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如意開口,杜子瀟在旁邊已經接上了話頭,“芷妹妹出嫁的事,父親臨走時已經交代過兒子,那就按父親的吩咐辦就是,既不能讓咱家失了臉麵,也要量力而出不要過度鋪張!”又轉向老夫人笑道,“您孫媳婦剛才說了,芷妹妹出嫁時帶的首飾頭麵,她早就準備下了,這個倒是替祖母省下了不少體己錢!”
杜子瀟這話說的圓滑得體,既不得罪祖母,也不得罪母親,還顯得如意大方得體,要知道一套新娘的頭麵首飾可是值不少錢呢,雖然李家那邊按禮也送首飾過來,可是畢竟戴自己家的首飾過門才顯得有身份。老夫人聽了孫子的話自然是喜笑顏開,就是杜夫人也鬆了一口氣,暗想著兒媳送出的這套首飾自然是要折成銀子算在嫁妝裏麵的,怎麼著也要一千兩銀子吧!
如意沒想到杜子瀟這麼痛快的就給自己解了圍,心裏不覺一暖,剛才心裏的不快又減了幾分,又聽到老夫人說道:“仲遠臨走時既然交代過了芷兒的事情,我這個做祖母的也不好多說,你們自己商量著去辦吧,隻要不丟了我們杜府的臉麵就好!”府裏還有好幾件大事沒辦,她也實在是不好太逼著兒媳婦,自己那裏反正還有些體己,大不了私下給芷兒一些罷了!
杜夫人忙連聲答應,暗想著采買嫁妝的事情索性就托兒媳婦的鋪子裏去做,那些衣料被麵不值錢的就多裝幾抬顯得好看,庫裏一些用不著的古董物件也折了銀子算進嫁妝裏,總數是不能超過李家八千兩銀子的聘禮數目的,當然兒媳送的首飾也要折算銀子在裏麵!她這麼想著,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一直坐在旁邊不吭聲的杜子瀚這時忽然開口說道:“依兒子愚見,晉陽侯那是侯府,人家那裏什麼好玩好吃的東西沒有,金銀珠寶那更是堆成了山,哪裏會在乎咱們家裏的這點子東西?倒是不如陪送妹妹一些稀奇的東西,送過去倒是討姑爺的喜歡!”他這麼一說話,倒是對了杜夫人的心思。
杜夫人和顏悅色的看著杜子瀚,“瀚兒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人家侯府自然是咱們家比不上的,可是又有什麼稀罕東西是他們沒有見過的?”這個庶子一向在外麵吃喝玩樂的胡混,也許真的知道些什麼寶貝物件呢!
杜子瀚神色越發得意起來,“我認識一個朋友,他親戚原來也是軍隊裏的,後來解甲歸田,留下了一副上好的盔甲,據說那甲片都是上好的軟玉做成的,真的是刀劍不入;妹夫既然是武將出身,以後難免會上戰場征戰,要是把這副盔甲買了來配送過去,豈不是比什麼別的東西都好?”
杜夫人眼睛一亮,隨機又暗淡下來,“這麼個寶物,恐怕不是咱們買的起的!”卻又聽到杜子瀚笑了起來,“母親您就不知道了,這東西對用的著的人來說,確是寶貝不假;對用不著的人來說,也就是一堆廢鐵而已。我那個朋友急著用錢,說是五十兩銀子就出手!這也是他和我要好,所以才給了個賤價,若是讓別人知道了,隻怕要加價去爭著買的!”
“盔甲是戰場上用的東西,上麵難免沾了不潔之物,若是當成嫁妝陪送過去,這樣不太妥當吧!”如意忍不住也插話道,這位杜二爺行事荒唐乖張,和侯府結親這樣的大事,還是要穩妥一些才好,“萬一侯府那邊怪罪下來,咱們這邊可是說不過去的!”
杜夫人點點頭,“兒媳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瀚兒說的那個東西,若真是個寶物倒也不貴,姑爺是武將,日後也用的著。莫若咱們買下來後,不列在嫁妝單子裏,跟著嫁妝抬過去就是!”又衝著杜子瀚說道。“你明天去賬上支五十兩銀子,去將那東西買下來吧!”那麼沉重的一套盔甲,怎麼著也算是一抬嫁妝吧,五十兩銀子置辦一抬嫁妝,也算是劃算的!
杜子瀚笑容滿麵的答應下來,那東西其實是別人送他的,並且分文未取,沒想到一倒手便賺了五十兩銀子,他不由得又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該把東西價錢說高一些的,又想到未來的妹夫若是知道是自己弄來了這麼副寶貝,一定會對自己另眼想看,說不定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平步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