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處,一直陪伴的竭誠將軍也懷疑,你看這像話嗎。

蘭緋覺的林潤聲最近的話是越來越密了,有些不討喜了。

蘭緋隻冷笑了一下作為回應。

一行人等了半個時辰的功夫,遠處一行人緩緩出現。

兩相會師,城牆上士兵連忙報信,城內一片安靜,隻城門一打開,海嘯般爆發的呼嘯聲齊生生朝著兩行人壓了過來。

那一刻,爆發的呼聲震耳欲聾,似乎要震破了天去。

進入的人腦門一陣發蒙,腦內一陣短暫的空白,接著便是耳邊雷鳴般的人們的叫聲。叫好聲絡繹不絕,一聲又一聲。

士兵們腦子都被叫蒙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高興的。一個個那黑色盔甲下露出的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森寒眼眸,卻是罕見的似出現了憨勁兒。

“城主!城主!城主!”

然後便是震天的越發整齊的叫聲。

“將軍!將軍!將軍!”

“玄屍軍!玄屍軍!玄屍軍!”

顧一白一招手,全部聲音頓時安靜下來,看的人驚奇又心潮澎湃。

有人道,“馭屍城軍心與民心一體,名不虛傳,城主威名果真傳聞不如一見啊,著實得人心世所罕見。”

一人卻悄悄道,“還有天乾城的城主。”兩人一襲白衣,白色抹額卻是一直借住在雲家的雲舜與雲翼兩人。

今日聽了雲舒的話,他們便也來瞧個熱鬧。

隻這些天來,趁著顧一白與城內骨幹人員竭誠將軍外出的功夫。他們幾乎將整個城池找遍了都沒找到那棺木的下落,著實讓人鬱悶。

雲翼都快懷疑這傳聞是假的了。

想罷他突然沒頭腦一般道,“師兄,這不會是哪個人特意騙我們編出來的瞎話吧!”

雲舜視線未曾從歡呼人群中央的顧一白身上移開,紅眸依舊褶褶生輝,喜笑皆如人。而且所作所為比之神域眾多人的行事都更正派。

若是說他不是人,這天下大半都不是人了。

他心中對顧一白的疑慮消了大半,回問,“對方散播假消息有什麼好處嗎?”

這一下可就問倒了雲翼。

他不由道,“若不是假消息,那棺木到底被藏在哪呢?”他們也就城主府還沒去過了。

雲舜道,“今夜舉辦慶功宴,城內巡視必然比往常要鬆散,城主府內大半人也會宴席內享樂。”

雲翼歪頭看向師兄。

雲舜道,“今夜我們去探城主府,沒有比今夜更好的時機了。”他異常篤定。

那便傳來遙遠的聲音,清越但內裏細品卻帶著骨子似悠久歲月所再來的哀傷之意,但又似是對眾生憐憫所以化不開的哀意。

但對百姓與士兵們來說卻是定海神針一般的音色。

顧一白,“馭屍城有今日之成就,絕非我一人之功勞。離不開所有人的功勞,稍後城主府會於午門犒賞全軍與全城在亡城戰役內所有有功百姓!”

他還未說完已經是一片啪啪鼓掌聲,每個人激動的掌聲不斷。

“之後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人人皆可參與的慶功宴!”

“好!”雷鳴的附和聲,眾人更是鼓掌的幾乎將手給拍斷了。

顧一白,“慶功宴城主府買單,眾位今日隻需拋卻了所有擔憂與猶豫敞開了肚子盡情享用!”

“好!” 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不高卻傳遍全城每個人腦海內的聲音卻擲地有聲。

“馭屍城未來也會走向恢弘與強大,直到再無人敢進犯,再無一士兵的命百姓的命丟在戰場之上!”

此話一說完。

眾人皆是激動的麵紅耳赤,許多人激動的竟然流出眼淚,算是喜極而泣。

有人高呼道,“吾等必誓死效忠城主!”

卻是竭誠將軍。

“吾等誓死效忠城主!”這一聲奇喝威武之聲是他身後與顧一白身後的士兵。

“吾等誓死效忠城主!”

“吾等誓死效忠城主!”

是全城的百姓。

啪啪啪的鼓掌聲激動的眼神直到那代表馭屍城的英偉身姿離開許久都久久不曾落幕。

直到傳到城主府每一個角落。

運道被震的久久不語,井渫跟被陽氣震的魂飛魄散似的,隻待了一會,臉上震驚都沒消散就藏起來了。

身邊每個人都這這浩然的宏大的場麵與氣氛震憾不已,心內也久久不能平靜。

“還真有些本事。”井渫不知何時出現,話裏有話。

一個被各大正道宗門討伐的邪惡不死屍亡卻在魔域混成了萬民所向的英明城主。

她道,“可真是嘲諷。”她神情一會憤恨一會溫柔,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那些正道還是嘲諷顧一白。

顧一白解開狐裘,蘭緋上前為他換下早就準備好的衣物。

黑色帶鑲金上方還帶有一顆不常有的紅色寶石作為領襟處的襟扣,與他腥紅色眸子相得益彰,衣袖與衣擺處金線花紋也更繁複華麗,更添嚴肅與不苟言笑。

適合用於宴席。

雪白狐裘披身,更為神祇般麵容增添幾分不該有的聖潔,神聖不可侵犯。

井渫不說話了。

馬德,真好看!

就看著不像是正道。

井渫告誡自己她已經是鬼了,不可為美色所惑,尤其是權利與強大實力的美色所惑。她暗道,都說麵由心生,看著不像正道,那心裏肯定也不是正經的。

裝的!都是裝的!她臉色扭曲的看的人心驚膽戰,很快變成了一團沒有麵容的鬼氣。

這世間就沒一個好人!

蘭緋滿意看向自己的傑作,這是他們馭屍城的信仰,也是他的信仰所在。

“這段時間辛苦了。”他道。

蘭緋半跪道,“屬下惶恐。不敢承受城主誇讚,都是屬下應該做的,此後請務必吩咐屬下做任何事情!”

顧一白麵色平靜,走前看了一眼那團越發似對世間猙獰憤恨的鬼氣。

留在殿內也是好的,人過多不利於鬼物的存活。

顧惜與竭誠將軍一眾人已經在殿外等候,見他出來一眾人浩浩蕩蕩走向午門。

顧惜今日同樣一身紅色整個人如腰間的刀一般寒芒必出,劍眉星目。隻鮮衣怒馬褪去幾分,卻已多了幾分戰場廝殺後的沉穩。

顧惜作為城主府護衛統領,依舊是由他主持犒賞。

顧一白隻需要坐在上方,當個吉祥物一樣的東西在熱熱場子調動氛圍就好了。

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動,午門台子下方的百姓已經激動的不行了,看著像是隨時會昏過去一樣。

顧惜看了眼天色,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顧惜看向顧一白,他點頭。

就聽顧惜沉穩聲音高聲道。

“第一個是此次在多次戰役中都表現良好的百姓,雖無修為卻勇氣可嘉,積極對敵,與敵人搏鬥中更是悍不畏死,護我馭屍城尊嚴與威勢……”

“這些百姓將會得到黃金一兩,白銀十兩,良田十畝的獎賞!慶功宴後請收到城主府仆從送出立功貼的人前往縣衙領取獎賞。’

因為獎賞的人太多,要是一個一個念人命實在是太麻煩了。那得念到明天也念不完,要這麼個念法還吃不吃飯了。

也會大大降低人們的興奮度。

於是林潤聲與蘭緋兩人就想到了這分發立功貼讓百姓自行事後去縣衙領取獎勵的辦法。既能讓慶功宴完美完成,還能在事後也因為立功貼在維持一波熱度。

收到立功貼的就是榮耀與麵子的象征。

同時也能增加百姓對於立功與對城池的忠心與熱切,還能在下一次戰事前提升眾人的勇氣與士氣。

一舉三得。

哇!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沒想到區區對敵便這般豐厚獎賞,而且獎賞層次一般是又低到高,這才是第一個。

那可是黃金一兩!魔域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黃金一兩,還有白銀十兩,良田十畝!

就說這白銀十兩,大部分一輩子也賺不到啊!誰讓魔域是出了名的窮呢,上層人與底層人貧富差距極大。

這都是實打實的實惠啊!

但更多嘩然的卻是看熱鬧的外城之人。

“那接下來該有多豐厚!”

“不敢想象。”外城人搖頭。

本城人也搖頭,雖然之前早就享受了辟穀丹、壁壘丹等丹藥的實惠還有以工代賑,免費開啟資質等等一係列令人震驚的優惠。

還有之前城主獎賞丹師王琦等的大方,以及之前就有鋪墊過的獎賞有功士兵的大方勁。

但落到自己頭上落到自己身邊周邊人的頭上,他們也還是不敢想象的。

而獎賞還在繼續。

顧惜,“接下來獎賞,有功修士……”

他暗道這是大頭,城主很重視,因為這會關乎此後城內能否招收到高修為修士。他心內不由暗暗吐出一口濁氣。

第249章 轟動的獎賞

——

這城內實在是熱鬧, 外城人都渾水摸魚混了個飯吃。

隨從在前將銀兩交給守城官兵獲取進城的令牌,並將畫像與銀兩及人數登記在冊。

今日來蹭喜的人實在是太多,飯都上桌, 犒賞進行了大半, 進城的人還絡繹不絕。再看城外烏泱泱趕來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

負責的幾位畫師忙的不亦樂乎, 滿頭大汗。卻見下筆如有神隻需幾秒一副栩栩如生的畫竟然就完成了。

卻是有畫作天賦的修士,旁邊還有尋常畫師做跑腿, 並補充被修士不經意忽視的細節事宜。

使畫作更加貼合實際,不容出錯。

一人躲在後方,看著這副景象也是好生感歎。

“比之我百城倒是還熱鬧許多。”要知道現在還處於大比期間, 大比快要結束時卻是最忙的時候。

“然而我百城卻還是比不上這小小馭屍城。”話語間多了些冷意。

卻是百星隕。

他姿勢做了一番修飾的,他可不想給馭屍城再添點熱度。

旁邊的人不敢說話, 知道城主這是嫉妒上了。

果然, 帶酸的聲音傳來,“人家這熱度都夠熱的了, 我一個小小百城主何德何能給人家添熱?”

這時那午門方向卻又傳來聲音。

“修士賞黃金五十兩、回春丹百粒、辟穀丹百粒、壁壘丹十粒!”修士卻是未贈送良田。

但仔細聽那下方修士一片又接連一片的嘩然之聲, 就知道這豐厚的獎勵可謂是正和他們心意也著實驚到了他們。

所謂良田, 修士卻是無用。

修士而言修煉資源才是頂級。又所謂,黃金易得,丹藥難求。

“回春丹百粒、辟穀丹百粒、壁壘丹十粒可真是大方。”酸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隻這次百城主眼內卻是冷意。

他手上雖稀有丹藥諸多, 但也絕做不到如顧一白這般大方分發給下方。他眼神內已經是變了,帶有深沉之色。

卻已經沒有對馭屍城的輕視。

百星隕暗道,丹藥如此豐厚, 這馭屍城看來是內有乾坤啊!

“便是那黃金十兩也是大方的很,足夠這些修士們至少若是修士有心, 他們的家人一輩子可衣食無憂不為凡俗之物所困擾。”

“後方安定,修士自然可全心全意的修煉。修為高了, 到時候回饋給城池的可不是區區黃金能回饋與衡量的,實在是好算計好算計!”金閃閃的指甲光下閃耀至極,卻是去而複返回來的金升金。

他此時摸樣已經看不出當日的狼狽。

“正所謂金錢是生存之本。”他高聲論談,頓時引來諸多人的讚同。

有人道,“這馭屍城城主實在是大智慧之人。”

“就是實在有些下血本了。”

也有唱衰的,“現在馭屍城太招搖了,隻希望這城主不要血本無歸吧。”

隻要打一場敗仗,隻要名聲落下來,那一切可不就都沒了嗎。

金升金笑而不語,卻又似乎是在認同這一言論。他出現在這不就說明了馭屍城未來已經大定了嗎?

他似乎不懂得低調是什麼東西。

百星隕看向騷動的方位一眼就認出了他,富貴城城主的心腹。但他並未吃驚,事實上無論今日在馭屍城內看到再多的其他勢力他都不會驚訝。

今日的馭屍城注定不會太平靜。

但對於修士的待遇無論他人如何褒貶,卻依舊如預料一般迅速引起了轟動,宴席還未結束消息便已經傳遍八方。

原本並未動搖的諸多人更是慕名紛紛前來。

實在是馭屍城給的太多了。

魔域十城內給的待遇也豐厚,但是十城太出名了,且階級已經固定,身後無人修士已經幾乎不能出頭。

那待遇已經給不到普通修士身上。

而馭屍城卻正是新興之時,顧一白廣而告之大肆興攔人才與高階修士,對懷才不遇之人來說莫過於東方冉冉升起的赤熱又火紅太陽一般,是莫大的機遇之門。

大部分的心思似乎已經不在宴席那香噴噴的飯菜上了,思緒已經縹緲到了更遠。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出現晚霞。

顧惜嗓子都有了啞意,便是修士身體出現了一絲疲憊,都有點頂不住,但是一雙星眸卻是依舊精神。

接下來是重頭戲。

是竭誠將軍極其征戰部下的獎勵。

場麵突然頓時一靜。

其餘獎勵已經是豐厚至極,竭誠將軍還有立了功的部下不知又該是什麼獎勵。多少黃金,多少丹藥?眾人很難想象。

都神色莫名的看向一下午了依舊神情振奮的將軍。

“將軍赫赫威名,威震四方,自本城主上任以來立功無數,更是陪同本城主出生入死,已經無法細細到來……”

眾人頓驚,這言辭竟然是城主親自寫的。

眾人不由紛紛感歎,果然不愧是竭誠將軍。也就隻有竭誠將軍能讓城主親筆寫下感詞了。

竭誠將軍虎目內驚詫,甚是感動。反應過來已經是朝著顧一白單膝下跪,表忠誠受恩接賞姿勢。

眾人都眼神豔羨,便是同樣領賞的都羨慕不已。

這多大的榮譽啊。

萬眾矚目。

“賞黃金萬兩、白銀十萬兩、回春丹三千顆、辟穀丹三千顆、壁壘丹千顆,並特賜馭屍城以東土地萬頃以及靈器萬重劍一把……”

一股氣念完,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顧惜也是鬆了一口氣城主府與胡燈等人的獎賞已經念完,竭誠將軍是最後一個,至此是終於完事了。

他抹了一把汗。

下方卻是炸開了鍋。

好家夥人家黃金都十兩百兩的加,竭誠將軍直接萬兩!白銀更是十萬加。還有那丹藥大家都是一顆一顆給好家夥上來三千。

“還有壁壘丹突破修為的好東西啊,城主管的多嚴啊,崔雲兩大家族當初都沒給幾顆十顆都是給求來的。”

“好家夥這直接是千顆,都夠城主府自己養上一支軍隊了!”

“可不是嗎,都給萬頃土地了,哪是能養軍隊都能自立門戶了!看來城主是真信任竭誠將軍啊。”

“你們都錯了,前邊這些都比不上最後那個萬重劍,那可是靈器!傳聞中有意識能和主人心意相通的靈器!萬中無一,真真有價無市!”

“別說咱這方圓幾裏地的城主們手上都沒有一個,便是十城內那些家族族長手裏都不一定有一個!”

“好家夥!這麼厲害!”

“可不是嗎!好的靈器不僅增加自身足足一個小境界或者大境界的戰鬥力,還有助於修煉能不厲害!那些黃金丹藥土地加起來都不如這一個靈器貴!”

頓時傳來一片嘶嘶聲。

再看所有的修士都眼神熾熱的看向那午門之處,恨不能現在握住那靈器的就是自己!

俗話說,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兵器的。

當那把劍一出現在視野內時他眼神就直勾勾的猶如定住了一般,至於捧劍的蘭管家他眼神內根本就沒有看見,視野內隻剩下了那把劍。

那劍似乎在召喚他一般。

劍高便兩米,厚度足有成年人一掌,劍身流暢又帶粗狂之美。周身漆黑卻透著內斂的鋒芒,比任何劍都強壯的‘體魄’讓人看到便對其心生懼意,膽小的距離太近的竟然一下跌坐在地。

竭誠心髒嘭嘭跳著,手緩慢握上那劍柄,手心不消片刻竟然出了緊張的汗。

他看向顧一白,顧一白正看向他。似乎在看他能否拿起這巨劍。

手一握上一股來自靈魂洗滌一般的力量便傳遍全身,他一個激靈。隻見那比人大腿都粗兩倍的臂膀肌肉發力,腕部爆發驚人力量,在眾人驚歎敬畏中一把就握起了那寒芒重劍。

接著便在台上虎虎生風,沒有使用任何魔氣,隻單憑靈劍本身,竟然向外刮出風刃,將最前方眾人吹到了三米之外。

若不是暗中守衛的青衛眼疾手快擋住鋒利的劍刃將其緩解,一普通眾人必然要被吹的更遠,摔成重傷。

這劍乃是陰河水所鍛造又是恒老煉嘔心瀝血造出來的,威力自然非同凡響。然而這都是小菜一碟,真正的威力還要在對戰時擦長處發揮出來。

驚嚇的驚呼聲中眾人看的稱奇。

就聽台上一聲砰的一聲重劍落地。

竭誠將軍哈哈大笑聲,“萬重劍,果真不愧是萬重劍甚合末將的意!”

“屬下承蒙殿下恩寵,唯有以命報答,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此時他稱呼卻是變了,末將便為了屬下。未曾稱呼城主而是稱呼殿下,真可謂是代表了他效忠的隻有這個人而非他的身份。

他也是這個人在效忠顧一白,並未是因為眼下的身份而效忠顧一白。若是他日顧一白在動蕩中遭難,他也願意丟棄這將軍身份追隨顧一白而去。

顧一白給予他的信任與厚愛實在是讓他動容。一次又一次動容,竭誠知道他此生金額雙十不會在遇到第二個如此待他的顧一白。

“可歌可泣啊!”金升金不引人注目就不行。

看來他們富貴城要滿足這忠肝義膽的將軍這個願望了,到時候他會一定會將兩人一個埋東邊一個埋西邊,想死後盡忠,主慈仆孝下輩子吧。

這實在是紮眼。

他想到了富貴城城主對他動不動就懷疑的性格,不由惡狠狠的道。

卻又引得不知他惡意的一眾人紛紛讚同附和。

第250章 城主府夜襲,不速之客們

夜色下。

顧一白懶懶的坐在座椅上, 興致盎然的看著下方歡樂的人群,馭屍城內達官貴人,將軍顯貴幾乎聚集在了這觀一樓內。

但他眼神淡漠, 卻讓人看不清他具體的神色。

手指點在貴妃椅上, 點了又點。

蒼白的手指, 上方代表權利般的腥紅寶石引人注目,正與脖頸間的寶石交相輝映。

他雄渾的神魂早已飄到了城主府的上空, 高高在上如一張密密麻麻的蛛網暗中注視著每一個今夜會進入的蒼蠅們。

一切的燈紅酒綠,歡聲笑語似乎在耳邊緩緩消失。

目光隻落在那幾隻睿智又或者敏捷卻又大膽的蒼蠅身上。

眾人見他一語不發卻也不敢催促,更不敢直視他腥風血雨般的紅眸。

此時同樣看似異常森嚴的城主府內。

兩抹白色身影悄咪咪站在牆上, 一人壓低著身子湊近另一風光月霽的身影前方小心翼翼。

“今日怎麼這府內守衛更嚴了啊。”

下方護衛麵色冰冷嚴肅從兩人前走過,兩人連忙扒住牆麵掉在外牆上屏住呼吸, 遠遠看去如兩隻撲棱蛾子。

雲翼壓低聲音,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師兄你不是說今日城主府內會散漫嗎?還有都會沉浸在酒色之中?”

他每說一句, 對方就愈發沉默。

良久, 雲舜暗歎, “是我想錯了。”

“能治理城池嚴明,又有能令一座城池又衰落迅速走向輝煌能力,還又能讓萬民所向本事的豈會是平庸為酒色所困擾之輩, 培養出的部下又豈會是被就酒色困擾之輩。”

他心內更是震憾,道,“三樣隨便一樣拿出來, 都不會是無能大意之輩。”

不想他因為以往刻板印象竟然犯了如此大的錯誤。

雲舜不由心內暗暗提高了警惕,告訴自己日後莫要太過刻板。也不該將魔域的刻板影響用在所有魔域城主與魔域之人的身上。

之前在凡人域可不就是因為對凡人域和善柔弱的刻板印象差點給丟了命。

這件出現在他榮光人生中的汙點幾乎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內, 自己竄出來,已經成為了他心中過不去的坎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依舊風光月霽。

但是城主府內越是戒備森嚴便越說明內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正好是他們的目標。

雲翼聽到他的喘息聲,誤會了。“師兄不要緊張,我第一次做入室盜竊的事也緊張。”雖說是為了天下百姓但現在他正在趁主人不在家爬人家牆呢。

這邊剛喘過來的雲舜,一句入室盜竊過來幾乎又一個人生汙點將填在他的人生履曆上,一下差點沒過來。

“不要亂說話。”已經是有些點惱意。

兩人探出頭,見那一隊護衛已經離開,下一隊護衛過來需要一段時間。他們趁此時機可以快速進入府內。

就在兩人要雲端般優美姿勢要跳下去時,近在耳邊一聲烏鴉聲卻嚇的兩人同時縮了回去。

順著聲音看過去,卻是樹梢上一雙紅眸子的烏鴉,隻是那雙眼睛看向的卻不是他們。

正在兩人等了片刻又要出去時,卻見到那烏鴉似乎被什麼東西割了腦袋,瞬間掉落下去。

兩人頓時一驚。

有別人!

然後就應道另一邊傳來一聲憤怒的怒罵聲嗎,聽聲音似乎是在邊踩烏鴉的屍體邊怒罵。

兩人隻覺得對麵的人實在是大膽,竟然一點都不遮掩聲音,也不怕被那巡邏的護衛發現了。

卻是金升金。

他還真的一點都不怕被發現,他似乎對整個馭屍城都毫無懼意,更何況這區區城主府的護衛。

他將可惡的烏鴉踩得稀碎一邊怒罵。

“該死的烏鴉,多嘴多舌敢吼我!今我不踩死你名字就倒過來寫!”

“誰在那裏!”護衛果然不消片刻就成功發現出聲。

眼見護衛們亮出長刀紛紛朝向對麵過去,兩人不由更是躲起來。

就聽那邊一聲又一聲怒斥你來我往,不消片刻就打了起來。

一人就道,“趁現在我們悄悄過去!”

此時正亂,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雲舜正有此意,說罷兩人一躍而起就翻了過去。

隻見一閃飄飛,白色抹額印襯著此時的月亮都異常的美麗。哪知兩人落地就察覺出了不對。

不對勁!

雲翼也後知後覺不對勁,氣氛不對勁。就好像周邊瞬間死寂了一般一樣。

兩人心生警惕說罷就要後退,同時猛的借力抬頭看去卻正對上一雙雙漆黑鎧甲下盛放怒意的森寒眼神。

“不好!師兄我們被發現了,快跑!”

兩人凡人域雲家的功法在黑夜內優雅起跳,抹額同樣身姿優美。

雲舜心道,我已經知道了師弟。你就不用再說了。

隻是進來容易出去哪裏容易。

兩人騰空之時卻撞上了一超級軟的類似人皮一樣的冰冷東西,兩人同時心中又是一驚,身形再次後退。一看卻越是心驚肉跳。

所看畫麵已經無法用一般嬰孩來形容,三頭六臂多嘴多舌多眼的怪物,一雙紅眸更是代表其身份。

兩人眼神終於變了,變的鋒芒。

不想城主府還藏有這般不容於天地的鬼物!

“妖魔!”除魔斬妖是正道責任!

雲翼大喝一聲。

雲舜與他對視一眼,長劍終於出鞘帶著驚鴻劍光就朝著鬼嬰刺去。卻不像被兩人引以為傲的長劍刺上去卻如刺到了軟綿綿的彈簧上一般。

兩人同時又是心驚,“竟然傷不了這怪物分毫!”

但是雲舜心內卻越發肯定這城主府有問題。

他今夜必然要探一探。

但現在他們要先脫離這些怪物們的圍攻。

師兄弟兩人作戰已久早已心有靈犀,相互對視間就已經知道對方作戰方式。

雲翼已經是一人成陣卻是要助雲舜突破重圍。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陰冷傳來,兩人卻又是一陣不妙之感。

再次向身後看去卻是一懷胎十月般的孕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陰冷的眼神,護犢子一樣的急躁,讓她的情緒在觀看著眼中無限放大,心中也不自覺隨著升起雞皮疙瘩般的顫栗。

再看那肚子隨時懷胎內裏卻有無數嬰兒腿腳,恐怖的向外凸起,似乎要撕裂母親的肚子從中爬出來一般。

“竟然還有個妖魔!”雲舜有些崩潰。

鬼嬰就難以對付這一看就更厲害的鬼孕婦豈不更難對付。

他看著月色仰天長歎,“今日你我師兄二人難道就要命落於此了?”

“莫亂說話!”

兩人白色的抹額幾個回合下來已經是一身淩亂狼狽色。

另一側原先叫囂的金升金此時那手指上金色的指甲也已經是十個掉了七個。

烏鴉發出嘎嘎叫聲。

顧一白唇角微揚,發出一絲隱晦的笑意。

眾人不解其突如其來笑意,但都附和的跟著笑了起來。

今夜城主府,他精心不隻了三道防線。

護衛不過是吸引敵人注意力的明線,也可以放鬆敵人警惕。那樹梢上無處不在的烏鴉是第一道眼線,鬼嬰與鬼孕婦乃是第二道防護現。

這最後一道嘛。

白雪與顧恩坐鎮於城主府內,才是最後的防線。

躲過了第一道與第二道的天羅地網,可不一定能躲得過這最後一道。

卻突然顧一白笑意一僵,然後又笑起。

卻是第三道防線動了。

“看來今夜不速之客有些多了。”

正逢顧惜給他倒上了酒水,色澤暈黃而優美,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他不由抿了一口濃香四溢的酒水,苦甘之後濃烈辛辣,回味無窮。

眼尾都是慵懶享受之姿態。

他不由挑眉,辛辣讓人精神詭異的振奮同時卻又神智恍惚如飄飄欲仙進入另一重失重又能讓人異樣大膽的天地。

“大膽的訪客們如何與他的不死屍奴們相鬥,又如何成功脫險?安然退出?或成他馭屍城地牢的入幕之賓?”

此時一直隨時注意他舉動的眾人也隨著他的舉杯,一飲而盡。

府內的危機四伏,樓內此時卻又是傳來一陣令人深感愉悅的歡聲笑語。顧一白又抬眸向高高的觀一樓窗外望去,卻見是更令人愉悅的萬家燈火。

第251章 君臣嫌隙危機、令醉言生奇效

“殿下何故這麼高興?”顧惜問。

正要回答間, 卻聽一道異響出現在一側。兩人談話終結,顧惜也警惕看過去。

燈火闌珊間,竭誠將軍提著一酒壇子搖搖晃晃而來, 他英俊的臉龐上帶上了暈紅, 虎背熊腰顯的可愛了許多。他眼內都是歡喜的笑意, 腰間的長劍一直被他另一隻手給愛憐的撫摸著,果真愛極了這萬重劍。

他本就大重量, 再加上一把比人還重的大劍,樓梯都因為重量發出咚咚的聲響。頓時引得眾人紛紛看過去,有些意外今日的主角怎麼現在才上了酒桌。

他異常高興, 也異常興奮,覺的沒有比今日更高興的了。

顧一白知道, 他從外間溜達了一圈, 去敬了一圈酒,實際上是在和他的兵們炫耀他的大劍。

現在他顯然被士兵們捧的很高興。

他舉起酒壇子, 酒壇子滿滿當當的, 顯然是掌櫃的給新拿的酒水。

竭誠對著顧一白。

“城主, 我敬你!”顧一白也舉起了酒杯。

就在眾人以為竭誠將軍要喝了的時候,他卻是還沒說完。

他似乎喝醉了,自稱都越界了。

道, “當年四大家族之戰,臣覺的追隨於您是臣做的最正確也是最成功的決定!”

原本轟轟鬧鬧的觀一樓霎時間全部都安靜了下來,這就說到了當初的秘辛, 很多人都並不知其中具體內情。

但有些事情不可為外人說。

顧惜連忙道,“你喝醉了。”

顧一白也說, “確實是醉了。”

其他人都是一驚,都噤若寒聲。杯中酒不慎灑落的聲音就清晰可見。在隔壁包間偷懶睡覺的都睜著青黑的眼做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一橫將事情說於他,他頓時興奮的坐起來也不困了。他雖然也參與了點,但是因為他身份特殊的緣由大部分事情卻也是如大部分一樣不知其他的。

他想知道顧一白是如何以區區殘破城主府卻絕地反擊成功擊敗了四大府的事情,當時又是什麼事情促使的顧一白突然決定要反抗如日中天的四大府。

再看那邊四大府之二的雲崔兩家主,卻同樣是一臉笑摸樣,似乎他們不是與顧一白對上的當事人一般,樂嗬的很。

卻聽那邊竭誠卻道,“沒醉!”

“沒醉。”眾人看過去,卻見是顧一白同樣似樂嗬的語氣。渾然不在意他會說什麼渾話。

顧一白對顧惜道,“事無不可對人言。”

這話清晰落入整個觀一樓內的耳中,是對顧惜說的卻也是對他們說的。仗是大大方方打的,沒什麼不能說的。

藏著掖著反倒讓人心中起疑以為他們有什麼邪術操控的。

他話一落,整座樓內氣氛頓時放鬆了下來,已經依稀能聽見有人抿酒的聲音了。

顧惜不解。

顧一白道,“人怕未知,魔域與其餘兩域並無不同。現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靠我們的公正、公平、光明磊落追隨來的。若是以為我們是靠邪術操控人心贏來的自然會擔心自己的身家性命,是正常的。”

林潤聲不知什麼時候走下來,聞言不由下意識想拍手鼓掌。

果然不愧是一人一己之力讓馭屍城走到如今的城主,通透的很。

但現在這氣氛實在不適合鼓掌,他也不想當這顯眼的存在。

顧惜蹙眉,“屬下以為,是強大讓他們追隨而來。”

顧惜有這種疑惑並不讓人意外,他是土生土長自小生存在掠奪險惡環境內的人,認知中先天便無公平二字的意識,或許說是先天沒有將會存在公平的世界的意識,這樣說更準確一點。

但他現在汲取周圍的嶄新又不同的認知。

顧一白道,“這也正確,但強大隻是吸引人的基礎條件。能留住人的是良好的環境。我之前說魔域與其他兩域不同,說的是大部分人的人心,人心都是向往美好與安定的。”

顧惜思考自己最近與部下相處後,認真道,“不錯,士兵們是追求公平美好的。”

大家受到不公平後都會來找他打報告,得到公平對待後就會很開心。違背大家公平規則的人受到懲罰後,就會大快人心,大家也會更加努力專心訓練,因為他們不必擔憂自己的努力與天賦會受到不公平待遇。

他俊朗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陽光般的笑意,“屬下也是追求公正與美好的。”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顧一白,那一刻應和外間萬家燈火下,他似乎在看自己的某種信仰。

林潤聲落座,正好就落座在竭誠的最近處,燭火下青黑卻異常炯炯有神的眼異常顯眼。這次為了這慶功宴特也著實熬了‘點’夜。

竭誠大著舌頭捋直要好一陣。

就聽他道,“七十也不是當初臣的決斷好,臣當初根本就沒決斷。”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眾人的好奇,感情當初將軍府大張旗鼓與城主府聯手並非是自願的?

但這話還真不能往外亂說啊,提起這茬,容易讓掌權者猜忌啊。

比人有這段過往,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將軍倒好還整個往上提,這不是揭城主的疤嗎!說不定城主早就忘了!

“您這是做什麼啊,城主不計前嫌。現在得城主這麼重用,您不開心嗎。您現在喝了點酒這是作什麼啊!”

胡燈頓時著急,他暗悔早知道就讓將軍喝的少點了,清明時將軍可是比誰都聰明,也比誰更尊重與敬重城主的。此時便是他這小人物都能看出來這話不對。

然而有人擔憂有人看熱鬧的興奮。

顧一白饒有興致。

他不看小本本,還真記不住這段過往。

他摸樣本就是不容易讓人猜到情緒的人,現在眾人看他眼內興起趣味卻更不好猜測。

胡燈都幾乎著急冒煙了,看向周圍都是看好戲的眼神,他不能再讓將軍繼續這樣下去了。說完他一咬牙一跺腳,在眾人驚詫中紅著臉跑到了桌子上。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困窘過。

他鼓起勇氣對顧一白,卻並未看向顧一白的眼睛,道,“將軍喝醉了,等他酒醒屬下再帶將軍過來與殿下道歉!”

勇氣可嘉,也是對竭誠忠心耿耿。

實際上顧一白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也想聽聽竭誠的酒後真言。但看對方低著頭難堪的說完幾乎人要暈過去的摸樣,還有周圍人的神情,揮手讓他如這竭誠下去。

但胡燈顯然低估了他家將軍的重量,用了牛的力氣,那愣是一點不動。

場麵頓時更是沉默。

更糟糕的是竭誠被那一推,打結的舌頭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通了!

他到底一個踉蹌,踉蹌後卻是說完了要說完的話。

且聲音大如雷,全樓便是樓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當初要不是您直接對臣來了個先斬後奏,逼得臣不得不與城主府站一快,對上了那顧家。臣現在都和那顧家一快在地下相遇了!”

這話說的,什麼叫逼迫臣和叛軍對上,什麼叫要是不站一快現在就在地下了。

這話是越描越黑,那不明晃晃說當初我全是被您逼的。眾人品著這怎麼像是透著股子不情願的味呢。

胡燈一聽是真的要暈倒了。

他是知道自家城主絕對不是這個意思的,實際是在誇讚城主計謀過人,計謀也折服了他這個猛將,

“將軍他現在也很感念當初城主的威猛計謀。”

“現在他已經死心塌地要跟著殿下了,對您忠心不二天地誓言可鑒!”

胡燈要暈過去但是情況讓他不能暈,他連忙給自家將軍解釋。

眾人依舊都不敢出聲,胡燈都不敢想今日過後會有多少覬覦將軍位子並與將軍府不和的敵人會借由今夜之時攻訐將軍。

畢竟將軍現在得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也太惹人眼熱與嫉妒了。

人心難測。

也更不敢想,英明的殿下會不會因此對將軍生出嫌隙了。隨便一個城主都不會對此事毫無芥蒂。

隻希望他能來得及補救。

卻聽一聲愉悅至極的笑聲傳來,那方位卻是從主座上傳來。胡燈不可置信看過去,卻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再看席間因為這一聲笑聲又再次變的歡喜起來,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笑意。

顧一白,“你這小將軍不錯,為你家大將軍做的翻譯也不錯!”

一句不緊不追究,反而誇讚的話,令眾人頓時明白了城主對於這位大將軍的態度。信任不可動搖,眾人訝異君臣信任,更覺顧一白大度與尋常魔域城主的不同之處,眼內都各自心思紛呈,接著便是席間變歡聲笑語起來。

眾人視線都自覺移開了竭誠的身上。

顧一白不在看他,胡燈怔愣,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一道聲音傳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你那睡著的將軍趕緊帶回包間睡覺,冰冷的地麵可不適合睡覺。”

一聽到,胡燈看去卻是林統籌官那溫潤安撫人心的眸子。

他立馬了解,趕緊看去,卻見自家將軍說完那句話趴在地上睡著了。

“多謝林統籌官提醒。”胡燈一遍道謝,今夜這情他替將軍府盛了。他一邊連忙扶著竭誠走了,卻不是回包間而是回將軍府,他怕將軍睡醒酒卻還沒醒就說出什麼驚人之言。

顧一白招手讓顧惜去護送一下。他的舉動本就非同一般,眾人果然瞬間又都齊刷刷偷摸看過來,揣度他的一舉一動。

一來竭誠今夜這一遭可是對他招攬高階修士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二來城主府統領親自護送,也好打消一下那小胡燈擔憂的心,也徹底打消野心者們的心思。也正好加深一下他馭屍城君臣信任以及……

顧一白眼尾都透著愉悅,“……我這位馭屍城城主比魔域所有城主都更英明的美好印象。”當然若是憑借他英明又躲進散財的形象將敵軍所有將領吸引到他這來,從內部擊垮敵軍並不用動刀動槍勞民傷財就更好了。

三來嘛。

他視線再次轉向城主府內,這次卻也將視線擴大到了整個馭屍城領域。

“今夜的馭屍城確實不平靜啊,馭屍城的支柱大將軍可不能出任何意外,不然誰給他去開疆拓土。對他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

如今也是無可替代的。不可言的赤.裸話語盡數沉醉於了今夜這辛辣美酒與明月內。

第252章 東風已到,強大骨幹加入

————

嘶嘶嘶的響聲, 聚集在陰陽兩城的外圍,一堆五顏六色的蛇人纏繞在一起。

童蛇神情一變,他受命跟蹤舌蘭。見旁邊的雙尾蛇躺在那裏似乎在休眠狀態, 他蛇尾一彎室內消失了他的身影, 碧綠色的眸子這時候睜開。

下一秒室內, 童蛇已經回來。

他對上那雙淬了毒一樣的眸子。

“舌蘭前往馭屍城了!”

雙尾蛇招手,衣服飛到他的身上, 發絲飄在背後,眼神犀利。

今日也是迷醉在大人碧波般美貌中的一夜。

童蛇咽了咽口水道,“而且還有其他的發現。”

“講。”雙尾蛇走出令人留戀的水池, 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堪稱完美的肌肉線條內心清晰的能讓人感知到巨大的爆發性力量。

蛇的雙尾以力量據稱, 肌肉力量可絞殺比自己大幾十倍的物種, 而他乃是雙尾之蛇,力量較之同類更是不凡。

“還發現了百城主百星隕的蹤跡以及……”

“童蛇你怎麼變的婆婆媽媽了。”

童蛇紅了臉, “不問世事的無事城的蹤跡。”

卻聽道一聲冷哼, “不問世事?”

雙尾蛇毫不留情嘲諷道, “魔域哪次事件沒有他們插手,就沒見他們閑著,世俗欲望可是比誰都大。打著不問世事的名號, 也就騙騙那些腦子不正常的小嘍囉為他們做事了。”

不過百星隕?

“聽說他最近成了魔主那老家夥的‘新寵’?”

童蛇乖巧為他係上腰帶,“是的。”

“神域、魔域、凡人域三域今夜倒是齊全了。”腰帶一係好,下一秒室內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隻有他的聲音還留在室內。

“本大人去去就回。”他正好去問候一下顧一白。

大人總是這般毫不拖遝的行動派。

童蛇眨眨眼,看著空氣愈發乖巧道, “童蛇等您回來。”

過分美貌的大人一直被這等凡俗之物困擾至今。希望當年真相可以盡早浮出水麵,還雙尾蛇大人一個圓滿。

——

正與那難纏又打不死的豹子和小鬼頭纏在一起的舌蘭突然打了個噴嚏, 不知為何她心內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會遇到什麼大麻煩要過來。

而她女人的第六感一項很準。

別是雙尾蛇那爛人吧!

一想到那張淬毒了的臉,她身上冷顫更是連打了三個。她手上招式越發狠辣,不由更像盡早脫身,想盡快找到藏在府內的不死棺木。

然而她引以為傲的絞殺與能殺死一城之人劇毒毒藥卻在這兩個身上完全失了效用。

殺一次,複活一次,殺一次另一個又複活了。而且劇毒隻在最初三次的時候對這野獸和小鬼管用,第四次的時候卻開始不管用了。

柔媚陰冷的唇下,雪白的尖牙都快被咬碎了。

該死的馭屍城城主,她現在越發懷疑顧一白是個怪物了,尋常人哪裏會有這麼些個惡心死人的怪物!

她現在根本就拿這兩個怪東西沒辦法!

然而就在此時,她身旁的空氣卻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舌蘭還陷在咬牙切齒的情緒內,等反應過來時一隻手已經出現在了視野內。

碧綠色的血管伴著一絲調皮的垂落在的身側的碧綠發絲簡直極具代表性,再看那華麗的寶石黃金裝飾,寶石也全是綠色的稀有寶石,三域內都再找不出一個同款。

一身的淬毒色。

她當即就瞳孔一縮,她就說她女人的第六感格外強烈,果真應驗了。

美麗唇下後槽牙更是要咬碎了。

舌蘭躲開白雪淩厲的爪牙與顧恩的鬼線,一人一獸卻奇異的停止了攻擊的動作。

那邊顧一白看向萬家燈火的腥紅眼眸內卻是閃過一絲波動,似有訝異。是他讓白雪與顧恩停止了攻擊。

雙尾蛇已經露出了全貌,淬毒了的碧綠眸令人恨不能立即退避三舍。

舌蘭不明所以,但好歹不至於腹背受敵。她不由警惕道,“你來這做什麼!城主不是招你回異人城嗎?”

雙尾蛇薄綠色薄唇彎起,語氣異常惡劣,“舌蘭,你覺得哪。”輕挑的語氣,高高在上為所欲為的傲慢。

舌蘭心下又是惱恨又是暗喜,前者是嫉妒他的傲慢後者是興奮。想也知道這人的性子絕對又再次違背了城主的命令了。

這樣更好。

城主與雙尾蛇的關係隻會更加惡劣,這對她來說是有好處的。

舌蘭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臉上露出越發美麗動人的柔媚笑意。

然而卻聽到雙尾蛇冷冷道,“你自己出去還是我送你出去?”充滿了濃濃的威脅意味。

但對方的實力卻是能讓他如此自傲,以七階巔峰能力卻能與八階的城主打的平分秋色,著實駭人。

舌蘭臉頓時僵了下來,眼神陰冷無比。

但卻轉身二話不說擰著曼妙的雙腿離開了,隻是離開前也陰冷了打量了一眼白雪與顧恩。

他與馭屍城的關係,怕是要弄的人盡皆知了。

但他卻不能隨意殺掉那些小嘍囉一樣殺掉舌蘭。

顧恩軟糯帶著童音的聲音道,“主人在觀一樓等您。”

兩人身上都是血跡,卻不顯狼狽隻更顯威懾凶戾之意。

以六階修為可擋住七階巔峰的舌蘭,實力實在不可小覷。雖是一人一獸相互配合,但這獸類本能與身體機能本就高於人類,他同是獸類對這點更有清晰的感官。

若是這豹子對上的不是異人城的舌蘭而是普通修士,越階斬殺或不是不無可能。

而最令他詫異的是這叫顧恩的小孩,骨齡如此幼小卻已經有如此非凡能力,結合之前得到關於這顧恩的消息。

“修煉時日也短的可怕……”

他碧眸內更是波濤將起的驚詫,整個三域都未曾有如此可怕的存在,即便是他也無法可比。

但這小孩氣息又似非人類給人感官卻又與常人不同。

耳邊是那小孩的催促聲,他心內對於背後的顧一白卻是更警惕與忌憚。

顧一白自是知道他為何而來,他一出現就轟動了本已經寂靜了的觀一樓。

一路上,雙尾蛇注視著街道兩旁歡聲笑語徹夜歡暢的人們,視線掃過紅色布條與紅色燈籠。最後落在觀一樓的牌匾上,看向正上方的最高一層房間內。

顧一白在那裏。

標誌性的長發與眸子,讓人很快就認出了他,沒有認出的被低聲解釋下也很快露出訝異的眸子。

“不想今夜真是驚嚇與驚喜連連,馭屍城城主竟然還與聞名三域的異人城雙尾蛇大人有莫大關係,實在是令人驚嚇又喜不自勝啊!”

雙尾蛇了然一笑,在眾人詫異中落座顧一白身旁。

“你還真是不放過任何利用的機會。”

他都快說不清這是被顧一白利用的第幾次了。

“既然消息早晚要傳播出去,不若早一點利用,效率更高,而且我一項喜歡占據主動方。”顧一白說的是舌蘭的事情。

讓舌蘭散步還不若他這個當事人來散步,真真假假不若直接坐實。而且他認為自己的做法更有利於馭屍城未來的發展。

“雙尾蛇深夜不明原因出現在馭屍城,不若變成雙尾蛇深夜與馭屍城城主顧一白把酒言歡,豈不是更好?”且對方既然出麵馭屍城幫助馭屍城解決掉舌蘭,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顧一白敏銳察覺其中信息這才肆無忌憚扒虎毛利用一番。

顧一白對他舉起酒杯,雙尾蛇也頓時一飲而盡。

站隊馭屍城對他沒有壞處,且兩人隱隱都察覺他們敵人似乎是同一個。

馭屍城強大自然他也樂的開心。

笑道,“今夜城主可是又給了我一個驚喜。”就是不知是指的被利用還是今日馭屍城再次展現出的不為人知的恐怖實力。

顧一白卻道,“你要的事情還需要過些時日。”

雙尾蛇自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便道不急。他這百年都等了自然更不在乎在這一時,他有的是耐心。

兩人言談甚歡,落在有心人眼中越發具有深意。

馭屍城有了雙尾蛇這般頂尖戰鬥力的天花板般助力加入可就更不能與過往同日而語了。

顧一白心想,今夜果然是個賞月飲酒的好日子。

但就差解決一群城外的老鼠們了。

護長站在城牆上,心靜如水。裹屍布的打扮在風中飄逸,他沉默的仰望著明月勾.人的天空,空洞的眼神,身後同樣是熱烈的萬家燈火,幾乎要將他融化在那熱烈內。

算命牌心道,現在他就是馭屍城的護長,護長就是他。

“城主是怎麼說服他的。”雙尾蛇很好奇。

一個是他,現在又來個最神秘莫測的算命牌,馭屍城真是也愈發的神秘了。

顧一白卻淡定道,“隻是給了他一個他想要的身份而已。”

雙尾蛇有些不信,“就如此?”

顧一白,“就隻有如此。”許是強者大抵是孤獨的,要求也簡單。

但他說的輕巧,算命牌這般陰晴不定且莫測的存在,答應他的任何一個要求都會冒莫大的風險。

平心而論他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那可是從未有人見過其出手的算命牌。

風吹過揚起的發梢,如明月下欣欣向榮在夜色中灼灼生長的樹木。

秉著從未有過的被勾起的好奇,雙尾蛇心道,“今夜要對童蛇食言,無法去去就回了。”

遠處是接近的無事城人,裹屍布一樣的算命牌從高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

顧一白說,隻要今夜他替他解決無事城中的人便會承認他在馭屍城中護長的身份,且護長身份永遠為他保留。

第253章 城外無事城人之死

一群白色長袍遮麵的人悄無聲息接近城內, 一道道牌漂浮在空中,擬化做一個個僵滯的無麵普通人。很快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滴血滴落那紙牌而成的人身上, 就見上方生出了一點一個眼珠, 僵滯的眼珠也慢慢有了神采, 活絡了起來。

僵滯的身形行走也如常人一般,除了那麵容其他與人類並無不同。

稍後這些紙人會殺掉一個城內百姓, 頂替對方的身份活在馭屍城,造出一些小麻煩出來。今夜他們的任務是殺掉前來投奔馭屍城的二十個潛力股。

當然此次奉命前來的皆是精英,修為至少五階, 紙牌人的修為自然也有五階。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瞬移般空洞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無事城的人頓時麵露殺意看向來者。

然而身後原本活靈活現的紙牌人卻像是本能嗅到了熟悉的氣息,突然臉上露出似驚恐的麵容, 一個個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像是裝死一般。

能讓無事牌這般情緒化的也隻有與他們同出本源之人,血緣的牽引永遠無法斬斷。

而唯一在外的人便隻有如今還是下落不明也不聽召回的怪異算命牌了。

眾人看向這臉龐卻異常陌生的人。

為首白色袍子試探。

“算命牌?”一群人先是疑惑又是警惕懷疑。

算命牌古怪的很, 上麵人討厭他討厭的咬牙切齒, 城內的人也恨他敗壞無事城一世英名恨得牙癢癢。但是卻都拿他沒什麼辦法。

月色越發高掛, 上麵籠罩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增添了一番神秘又駭人的美感。

見算命牌不說話。

“你在這做什麼?”為首的人問。

算命牌似終於有了興趣,空洞的眼神抬起, “獲得人世間的身份。”他發現顧一白身上似乎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再對方身邊待的越久他越發現那股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沒有心髒的胸腔部位似乎誕生了一點什麼,那種無法描述的感覺很好, 好到讓他忘乎所以,遺忘了所有的苦難。

他神經兮兮。

他想忘掉所有的苦難與悲傷, 他想一直籠罩在那那感覺中,可是不知為何最近這幾日, 那胸腔內的一點東西似乎受到某種東西的禁錮,他停滯了。

由奢入儉難。空虛的人感受到了充實的感覺,怎麼可能會甘願回到永久的空虛內。

它怎麼可以殘忍的停止生長呢,他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讓那種感覺從他的生命內消失!那空洞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秘的波瀾。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讓人異常生惱意。

無事城人暗道算命牌果真怪異不同常人,但想到長老們通達全城與所有下屬城池的命令。無論誰遇到算命牌都必須要將人給帶回。

想到此,那人隻覺晦氣。

什麼人世間的身份,見鬼的人世間的身份,見鬼的算命牌。

他不由越發惱怒,但壓著聲音問道,“你可知道命牌長老們都叫你回去!”

算命牌空洞的眼神卻落在說話的人身上,空洞洞的眼神看的人泛著冷意。他像是月色下的行屍走肉,皮肉骨相連,身上卻透過那纏滿身體的白色裹屍布透出腐爛的味道。

腐朽嘶啞的聲音透過黑夜傳來。

“離開亦或是留下……”

穿越空間而來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似乎帶著命運的齒輪落在與他對立麵的敵人身上。

為首之人頓時大驚,其餘白色袍子之人也紛紛怒目與不可置信。

“你竟然要與我們為敵!”

“這時背叛!是無法饒恕的背叛!”

“算命牌竟然要背叛無事城!為了什麼,為了這區區不入人眼的馭屍城!”

算命牌眼珠都不轉動一下,反襯的月色透出恐怖的意味,那裏麵沒有任何人的感官情感與空白。

“離開亦或是留下……”猶如跨越古老與時空的詭秘聲音帶著神秘的力量。

那眼珠內也似乎出現白色的恐怖漩渦,漩渦內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字體,似乎要將人拖入某種窒息的空間。他的手段很簡單,無事牌就在他的眼睛內。

聲音催動無事牌,與其他人一樣,隻是他的無事牌要更恐怖一點也更獨特一點,是用他自己的心髒煉化而成並成為了他的眼睛。

那力量對反抗之人似乎帶著割裂空間般的恐怖力量,讓一群人漏出了驚恐至極的神情。但是他卻無法控製這股力量,所以看到他啟用無事牌的人都會被那股力量無差別攻擊。

城牆上的蘭色衣袍背朝城牆,半依靠著抬眸看著算命牌上空的明月,隻耳朵豎起道這邊聽著兩邊人的對話。

一方似乎是徹底惱了。

“如此不聽勸告,你是算命牌又如何!誰知道你是不是沽名釣譽,可沒人見過你真殺死過人,也不知道這名聲如何來的。”

“高高在上的九命牌又如何,背叛城池,今日吾等便先斬後奏代替其餘命牌長老清理門戶!”

說罷兩邊便似乎打了起來。

蘭緋愈發豎起了耳朵,若是能窺探一絲這算命牌的看家本事,城主必然高興。

說實話他挺好奇算命牌的招式的,隻是明月當空,肅殺卻似蘭花般的眼內閃過一絲疑惑,怎麼沒有聲響。

下一秒,“解決了。”

一道不久前才剛聽到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耳側,很熟悉。蘭緋耳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算命牌!”什麼時候來的。

他身形後退數步,方才這人接近時他竟然絲毫未曾察覺到!

能隔開他耳力的也就隻有城主與之前的雙尾蛇,再來便是這執意要為了護長身份甘願背叛無事城的算命牌了。

算命牌再次道,“解決了!”他白色眼神再次變的空洞,內裏空洞的什麼都沒有。

他聲音似乎輕快了許多,眼內也變的陽光如那第一次見時的少年老成備受折磨卻依舊堅韌熱心的少年。

蘭緋驚駭看向城下,二十多個無事城人卻已經身首異處。

身首異處是美化,這些人似乎同一時間被人同時大卸八塊。

多麼驚人的速度與力量。

蘭緋心內掀起驚濤駭浪,他分明就沒聽到對方任何動手的聲音,對方什麼時候出的手?

難道是見麵時,他就已經對無事城的人動手了?

可是那時無事城人身上分明一點異樣都沒有。

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手上甚至是沒有武器,是與顧恩一般以自身為武器?

護長身上濃烈的氣息傳來,蘭緋嗅到氣息,驚訝的看過去。

血色滲透了對方的全身,滴答滴答的。

“你受傷了!”

護長似訝異,低頭看去自己的身體,“呀,弄髒了!”

他對驚駭的蘭緋道,“沒關係,這不是我的血,洗洗就好了。”

他再次看向下方的屍體,瞳孔頓時一縮,他終於知道先前被忽視了什麼了。

下方無事城人的屍體上竟然沒有一絲的血,似乎被攻擊時順帶被抽幹了所有的血,但皮肉依舊緊致且看起來異常鮮活。

本該從惹您體內流入土地內最後成為蟻蟲與植物養料的血卻詭異的出現自行凶者身體內流出,且大量的流出。

殺人時甚至無一絲動靜,甚至是在一瞬秒殺二十個五階修士,那是中上城池的不可忽視的戰鬥力。

顧一白,“算命牌果真如傳聞般神秘。”

即便人在場卻也無法得知其殺人手段,且其殺人手段隻要雙眼注視過的都會無一例外死亡。

“看來,算命牌的招式是不會有人得知了。”雙尾蛇起身,他算徹底了了一樁好奇心事。

算命牌那滿身殺人血從體內流出的摸樣,應該沒多少人會得知。

“如今有幸得知算命牌殺人後的摸樣,也是圓滿了。”

隻雙尾蛇離開後卻對顧一白提醒道,“劍宗亦不可小覷,除魔衛道鞏固自身地位的劍瘋子們很快就會坐不住了。”

那話中大有深意。

顧一白思索中意思,“對方是在告訴他,劍宗也要對馭屍城出手了?”

在這個時間段。

顧一白猛然抬起頭,眸光淩厲如刀光劍影,“劍宗也要在資源大比之後插上一腳!”

第二日清晨,宿醉了一夜的馭屍城人渾然不覺昨夜驚險。

打著哈欠,似乎還沉醉在昨日歡快中的守衛聽到了外界似乎在吵鬧著什麼。他眯起眼擦了一把淚,打開城門後卻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大叫聲,接著要出城門的眾人就看到他腿一軟就跌坐在地。

卻是城外整整齊齊擺放了二十具死狀淒慘的白袍屍體。

再看袍子腦袋一側卻是被整齊放了一排白色的無字牌。

城內人聽到動靜也紛紛跑出來,有人看到後發出驚呼。

“無事牌!”

人們一下議論紛紛。

“無事牌,那不是無事城才有的嗎?”

“二十個無事城人大清早死在了馭屍城外?”

“不,看樣子應該是昨夜殺得。”

“誰殺的,向來神秘的無事城人怎麼會離奇死在馭屍城外。尋常一個都見不到,現在卻一下出現了二十個還是死的。”

撲朔迷離又似乎暗涵某些陰謀詭計與勢力糾葛,一下就引起了巨大關注,引爆了整個馭屍城。

不光馭屍城,這起事件也很快從魔域擴散到了凡人域,更是到了神域。

眾人或許不太明白,但沒有比三方勢力更清楚無事城去馭屍城的目的了。不過也是為了不死屍罷了,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大膽又這麼……蠢。

反而被馭屍城給示威了。

但因此,各勢力卻也知道這不死屍隻怕盯上的勢力遠超自家的想象,甚至所有勢力都盯上了。

各個勢力間因為無事城這一遭,在大眾不知情下,卻似乎反而進入了某種白熱化的焦灼狀態。

“隻是殺了這無事城之人的是誰?馭屍城城主?”

“幕後之人必然是馭屍城城主,但動刀的……”

“是誰?”

“似乎是無事城的那位無人知其真麵目的算命牌。”

“什麼!”猛的起身的聲音,似乎很是震驚。

“那豈不是無事城的人自己殺了自己人!”

“不光如此,你知道昨夜將異人城舌蘭逼退的人是誰嗎?”

“誰?”

“異人城的雙尾蛇!”

這次是桌椅倒塌的聲音,異人城的人自己人打退了自己人!

但說話人自己聲音也難掩一係列驚訝與疑惑聲,他還在道,“而且雙尾蛇逼退舌蘭後,在馭屍城慶功宴上當著全盛權貴與那馭屍城城主顧一白言談甚歡。”

那人急切,“主要這顧一白是如何讓這兩人背叛自己的勢力轉而為他所用的!”

“一個、兩個七階巔峰,而且還是可越界堪比八階的雙尾蛇與便是八階都不願對上的不知招數的算命牌,都是堪稱超七階巔峰存在。”

“實力已經堪比那難對付的魔域十城了!”那人似乎語氣已經有些急促。

“不,有可靠消息,馭屍城顧一白已經達到七階中期勢力了。”

“三個!怎麼會!”

“而且是在不到短短兩年的時間修為從二階開始增長的。”

說話之人語速越快,“馭屍城崛起的速度在他手上飛快,他的修為提升卻同樣是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說話的身上劍氣凜冽。

“這顧一白何方神聖?”那人似乎已經被震驚道失語。

卻是劍宗長老——劍心流,也是劍無爭曾經的師父。

另一人乃是其師兄,劍宗長老——劍無情主修無情道。也曾是劍無爭信任與敬佩的師叔。

劍無情道,“如此駭人增長速度,這馭屍城城主顧一白絕對有異。便是他不是不死屍,也必然是真的與那不死屍有關。”

劍心流鐵骨錚錚,眼神閃爍,“你是說之前的傳聞都是真的,而非以往一樣的造謠。”

劍心流不由道,“那我要去一趟了,劍宗立世劍心便是斬除這不死屍,絕對不能讓這禍患人間的妖魔入世。”

劍無情卻阻止道,“還是我去吧。近些十日來我劍宗弟子接連失蹤枉死,師弟還是專心處理門下私事。”他神情嚴肅。

他們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那熟悉的切獨一無二的劍法,以及死亡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與追殺那叛宗弟子逆子劍無爭有關,雖不知那逆子如何存活下來又是如何逃過他們的追擊的,但還是早日找出來了結那逆子為好。

劍無情道,“不能再讓那逆子毀損我劍宗弟子名譽了,再下去劍宗必然人心惶惶於我劍宗不利。而且我的能力師弟還不信嗎?”

劍心流自是相信,一直閉關的師兄也該出門震懾一番了,以免他人當真小瞧了劍宗。

他欣喜道,“那師弟就在師門坐等師兄好消息了!”

第254章 算命牌的請求、請對戰無事城

雪白色大理石如命牌長老們身上的雪袍令人生出朝拜敬畏, 其高聳之巍峨卻又如命牌長老們行走與漆黑深淵內的黑袍令人心生畏懼與恐慌。

與魔域十城不同,無事城更像是神域,一切都與神域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行人在其上走過, 卻纖塵不染。

恍若不在人間。

祥和、安靜、神秘、強大這是外界對無事城的評價。

然而近些時日因為一個城池, 城內卻並不怎麼安靜。

侍衛們的眼神已經無情又冷酷。

而大理石下晦暗潮濕破敗猶如牢籠的地下, 一群又一群人卻避開了巡邏的黑袍士兵,眼神相互交流, 默契的走到不被士兵注意的角落窸窸窣窣的說著今日從外界得來的消息。

這些消息的獲取對他們來說異常珍貴,自然也廢了不少大力氣與錢財。每一次來自外界的消息獲得都是這裏的所有人省吃儉用省下來的所有錢。

這裏是與地上完全不同的世界,漆黑、晦暗、充滿了無處不在的監視、冰冷而又殘酷。顯然是不為人知的無事城的另一麵。

一群人看著一瘦長的人與那黑袍士兵似乎隱秘的做著什麼交易, 從那袍子下的抖動來看顯然是沉甸甸的銅錢與拳頭大小的碎銀。

那士兵似乎很是滿意,很快示意瘦長的人靠過來。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這次那馭屍城贏了沒!”一群人一見那讓人忌憚的士兵離開就迫不及待興奮的看向銀月。

叫銀月的瘦長年輕人, 有著與眾人不同的銀色眸子, 看起來像是皎潔的彎月。看著一群人期待的神情他的神情卻慢慢沉重了起來。

很快這狹小黑暗的空間也變的寂靜沉重起來。

獲得馭屍城的消息已經是他們每日在這暗無天日的空間與失去生機的時間內唯一的快樂。

銀月突然笑了起來,冰冷的眸子彎起的弧度像是眾人心中快樂的源泉。

一群人先是茫然, 然後便接連瞪大了眼, 一人然後佯裝怒道, “銀月,你好壞你竟然騙我們!”

銀月已經笑的樂不可支。

那人道,“是不是贏了!把那些壞人全都殺了!”

銀月笑做出噓的動作, 但卻沒有製止。

今日被拉去檢測的並不是他們這邊的人,所以看守很少。

“贏了,而且是被大卸八塊, 屍首異處!”他的聲音裏有不屬於少年的老成與沉穩。本該殘忍的事情,卻是在罪惡之地誕生出了一片壓低的、悄悄的獨屬於他們的歡呼聲。

“實在太好了, 壞人得到了懲罰!”

大家都很開心。

“看吧,我們就應該相信銀月的。當初銀月就說會出現殺掉壞人的人, 果真出現了。殺了好多的壞人了!”

“對,銀月最厲害了,銀月說的對!”

“我們要聽銀月的話,努力長大,堅持到殺壞人的人來到這裏,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裏應外合殺出去了!”說話的人帶著稚氣,抬頭看去卻會發現這一群帶著殺伐聲音的人臉上都帶著稚氣。

稚嫩的聲音,稚嫩的身體,稚嫩的雙手。

這裏的人都有著與尋常人不同的少年老成與成熟,還有略顯空洞的眼神。

銀月糾正,“是馭屍城城主。”

一群人呼喊,“對,是馭屍城城主!”

眾人開心的唇角還沒落下,不遠處卻傳來一聲令人心顫的哭喊叫聲。

“不要,不要殺我!下次下次我一定會得優秀的!而且再給我一次機會一定會開啟資質的!聲音內充滿恐懼與祈求。

他們看去,那是對麵區域的。

一個士兵提著一個已滿十四的孩童朝著遠處走去,那孩童在掙紮麵對那鋼筋鐵骨一般的手卻隻是徒勞,倒影下像是被用鎖鏈栓住頭顱的奴隸。大家都知道在那盡頭有一個用血染紅的紅房子,沒能力的孩子都會殘忍的死在那裏。

“真的,我一定會開啟資質的!別殺我!我不要!啊!我不要!別過來!啊!!!”

黑袍士兵們依舊冷酷,沒什麼表情,就像夜色下的傀儡,那冷硬都似透著鐵質的光澤。

銀月讓眾人轉身並捂住自己的耳朵,臉色沉沉的,“不要看也不要聽!”

他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不會我們應該有的結局!”

空洞的眼神內發出駭人的光澤,比鋼鐵還要冷。

這裏是人世間的煉獄,隻有強者才會獲得前往通往地麵迎接陽光、清心的空氣、幹淨的房屋、廣闊的天地的機會。

他們也會獲得應有的尊重。

而弱者隻有被淩辱後的死亡。

尖銳充滿害怕與絕望的叫聲似乎發生了極為不好的東西,那孩童持續了一個時辰氣息才漸漸消失。

此時大家已經瑟瑟發抖。

有人柔軟又幼小的身體靠在銀月身上,似乎在汲取他身上的暖意,銀月知道這是這裏最小的孩童三歲的年紀,事實上這幾年無事城地下新生兒的誕生越來越少了,一年也不過十來個。

他緊緊牽著他的手,眼睛卻一直直勾勾的看著那邊未曾眨眼。

其餘的孩子害怕卻並沒有靠在一起似乎想通過如此變的更強大,像是極力走出躲避的羽翼下的雛鳥證明自己可以獨自戰勝災難。

害怕便是害怕,那是人類骨子裏的本能。但他們可以選擇做出與生理本能完全不同的勇敢對抗姿勢,害怕卻不會屈服與退縮。

銀月很高興大家的意誌,這會讓他們更容易存活下來。

緊靠銀月的幼小身體的主人,低低道,“銀月謝謝你一直保護我們。”

銀月低頭看他,三歲孩童也是最聰慧的,成長很快,且小小年紀眼睛已經有變化白瞳的跡象,白瞳是高潛力資質的表現。

但是晦暗的地下卻亦有更陰暗的存在,那些同樣被困在地下的黑袍士兵,會在滋生的嫉妒情緒下做出殺害高資質孩童的舉動。

高資質若無人相護可能會意味著比無能力孩童更短的壽命。

“但銀月你早就覺醒了資質是可以離開這裏的,還有三天你就要滿十四了。”

銀月攥他的手越發緊,似乎在回應什麼。

聽到十四大家都抬起了頭,沉默無聲。好快,銀月九歲便開啟資質,為了他們賄賂士兵已經陪了他們五年了。

小身影繼續說,似乎有些哽咽。

十四後再沒有資質便會被殺死在這裏。

“銀月你趕緊離開這裏吧,不要再保護我們了,我們可以保護自己的!”眼淚順著兩頰落下,很快消失在潮濕的黑夜內,“銀月你走吧,我不想看到銀月那樣死去。而且我們也會努力去上麵找你的!”

眾人紛紛附和,“嗯,銀月你放心我們會去找你的。”然而除了最小的孩子外,這群孩子眼神悲傷但卻沒有絲毫淚水,似乎已經丟失了淚腺的存在。

銀月卻搖了搖頭。

“我隻是不想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傀儡。”

“殿下可知無事城強大名聲如何而來?”布滿紅寶石奢靡的大殿內,陽光般歡快卻又奇異沉穩的裹著裹屍布的男人對著上方慵懶靠在以巨大紅眼雪豹身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