往常他這番表情便會令暗衛出手。但千肥煥看他湊上來卻是一臉惱怒,“你過來做什麼!”

千甲暗納悶。

殺人唄。

殺馭屍城城主。

“他現在的修為,沒看我都殺不了他,你能殺的了?”

他道,“你以為之前我是手下留情了才沒打到那顧一白臉上?蠢貨那是他擋下了本千城主的攻擊!他已經到達七階了!”

“滾一邊去吧,一天天的淨在我跟前給我添堵。真是沒一個人比千有美討我歡心的。”

想到千有美死了,千肥煥又是一陣怒火。

人死了才會越發懷念死人的好。

他一定要找到殺了千有美的該死的凶手!

“想必長蜥魔使不會為了區區一個顧一白為難我。相比顧一白,是個人都應該會選擇我千城主!”千肥煥突然如此道。

千甲暗連忙附和,身邊人也全都跟著無腦附和。

這熱烈的氣氛足以讓人自信,千肥煥很是滿意。原來大家和他想的一樣。

“敢殺我的人!”

他握著令牌冷哼,“百星隕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本千城主會讓你真的變成那從天空降落的星雲,取代你的位置。哈哈哈哈!”

“等著我吧!”

他又是笑又是咧嘴,宛若神經病不由讓人想要遠離。

千肥煥似乎很有些信心。

烏鴉從頭頂飛走,烏黑的翅子撲閃撲閃的,飛到馭屍城才發出嘲笑的嘎嘎聲。

顧惜抬頭,越發覺的城主的烏鴉智商似乎有點高的離譜了。不喜歡的人理都不理,討厭的人接近還會擺出用嘴啄人的架勢,喜歡的人甚至會用嘴拔出自己的羽毛送人……

喜怒哀樂,比人還擅長嘲笑。

烏鴉嘲笑卻是感知到了顧一白的嘲笑情緒,為討好主人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顧一白果然高興,烏鴉越發高興,又賣力的發出嘲笑聲。

逗的顧一白直笑。

這一會笑的功夫比以往加起來笑的都多。

“也不知道那長蜥魔使見到那被他下了詛咒的令牌又回到自己的手上後又是何種表情。”

奪取不死屍的人中,長蜥魔使無疑是最聰明的。詛咒陣法可是個三域內都少有的好東西,尤其是作用於神魂詛咒氣運的東西。

樂於助人的老好人般接近,又是位高權重的上位者,輕易博得居於危險之境的弱者信任。光明正大將毒蘋果給白雪公主,白雪公主還一臉感激。

可惜他不是單純的白雪公主。還是個擁有因果法對神魂靈魂這些啊尤其敏感的成年人。

顧惜說,“也許會殺了千肥煥?”

梧桐樹葉飄搖落於院落中,正中賣力表演的烏鴉小腦袋上,砸的一個趔趄,甚是滑稽。

顧一白唇角揚起,“那本城主就很期待了。”

第218章 滅光祿寺,終於是時候了

————

這日, 風和日麗。

梧桐院的葉子幾乎堆滿了院內,茶香帶著熱氣彌漫。

白雪趴在地上給顧一白當地毯,徐佛子坐在旁邊猶如活佛般念經。

顧一白過的異常愜意。

“今晚回去吧。”一道聲音響起。

徐佛子睜開眼看向顧一白, “您有什麼吩咐?”

“在大軍到達凡人域邊境之前想辦法讓佛宗的人出去溜達一圈。”

大軍?

“什麼時候回來?”

“等信。”顧一白端起茶杯, 抿了一口, 唇齒留香,“這茶嚐著滋味越發好了。”他感歎。

徐佛子默默等著他後續的未完之話。

其實茶水一直是那個味道, 但城主身體狀態穩定的時間很少,那茶的味道便也隨著他的狀態一直在變化。

一種茶能品嚐不同的味道,物超所值, 也是少有。

顧一白放下茶看著他道,“等到光祿寺內所有人換成凡人域的人。”

這裏的人自是指士兵。

“屬下懂了。”

“這段時日辛苦你了。”他對怨戾的控製更加得心應手。

“小僧再為您念經一下午便啟程。”徐佛子說。

顧一白聽聞便再次閉上了眼。

有人悄悄接近。

“稟告殿下, 竭誠將軍明日便可歸來, 他並未將胡燈留下。留下的是崔氏子弟。”蘭緋道。

徐佛子這次的經文卻未停。

顧一白點評,“崔氏子弟比較沉穩, 留守死城是個可靠的人選。”

他看向蘭緋, 與蘭緋一同而來的還有林潤聲與他身邊的林遲滯。兩人從凡人域回了馭屍城, 看來很順利。

林遲滯一臉克製不住的喜意。

他的臉上原本有著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壓製不住的對魔域的抵觸。現在看卻似乎已經煙消雲散。

他進入五階了!

林潤聲這次來是來道謝的。

蘭管家關鍵時候不辭辛勞一路護送,讓林遲滯順利進階。而林遲滯又是他的身邊人,作為主子勢必要來感謝一番。

他已經帶著禮品私下感謝過蘭管家了。

現在又在城主麵前再道一遍, 感謝顧一白還給顧一白準備了禮品。

裏裏外外全都照顧,還順帶把林遲滯再次推到了兩人的身前露臉。

所以說林潤聲才會做人。

這短短時日蘭緋紋絲不動的假麵都似有了些波動,看向兩人的眼神沒了對外人的冷肅殺意。

“蘭緋依舊留守城內。”

顧一白說, “你二人也跟著一同去放鬆放鬆吧。”

蘭緋應是,任勞任怨。

“放鬆?”

林潤聲還沒得到消息。

“去哪?”

顧惜此時卻也大刀闊斧的來了, 走路一陣兵器與鎧甲撞擊的咣當聲,“人已經點齊, 隨時可開拔。”

他正好聽到林潤聲的問話不由轉頭接話道,“問我啊,怎麼不問我。”

“開拔?”林潤聲抓住重點。

就見顧惜一臉興奮難耐色,“去報仇啊。城主現在修為都七階了,直接可以碾壓那光祿寺的兩個和尚了,現在當然是要弄死那兩個禿驢了!”

他握著拳頭嘎嘣嘎嘣響,“我等這一刻很久了,馭屍城的人也等著這一刻很久了。”

“沾血的事,一切交給我。到時候你看著就行了,就當遊玩了。”

光祿寺的和尚,林潤聲也早有耳聞。

可謂大奸大惡之人,作奸犯科,罄竹難書。

他想了想答應了。

事情交接完,一行人準備離開,不打擾顧一白休息。

顧一白聲音卻突然傳來,“你也進階了?”

一群人疑惑。

唯獨林潤聲不疾不徐,眉梢卻被這一問一怔,似乎沒想過會被人給發現,然後卻帶有了點喜色。

當好處是看到那群鳥攜丹不久後,他的境界其實也動了。

父親就從來不會關注他進度,即便三十年紀進入到五階,父親也是神色淡淡並未太大反應。

他道,“隻是小境界,到了五階後期,不值得說便沒說。”

“這可是大喜事。”越往上進階越難,一個小境界都能卡十載二十載都是常事,如此年紀輕輕就五階後期,差一步便六階了!

已是天才了。

林潤聲心神一動。

顧一白感歎,“這下我馭屍城可真是人才濟濟了,等竭誠將軍回來一並恭賀舉辦個慶功宴,大家一塊高興高興!”

眾人紛紛讚歎這個主意好,並且表示很期待。

林潤聲聽到此話後心神卻又是猛的一動。

林遲滯先是一愣,然後便同樣是驚喜。

“恭賀公子!這等大事公子怎麼不說啊。”這一下午,公子忙活他的事情了,為他高興。

他卻沒發現公子也晉升了。

他實在太失職,他得意忘形了,高興昏頭了。

顧惜也是為林潤聲高興,蘭緋也當即表達了恭喜之意表示在慶功宴上會備上薄禮。

頓時一片歡喜恭賀之聲。

走出城主府後,林潤聲眉角眼梢全是他看不到的歡喜。

他嘴角高高翹起,到了晚上都未曾消失,一天未曾落下。見到的人都不由問林統籌官是有什麼歡喜事。

林潤聲不由問林遲滯,“我很明顯嗎?”

林遲滯看著他那滿臉的老樹開花一樣的春情蕩漾摸樣,抽了抽,“挺明顯的。今明媚的太陽都比不上您那笑意。”他調侃。

“是嗎?”

林潤聲哈哈笑了兩聲,“你家公子我活了幾十年從沒覺的這麼輕鬆,歡快過。”

林遲滯嘀咕,是挺高興的。

高興的連回城的林一橫都給忘了,“他還在府內等著您呢。”

他們這都圍著城池轉了一下午了,整個城池都給轉悠了一半路程了。

“是啊是啊,見完林一橫還得和城主顧惜他們彙合呢。”輕快的語氣。

“府內得留個人啊。”林潤聲突然說。

然後他看向林遲滯。

林遲滯汗毛一豎。

不會要把他留在府內吧,與他相比,林一橫確實更沉穩一些,帶出門處理問題也穩準狠。

但這次是去‘放鬆’的啊。

“林一橫穩了點,公子不在府內的時間需要穩重的人為您操持大局。我性子毛躁不太適合。”他試探著道。

兩人就把事情給敲定了。

林一橫:……

“你剛從陽城回來,也不宜過於周波勞頓。”林遲滯看到一板一眼的林一橫有些心虛道。

林一橫正在給林潤聲打包行禮,出門在外不能空手。

林一橫卻沒有絲毫不虞神色。

他隻道,“我打聽了,上次城主去凡人域的時候,士兵們打獵比拚獲取食物。大家玩的挺開心的,有城主在也很安心。”

他們在怨戾森林內便被城主救了一命,就見識到顧一白本事與他們不同。

“你們好好的開心的玩。”他說。

這麼一說林遲滯倒是反而垂下了頭。

“一橫,你……”

他咬牙掙紮了一下,“還是你和公子去吧,我留在……”

林一橫打斷他的話,將包袱遞給他,“公子在外交給你了。”

胳膊一沉。

林遲滯頓時感動的眼淚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也覺的這段時間是他人生四十年來最開心的日子,他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連連保證,一定會給他帶來打的獵物!他打的全都給他!

林一橫隻是笑笑。

見兩人走後,林一橫才目露一絲豔羨。他與林遲滯實力相當,兩人修為同是困了多年,不想遲滯卻是先他一步突破了。

而主子也跟著突破了。主子最近都很快樂的樣子,修煉也越發得心應手,想必不日就能到六階了。

他倒是要成拖後腿的那個了。

他也從遲滯與公子嘴中聽到了,他們具都是在見到那個漫天烏鴉與禿鷲攜丹救人的震憾場景後,瓶頸雙雙突破的。

雖有些可惜沒有碰到那個機遇,但他也要更加抓緊修煉更加努力才是。

——

河水國。

運道,“怎麼還沒回來啊。”

“捉一隻烏鴉?名義師叔竟然真聽話的去了?”

“都沒這麼聽我的話!還師叔呢!給那貴妃當師叔去吧!”

“還說我呢,自己不也是美色誤人!”

“切!”

運道幾乎是無聊煩死了。因為那可怕的四長老被打的養傷一事,原本安排的要讓他見證術法奇跡的事也沒了蹤影。

跟在後邊的護法長老的又死板死了,半天不和他說一句話。晚上更是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自己去哪玩也不帶著他。

……

“師叔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再也不說你了!”他扯著嗓子哀嚎。

“說我什麼了?”

冷不丁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運道卻一臉驚喜,他看向來人,幃帽遮身,寡淡死了但內裏可一點都不寡淡,“師叔,你捉烏鴉回來了!”他小跑上前。

“捉烏鴉?”

徐佛子思緒僵滯一息便快速轉動起來。

大概是月小憐編造的理由。

有些太過隨意。

運道並未發現徐佛子換了一身袍子。

“怎麼,月貴妃漂亮嗎?”

“不知道。”徐佛子說。

“師叔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她都點名讓你去捉她喜歡的烏鴉去了。”運道急了。

“沒看,隻顧捉烏鴉了。”徐佛子應付他。

運道沒完沒了,“她看起來是不是真的很跋扈囂張?囂張到你都乖乖聽話去給當打手了。”

他很八卦,好奇的不得了。

“別亂說話!”徐佛子聽到這皺眉。

“你是不是很無聊?”

嘰嘰喳喳聲音停止了。

然後運道跳腳,“還是記名師叔你了解我!怎麼師叔有要去的地方的?難道是捉烏鴉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好地方?”他自作聰明的猜測。

徐佛子沒想到運道這麼上道。

原本編造的將對方騙去河水國遊玩的理由到了嘴邊滾了一圈又咽了進去,出來的變成了另一句話。

“是發現個地方挺好的。”

“有山有水有瀑布,動物繁多,還有一頭罕見的白色麋鹿。”他睜眼瞎說。

徐佛子知道他喜歡動物。!!!

果不其然運道頓時瞪了眼,“去!我去!在哪!我現在就去!”

運道身子弱卻是個風風火火的。徐佛子讓他收拾行李,扇子一搖,懷裏木魚一扔,他連忙去打包收拾。

護法長老則默默去膳房準備出行要吃的食物。

此次光祿寺之行,兩位長老除了讓他護送,還有一原因便是把關。

他們覺的平和此人心思深沉。所以特意讓他來把關這叫平和的僧人提供秘法是否有違天和,有傷天命。

他這幾日晚上都是去後山周邊村落調查此事。

若是探查到那秘法確實不軌……

佛宗不會允許此事發生的。

“運道壽命不過隻剩下這僅僅一年。無論何時隻要不是大錯,就全任由他吧。”研磨長老一臉歎息。

胡蓄長老在一旁神情不動猶如老僧坐定。

“這一年他不願回佛門,你便隨他去。他願去哪就去哪,隻是別讓他起了歪心思讓人給拐歪了反而成為正道之恥。”

但那日的下午他離開時,照在兩人身上的日光卻似乎是悲傷的。護法長老想。

第219章 今時不同往日,再攻光祿寺

“嘎!嘎!”烏鴉這次堪稱招搖的飛在皇宮上方。

天氣有些冷了。

蘭須尾垂眸, 讓善望去他值夜的班房去躲一會。喜貴妃的人不敢去搜月貴妃寢殿的班房。

這次善望身上的傷更重了。

圓圓的身子瘦成了長條形狀,衣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藏在袖中的手指青紫腫脹像饅頭,還有被夾過的痕跡, 似乎是受了夾刑。

臉部漲紅有女人的指甲劃痕, 眼睛也腫脹的眯成一條縫隙。

“謝謝蘭侍衛。”一開口說話就漏風, 牙也被打掉了一顆。

蘭須尾打開紙條,便明白了這聰明的烏鴉招搖的原因。

再次見到可憐的善望, 善望縮在床下一腳,蘭須尾視線掃了一圈才看到他。

黑色的靴子邁進,善望不敢抬頭, 縮的更緊。

他怕是喜貴妃宮中的來捉他的侍女和太監。

蘭須尾手裏提著的人發出嗚嗚的聲音,那熟悉的聲音聽的善望更是哆嗦的像是老鼠遇到貓。

蘭須尾將手上被捆起來的女人扔垃圾一樣扔到地上。捉這女人費了他一番功夫, 不過河水國國君對他有殺意, 所以這保護的護衛也鬆散的緊。

幾個侍女太監好處理,事辦的倒也是順利。

女人高聳的肚子, 四肢被蜷縮的捆在一起, 像是球一樣在地上滾到了地麵上。咕嚕嚕一直撞到了善望的身上。

抖的更厲害了。

“別抖了, 鋪蓋上的被子都快被你給抖下來了。”

聽到蘭須尾的聲音,那身子卻一下不抖了。

圓溜溜的眼睛看向他的目光一陣高興的光芒,“蘭, 蘭侍衛你回來了!”內裏的驚喜怎麼也擋不住。

竟是直接忽視了身後嗚嗚的女人。

“收拾東西跟我走。”他命令善望道。

似乎在善望交付信任後,他便不再遮掩本來麵目。善望卻似乎也沒覺的他變了,隻連忙去收拾包袱也不問要跟著蘭須尾去做什麼。

他收拾的很麻利, 倒怕蘭須尾丟了他。

值錢的全都收拾走,還拿了個被子, 背在身上搖搖晃晃的。

蘭須尾看他還挺聰明知道拿錢。

“被子就不用拿了。”

善望,“晚上給你蓋。”

蘭須尾嘴角一揚, 看著他,“傻和尚,你以為晚上要跟著我去露宿街頭嗎?”

善望不敢說話。

蘭須尾手提著一個,後頭跟著一個。

走到雜草叢生的冷宮宮牆。

將那女人往外一扔,嚇的善望一個哆嗦,不等他哆嗦完就提溜著他的領子輕鬆的越過了城牆。

“自己能走?”

善望連忙點頭。

身後的皇宮像是個巨大的可怕牢籠,他急於離開。

喜貴妃被扔的嗚咽,眼淚都逼了出來。但兩人誰都沒看他,一個比一個無情,她一雙美目隻能恨恨的看向這兩人。

一路前往魔域。

馭屍城被選出的千人軍隊也前往光祿寺。

當初聽到要和城主前往凡人域,搶奪名額的競爭很是激烈。

都廢了好一番力氣。

此時黑色的鎧甲下眾人依舊難掩激動。

“徐佛子呢?”

顧惜來回看了幾眼,沒看到他。不由有些疑惑。

“他先一步回去了。”顧一白說。

“城主!”顧惜行禮。

顧一白走過來,白雪和白小白跟在身後,後方卻還有一群鬼嬰與鬼孕婦,似乎瞬間陰氣森森,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引得大軍紛紛側目。

最引人矚目的是為首兩個眼眸與白雪一樣是猩紅色澤,但是要比白雪輕一點。

林潤聲和林遲滯背著個小包裹,牽著馬走過來。

不由跟著一同看過去,看清楚後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走吧。”顧一白看了眼精神奕奕的軍隊,眾人在他視線下越發精神抖擻。

眾人齊聲一聲吼,那叫一個氣勢恢宏。

顧惜也轉身上馬,跟上前方的顧一白。

眾人趕至凡人域邊界的時候已經是黑夜。

篝火燃起,熱氣衝散夜色內的涼意為眾人帶來一絲溫暖。

晚飯果然是打獵得來的,比鬥的熱情洋溢,到處是歡笑聲。

林潤聲坐在火前,上首是顧一白,對麵是大咧撕著肉吃的顧惜。

白雪和白小白湊一塊狂吃,另一側鬼嬰和貴孕婦們也不淒厲嗚咽了紮堆吃,再另一側是禿鷲和烏鴉嘴腳並用一邊嘎嘎叫一邊歡快的吃。

三方涇渭分明。

林遲滯與士兵們混在一起,他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倒是混的快活。氣氛輕鬆活躍,不想打仗還真成了遊玩了!

林潤聲從包袱內拿出碗碟,又撕了肉放到碗中,遞到顧一白麵前。

“主子。”

顧一白看過來,火倒映在他的臉上,烏發雪膚過於分明,恍若不是真人。蒼白無一絲血色的手指,溫暖的火色卻似退避三舍,泛著冷色的光澤。

鮮嫩的飽滿多汁的烤肉,肉被烤的汁水滋滋響。

“味道很好。”

他發出喟歎。

七階的福利,隻要不發狂他就越來越像個人了。

林潤聲疑惑,“上次城主沒有享用嗎?”

“沒有。”顧一白說,因為嚐了也不會有任何味道。

狂吃的顧惜終於從埋頭苦幹中抬起頭來,他眼內歉疚,他上次隻顧著高興了都沒注意。在袖子上那麼一抹就要從自己眼前的肉上給撕下來給扔到顧一白那潔白的盤子裏。

索性被林潤聲眼力見極快的給擋住了。

他站起來,以為是他前邊的烤糊了不招人待見。他佩戴上佩刀,“等我給您捉個新鮮的去!”

說完就跑了。

……

火星子劈裏啪啦的響。

林潤聲這才問道,“這上千人數來對付一個凡人域的小小光祿寺是不是太過了。”現在馭屍城對光祿寺來說也可以說是龐然大物了。

所謂殺雞焉用牛刀。

顧一白眼皮一撩,“你以為這些士兵是用來壓光祿寺的?”

林潤聲怔然,“屬下愚鈍,難道還有別的用途?”

顧一白:“河水國。”他薄唇輕起。

“桎梏河水國國君的是光祿寺四長老,光祿寺一沒,河鑾必然會毀約。”讓其不敢毀約武力是最直接也是見效最快的辦法。

“城主好計謀,原來是震懾。”林潤聲一點就透。

“但是若河水國國君是不守信用,出爾反爾狡詐之人,一時震懾怕是不能壓住。”

顧一白不疾不徐,吞掉最後一絲肉片,擦幹淨手,“自是有後手!”

林潤聲從善如流接過帕子,任由那帕子落入火中,灰飛煙滅。

次日天蒙蒙亮,山中隻有幾聲鳥叫聲,清冷空曠。

光祿寺外僧人看到外間黑壓壓的士兵便是一陣驚叫,幾個月前,同樣的黑色鎧甲,同樣的森冷氣息血掃過光祿寺。

那僧人正要進去報信。

顧惜已經命人快速拿下。

此次士兵三成以上都是三階修為,全都至少二階巔峰,輕易製住了身為普通人的所有僧人。

“進!”顧惜命令道。

士兵瞬間魚貫而入。

武僧聞言趕來,後山被毀,他們就被安排在了前殿觀音殿。

薑力與劉虎卻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猛的蹦出來,劉虎熱淚盈眶,激動的衝著那些武僧比劃解釋,勸他們放下棍棒投降。

劉虎攔著一群人的功夫,顧惜帶著人直接長驅直入直到中殿。

“大膽!”

率先出來的卻是皇宮中的侍衛,再來的是平和長老。平和慣來有早起巡查的習慣,卻是碰上了。

侍衛怒目相視,“刁民竟然敢造反!”

侍衛們沒見過馭屍城士兵,平和長老卻看到那不屬於凡人域的魔氣,再一想師弟曾經說的與馭屍城的恩怨,便一下就猜到了什麼。

他臉色凝重。

現在佛宗子弟在他的府上可不能叫這些魔域之人壞了他的好事。雖然他對這些不知好歹魔域之人很是憤怒但為今之計先打發走這些人才是。

“阿彌陀佛,與城主當日恩怨不是已經了解?施主今日又是為何如此作態?”他指的是馭屍城帶走了光祿寺半數金銀的事情。

‘錢貨’兩訖?

顧惜冷笑一聲,引用顧一白的話,“金銀,那是我們自己憑本事得的,怎麼能算了了呢?”

兩人卻是都將那宮中侍衛無視了,那侍衛頭領臉色相當難看。他何時受過這般氣。

平和長老皮笑肉不笑,“施主,做人不可太過無恥!”

顧惜雖不想和老禿驢扯皮但他要等城主和王五他們找出四長老。城主說處理完四長老才會過來處置這平和長老。

“憑本事得的而已。光祿寺坑蒙拐騙我們馭屍城的事情不也是無恥之事,一報還一報而已。”他百無聊賴的拖延著時間。

“而且那財寶也不是四長老自己拱手相送的啊,是我們城主靠自己腦袋贏來的。”

“而且四長老後邊詭計多端的聯合河水國國君妄想算計了我們城主,將那一半金銀給搶回去。若不是我們城主又先一步看穿,早就落入圈套了!”

“這事可沒那麼容易了。”

對陣這禿驢,顧惜感覺簡直是汙了他的嘴。

“若論起無恥,可比不上你光祿寺的任何一個人。人前一張臉人後藏著一張吃人不吐骨頭的臉,可是嚇人的很!”

對方已經是臉色鐵青,不能用難看來說了。

——嘎!嘎!

這時一烏鴉姍姍來遲,對著高空就是兩嗓子。顧惜頓時心內大喜,城主這是已經將那四長老給伏法了!

也太快了!

城主七階果然越發威武了!

“今日不是來和你廢話的,交出四長老既往不咎!”轉頭顧惜立馬正色,已經是一臉殺意。

“貧僧不會交出師弟的!”對麵平和長老心中惱怒至極,暗道他當真是不識相。

四長老現在於他還有大用處。不能動,不然他在佛宗的所有圖謀就全都完了!

而顧惜回應他的卻隻有那握上腰間長刀的刀柄,與身後殺氣騰騰的士兵。

平和長老至此也終於看明白今日馭屍城就是來找茬的,怕是根本就無可能善了了。

一番血腥打鬥是在所難免了。

他不由怒極而笑,“小小一個馭屍城倒是當真狂妄至極!方才如此恭敬你們,你們倒是真當自己不得了了!”

沒有人再應聲,卻仿若看跳梁小醜。

他似乎被徹底激怒,眼神露出陰森之意,笑意仿若鬼怪佛像般滲人,令人不寒而栗,“當真不識好歹!”

“也罷,既然你們求死,那貧僧今日就成全你們!”說著做攻擊姿態。

所有人刀劍瞬間拔出,拔刃張弩。

落葉紛飛,枯枝驚落蟲蟻,四散而奔。

一侍衛跑到後院廂房,聲音驚慌,對著一廂房道,“國君,不好了有叛軍打進來了!”

“叛軍!”

一陣咣當碎裂聲後便是哈哈大笑聲。

月小憐臉色不變,河鑾拍著大腿笑趴了。

“叛軍?”

他指著門口的侍衛,“他說孤的治理下有叛軍哈哈哈!”

侍衛焦急,“真的,全身黑色的鎧甲,很是森冷。侍衛首領和平和長老正在大殿前與敵方對峙呢!”

見侍衛神情不做假的樣子,河鑾笑容漸失,慢慢神情正色,“對方什麼打扮你在描述一遍?”

“黑色鎧甲,為首之人一身紅色,氣息都很是森冷嗜血。”侍衛描述更詳細了些。

河鑾猛的站起身。

這描述不就是顧一白身旁那個統領和他的部下?

月小憐佯裝不知道,“怎麼了?”

“是馭屍城城主!他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攻打了這裏,而且是我正好在光祿寺的時候!”他臉色難看,隻覺對方不把他當回事。

“既然那城主與國君有幾分交情,不若去前殿探查一番,也許是誤會一場呢?”月小憐不動聲色建議道。

“不!”河鑾卻否定,他對月小憐道,“孤懷疑他是故意的!”

河鑾果然一直對城主不信任。

下一秒卻打斷了月小憐的思緒,“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孤來到光祿寺的真實用意,所以才對孤進行報複!”河鑾語氣終於失了鎮定。

是有人告訴他顧一白自身難保,所以他才會在昨日夜間派人前去查探的。

不想竟然走錯了這一步。顧一白竟然好好的出現了,果然他不該輕信那人的,現在反而惹得顧一白對他不信任了。

月小憐:“如今事態不如人。送點討那城主歡心的‘禮物’,再重新獲得信任不就好了。”

見河鑾動搖,“這荒山野外的,保命要緊。”

是啊,這荒無人煙的深山,對方要殺了他還不是輕易就能殺了。

月小憐嗓音柔軟,“國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她言語似乎有暗示。

第220章 光祿寺、衰

窸窸窣窣的聲音。

隻有上半身的人如蛇一般在後山森林內穿梭, 後方三人在追蹤。而三人後方卻還有兩個紅眼的鬼嬰鬼孕婦快速的跟著,嬰兒哭哭啼啼的聲音,孕婦痛苦哀嚎的聲音都讓前方的人不寒而栗。

四長老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般田地。

曾幾何時那幾個家畜一般的女人和畜生一樣的嬰孩不過是用來延長他壽命的卑微存在而已, 根本就見不得光。

現在竟然膽大包天的對他伸出了爪子要殺了他。

一切發生在早晨。他正因為被那神域兩個弟子給打了, 平和長老卻讓他忍著, 憋屈著呢。不想先是三個缺胳膊斷腿的人從房梁從窗戶從門滑行闖入,接著便是許久未曾招惹的顧一白出現在了眼前。

氣氛霎時間不對, 往詭異發展。

他當即意識到不對頓時選擇先行出手。

更令當時的他想不到的是,那顧一白似乎突然變的強大無比,他傾盡全力一擊, 對方卻反而將他如死狗一樣脫下座椅。

他最自豪的神魂在對方的麵前便如螞蟻站在大象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而且對方輕而易舉的吞噬掉了他的神魂, 導致他吞噬的術法全部丟失, 遁入嬰孩貼你的術法也完全無法施展!

然而在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對方卻收手了, 沒有再對他動手。

就這麼走了。

他以為顧一白放過他了。

原來不是。

對方給他留了一點神魂, 他還以為那是對方對他難得的仁慈。

卻發現也不是。

他在林間疲於奔命, 倉惶絕望。哈哈哈哈,顧一白是要看他一遍又一遍陷入絕望,看他垂死掙紮, 對方根本就是讓那些鬼東西折磨他報複他!

顧一白在讓鬼嬰與鬼孕婦們報仇。

“怪物,簡直是個變態瘋子怪物!”想起來他都異常憤恨卻又充滿深深的無力。

他想要提醒平和長老快來救他,可是舌頭沒了, 隻能發出嗚嗚的叫聲。

那些該死的鬼嬰斷了他的舌頭,卻又再次放開他, 與他玩追逐遊戲。捉到一次便割掉他身上的一處器官。

隨著嬉鬧的惡意笑聲,有三個人站在他的眼前, 是他們追了上來。他抬頭看去對上那三人,身後那鬼嬰與孕婦眼看便要再次追上來,他目漏祈求。

錢!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攔住他們別讓他們碰我!

可是嘴裏依舊隻能發出嗚嗚聲。

樹葉沙沙響。

他倉惶轉頭過去,眼卻頓時傳來一陣刺痛,血從眼眶流下,滴答滴答落地。他又失去了一隻眼睛,鬼嬰興奮的尖叫著,卻將手裏拿著的一團,扔進了後方的鬼嬰堆裏。

頓時遭到了哄搶。

求生卻讓他睜著僅剩的眼睛繼續跑,三個男人和怪物們在慶祝著什麼。他知道他們在戲耍他,打算在折磨他到氣息奄奄的時候才會殺掉他。

他也已經精疲力盡,疼痛讓他全身發顫。

風吹在人的身上,遍體生寒。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咬牙往山洞爬去。

那裏是他延續壽命的老窩,往常那裏最安全。但那裏也是他殺害所有為他續命的無辜之人的地方。

很快那鬼泣般的咯咯嬰兒聲緊追不舍,卻再次在他身後響起。

前方的洞已經被炸坍塌了。

王五停下追逐的腳步,疑惑。

“這個方向他是要去他老巢?”

王六最是淡定,“大概是瘋了吧,或者是想被殺死在老巢。”

王八見兩人停下腳步,催促,“怎麼不追了,快點啊!萬一再讓他跑了,給傷了鬼嬰和鬼孕婦!!”

……

就鬼嬰和孕婦那防禦力,普天下應該沒多少人能傷的了它們。

除非他們和亡城城主一樣,能同時生出爪子和讓人麻痹的病毒來,不然那鬼嬰鬼孕婦可比他們都難對付多了。

四長老已經跑到了那蛇洞入口,被圍堵在中央。那裏卻隻剩下了一塊滿是裂紋的蛇抱嬰的山石。

林間蛇類眾多,但是此時嗅到那鬼嬰們的氣息後卻驚恐的往外逃去。

三人躲開這些驚慌失措的蛇。

三人站的遠遠的,好給一群報仇的鬼們留出更大的空間來。

四長老在原本洞口的位置,似乎在尋找可以重新撬開山石,再次進入地下的可能。

尖利聲響起,蛇群跑的更快。

鬼嬰們臉色越發漲紅,內裏的血絲似乎要崩開,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水來。

鬼孕婦們肚子內的手和腳似乎在增多,密密麻麻的敲擊著肚皮,像是內裏的怪物嬰孩隨時要跑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原本似乎蒙了一樣的四長老下一秒卻撞上那破碎的蛇抱嬰山石。

鬼嬰與貴孕婦一起衝了上去,似乎要將他撕碎成碎片。但是撞擊聲傳來,內裏的人卻消失了蹤影,鬼嬰與鬼孕婦們撞成一團。

然後散亂在地。

焦躁的情緒傳來。

王五三人意識到不對,看到空無一人的場地便是一驚。接著便是瘋了一樣尋找四長老的蹤跡。

這要是被他們給跟丟了,他們日後也不必留在馭屍城了!

王六卻看著那已經被撞擊的徹底成了碎片的蛇抱石沉思。他試著扒開碎石,卻見到了內裏一條隻有兩指粗細的洞。

初始的時候王六並沒有在意,因為異人城內沒聽說過有人打的蛇洞是這麼小的。

但是一石子滾進那洞口,久久未曾聽到回響,如同深不見底的深坑一樣。

王六下意識湊近去嗅,一股熟悉的腥臭氣息傳來。他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連忙叫來去四周尋找的王五與王八。

鬼嬰與鬼孕婦們也焦急的湊到洞口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小洞口。

他說出自己的懷疑,“這下麵很可能才是四長老的老巢,先前的老巢應該是障眼法。他應該是用我們不知道的秘法進入了這老巢內!”

兩人一看這洞口卻是覺的不太可能。

但是除此之外又無法解釋,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的四長老如何解釋。

王六說,“若是不趕緊將他揪出來,他定然要跑的無影無蹤了。”

王六對王五勸道,“這事咱們是處理不了,不能捂著幹,不然反而容易出大事,壞了城主的事就不好了。大哥你現在還是去找城主借來顧恩一用。”

上次便是顧恩的血線進入先行進入洞穴探查的,那血線多小的洞都近得。

王五當機立斷,也不含糊,“行!我聽的!”

王六當即道,“我和八弟在這等你,我們也在這想想辦法。”

顧惜與平和長老正鬥著,他想練練手。

外圍一群和尚都老老實實的在靠牆處挨個蹲著,劉虎帶著被策反的武僧看著他們。

但還有兩個與尋常武僧不同的和尚異常醒目的與眾人對立著,那是平和長老的兩個親信。

顧一白看著戰局,每當平和長老要傷及顧惜時,他便會出手阻攔一下。

薑力站在他的身後,漆黑的眼眸內倒映刀槍劍影般,他躍躍欲試,可惜了他修為不夠,與兩人差了許多。

神魂轟然一聲無聲撞擊,平和長老臉色便會再慘白上一分,此時連身形都站立不穩。

佛宗心法本是最克製魔域之人的,但是他卻發現這心法對顧一白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實在是違背常理,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現下他竟然被當成一黃口小兒的陪練,著實憤恨不已,實在是讓他硬是吐出一口老血。

“欺人太甚!”他吐口一口血沫,卻是被打出了血。

對麵這小子成長也似驚人,他虛弱是事實,但他的經驗戰力卻是千百錘煉而來。對方那穿紅色鎧甲的小子身後卻是一次比一次強。

他在模仿他,學習力驚人,現在竟然已經能打到他了!

今日變故實在是巨大,遠超平和長老的預計。

他摸了一嘴的血,心知自己與對方差距實在太大,不宜死磕。

他呸了一聲,一口血唾沫。

枯黃草的就像是他的生命力,在急速的衰弱。

佛宗圖謀今日要先放到一邊,索性佛宗的人今日並未在寺內。他還是先帶著師弟開溜離開才是,直接在佛宗將秘法秘密傳於運道,博得他的信任以在佛宗站穩腳跟。

待他日功成名,到時小小馭屍城城主便是在厲害又如何能對上佛宗真人,他再回來報仇不遲。

想到此他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兩個親信身上。

那兩個親信當即悍不畏死,一人衝向顧惜,另一人衝向顧一白卻是要為平和長老衝出一條逃生之路來。

顧一白手紋絲未動,那親信還未近身便已經被無形的大手捏住脖子,再無聲息。

顧一白出手攔截逃離的平和長老。

就在這時王五進入了殿內,正好對上跑過來的平和長老。

眼見就要破開重圍,平和長老心中一恨,當即一掌揮向著突然擋在他麵前的小人物上。

“不知死活,礙事的都去死吧!”

大喝聲傳來,王五當即扭轉身形蛇一樣趴伏從那掌下險險溜過,同時嘴巴一掌下意識一口毒液噴湧了上去。

平和下意識揮袖去擋,就是這一瞬。

混合怨戾的神魂拖住他的腳掌,將其拖拽回大殿內。殿門被轟然關上,手持淨瓶的觀音雕像陰影落在重重摔進來的平和身上。

怨戾與魔域鑽進皮膚內,皮膚處出現燒灼般的黑色印記,雙腿腳腕處像是被火燒灼後的木頭一般漆黑易碎失去了人體的本樣。

他不斷發出慘叫聲。

一進門就遇到這事。

王五他驚魂未定,口幹舌燥,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衣衫上的土。胯部衣衫處出現一個巴掌大的洞口,下方皮膚火辣辣的疼。

“幸好幸好沒傷到要害,隻是破了一層皮!!”

吐了口毒,王五渴的不行。

顧一白示意薑力將桌子上的水遞給他,王五感恩的接過。顧一白問他,“什麼事情。”

大殿內的人也都驚魂未定。

王五就連忙將事情給說了。

“所以你要借顧恩一用?”顧一白神情讓人無法分別他此時的喜怒。

王五點頭,有些忐忑,“顧恩大人的本事,那洞穴是難不住他的。”何況顧恩如今六階也可輕易對付竭誠長老,有顧恩有九成把握可再次找回四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