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撿漏(1 / 2)

我叫朱衛國,今年25歲(指2002年時),浙江人氏,提起我所在的城市可能大多數人不知道,但在浙江這個偏僻的小縣城在民國年間卻出了四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三毛一戴”,戴指的就是軍統局局長戴笠,三毛分別是保密局局長毛人鳳,以及毛森,毛萬裏。當然,後來江山市石門清漾村成為開國偉人毛澤東毛主席的祖居地後便名聲大噪。進城的主幹道上“毛澤東同誌祖居地浙江江山歡迎你\"的字樣隨處可見……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在農村 ,我的名字屬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種,隻要在任何人多的地方不帶姓大喊一聲衛國,十個人中估計有兩三個人會回應。當然我的名字和那個時代很有關係,我出生那年,改革開放總設計師一聲令下,數十萬雄師浩浩蕩蕩開進號稱世界第三的小霸王大院,幹淨利落的把小霸王揍了個半死,至今還沒有緩過勁來。三年後從南疆戰場上下來的父親見母親給朱家添了個帶把的,當天晚上興奮的和一起退伍的楊叔叔推杯換盞起來,酒酣耳熱之際楊叔叔一句話就把我的未來打入了“死牢”:

“我說朱老哥,你家公子叫衛國,倒也和我們現在的情況應景,要是以後我生了個女兒,就叫楊寶佳(保家),兩家定個娃娃親,怎麼樣?”

“好!咱哥倆剛保家衛國回來, 給後代取這個名字倒也合適,哎,不對,老弟,你幹啥急著預定女婿啊?”……

若幹年後,我後麵多了條尾巴——那就是楊叔叔硬塞給我的娃娃親了,無它,楊叔叔就因為父親在越南戰場上救了他而采取的另一種報恩的方式。寶佳這小丫頭片子仗著兩家大人的溺愛對我頤氣支使,每每這時,小夥伴們總是起哄:“噢……噢……衛國又被老婆欺負嘍……”我都是敢怒不敢言——在一次把寶佳欺負的哭鼻子後父親狠狠賞了我一頓竹筍炒肉——所以小丫頭很快就找到了靠山。因此,我對小丫頭愛打小報告的行為很是深惡痛絕。不過,小孩子沒有隔夜仇,昨天還是怒目相對今日就相親相愛了,每次玩遊戲,豬八戒和媳婦的角色就永遠被固定在我們兩個人身上了。因此我們兩個人絕對算的上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而楊寶佳似乎很樂意當管家婆這個角色,把我從小學管到高中,已經成為常態,每次我拂逆她意願時,她總會笑眯眯的把小拳頭捏的咯咯響,然後一成不變的語調:“衛國,朱叔叔說……”提到父親,我就會很快的打消反抗的念頭,無他,我很恨懼怕父親。

父親酷愛曆史,77年恢複高考後報了浙大曆史係後被錄取,他秉著某位偉人大膽假設,謹慎考證的思想寫了一篇《江山縣與古代奄國》的論文,引起他的導師的注意和讚賞,但由於那個“知識越多越反動\"的浩劫餘威猶存,剛從牛棚裏出來的老教授心有餘悸,不敢向上極力推薦,隻是勸父親先收藏著,等合適的時候再把論文公之與眾。國內不敢公開並不代表國外不能公開,出於對曆史的尊重,老教授還是複印了一份簽上父親名字寄到國外同學那裏。後來父親投筆從戎休學當了兵,結果在新兵連呆了三個月就開赴南疆前線了,這一去就是五六年,就連母親生我時也沒回家看看……退伍後,由於種種原因父親未能複學,他就把他的大學夢寄托到我身上,對我要求極其苛刻,所以,楊寶佳就成了他第三隻眼睛,隻要我稍有懈怠,斥罵免不了。

不過,這種苦日子到頭了,高考放榜後,楊寶佳意外的名落孫山,我如父親所願被浙大曆史係錄取。我忘乎所以,興奮的抱著她猛的親了一口,被她啐了一口:“流氓,……”我這才驚覺,昔日青澀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這恐怕是最後一次被丫頭訓斥了,上了大學意味著從此我身後不再有尾巴跟著,從此不再有人在我耳邊打擾我的清靜了。不過嚴格來說我能被大學錄取恐怕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原本以為從此我就脫離她的魔掌,可以高枕無憂了,不過長期養成的慣性卻讓我很不適應沒有她的日子,比如說打飯菜,第一天我就打了雙份的,引起食堂的師生側目,我甚至聽到幾個女生小聲議論:“這人有一天沒吃飯了吧?”這讓我很尷尬。不過這種舒服的日子才過了一年,大二時,我看到楊寶佳這個克星得意洋洋的揮舞著浙大錄取通知書出現在我麵前,她複讀了一年,終於得願所償。我又回到了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大學的日子過的平淡無奇,混了張畢業證書後赫然發現,國家不在給畢業生分配工作。這樣的結果讓父親鬱悶了很久,父親豁著老臉四處活動,我終於到江山市博物館謀了一份差事,主要負責給文物登記造冊和記錄,在江山市博物館,我見到了二樓曆史展廳內的一組青銅編鍾。這組青銅編鍾共七枚,(實展六枚)型製主要是複製1969年江山碗窯出土的六枚青銅編鍾成型的,碗窯出土的六枚青銅編鍾(現在浙江省博物館)為春秋戰國時期產物,它具有相當的曆史、科學研究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