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抗戰時的愛恨情仇(2 / 3)

田水民悄悄的對陳成才說:

“讓你小子得了一分,不過別高興太早,茵如說穿不貫你的衣服。”

陳成才正欲反駁,胡逸之卻招呼他們過去,趁這個機會去找找鄉親們,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文物免得被日軍搶走。

次日,去而複返的龜田二郎氣勢洶洶的帶著一隊日軍包圍了吳家院子。

“太君,就是他,昨天我聽這個姓田的說他家要收購青銅鼎。”當地區公所的區保長點頭哈腰的指著聞聲而出陳成才說。

“哦,有西,你,田桑,很好,帝國不會忘記你們的,把他帶走!”龜田二郎戴上白手套,手一 揮。

陳成才不甘束手就擒,可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麼敵得過凶神惡煞的日本兵呢?五花大綁被綁的嚴嚴實實, 他咬牙切齒的說:“我呸!漢奸!走狗,姓田的,我看走眼了,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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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裏,陳教授微微閉上眼睛,沉浸在當年痛苦的一幕中,我沒想到,陳教授和田水民之間有這麼一段糾葛往事。盡管想知道陳教授被日軍抓走以後是怎麼脫險的,但又不好意思問。

田曼妮說:“老爺子,胡阿姨在臨終之前也告訴了我許許多多的往事,她知道你和爹地之間繞不開的坎,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碰到你,解開你們的心結。”

陳教授哼了一聲:“當年若不是田水民當眾說我父親要收購青銅鼎,怎麼會有人去告密?他也算是漢奸,還有,難保他有沒有存著去除我這個情敵的心思……”

田曼妮道:“老爺子,想不想知道你被抓走以後,胡阿姨的情況?”

“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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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日軍一走,胡茵如從藏身之所衝了出來,她臉色發白,田陳二人她的情義何嚐不知?隻是權衡之下難以選擇,順其自然發展好了。可眼下陳成才被抓走,少女天生的善良讓她的芳心很快偏向弱者,她淚眼婆娑,泣道:

“爸,快想辦法救救成才啊。”見胡逸之搖頭,她又去拉田水民:“你們是好朋友,你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田水民早已陷入懊悔當中,自己算是間接害了陳成才,可他隻是一介書生拿什麼去救人?

“你們都不去,好,我去!”胡茵如堅定的說,胡逸之懊惱的說:

“你一介女流,拿什麼救?咳!都是我欠考慮,昨天我們暫時撤回國統區不就沒事了?”

胡茵如雖一介女流,但她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她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的朝日軍走的方向跑去。

胡茵如換上陳成才的衣服,在臉上抹了一把炭黑,再用破布包起那頭齊耳秀發,使自己看起來像一個逃荒的老百姓。 她順著大道一直走下去,希望能追上日軍,至於追上以後怎麼救人從沒考慮過。可憐她從來沒有獨自出過遠門,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她就迷失了方向,心裏拿不定主意該向哪條道走,天黑了下來,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的她又餓又困,倒在路邊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胡茵如悠悠的醒過來,這時從路上走過來穿著兩個長衫學生打扮的人,見有人暈倒,趕緊扶起胡茵如,拿出隨身攜帶的口糧和水一點一點的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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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陳教授已淚如泉湧:“茵如啊,讓你受苦了……”

田曼妮說:“救下胡阿姨的兩個人也是學生,他們徒步千裏去延安,當時這兩人也力勸胡阿姨與他們同行,胡阿姨沒有同意,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胡阿姨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便詢問他們的姓名以便日後報答,胡阿姨說其中一個人的名字他記不得了,另一個人叫楊遠山。”

“楊遠山?我爺爺的名字也叫楊遠山。\"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寶佳突然叫了起來。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我對楊寶佳的一驚一咋很好笑。

“ 朱衛國你成心和我抬杠是不是?告訴你吧,我爺爺最疼愛我了,爺爺最喜歡和我講過去的事情呢,有一次他提到在16歲那年也就是1943年左右他和一個同學投奔延安,在路上救了一個人……”

1943年她爺爺16歲,算二十歲成親,時間對的上,楊寶佳並沒有胡說。但此楊遠山是否就是彼楊遠山還很難說,也許是一個巧合。

田曼妮又告訴我們一個真相,其實當年胡逸之教授對田水民把陳教授家收購青銅鼎的事情捅露出去保持默許的態度,甚至暗示他這麼幹,胡教授本意是給那些挖出國寶的村民一個安定丸,不讓他們把國寶賣給日本人,而且陳成才家境不錯,就算成才被捕,陳家不會坐視不理,他們會想辦法把陳成才救出來的……

解放後,晚年在美國的胡逸之教授臨終之前感覺對愧對陳成才,把這件事告訴了女兒胡茵如。胡茵如如五雷轟頂,再加上知道陳教授還在人世,並且在國內當任了浙大曆史的教授的消息,立即和田水民提出離婚,而田水民出於對陳教授的愧疚,同意了胡茵如的要求。而田曼妮從稱她媽咪變成了胡阿姨。

“胡阿姨說,此生已負君,若有來生,定當與教授執子之手與子白頭。”

田曼妮不知有意無意抓住我的手,對陳教授說。

楊寶佳這個丫頭, 早已哭的稀裏嘩啦。

我不好掙脫田曼妮,不知道她的舉動是否別有用意,居然不怕某人把醋壇子給打翻了。

造化弄人,陳教授呆了半晌,半個世紀以來那個心結已經解開了一半,委屈和痛失摯愛使他老淚縱橫。

“今生已負君,如有來世,定當與子攜手,白頭偕老。”

陳教授喃喃的重複著,恍惚中,仿佛看見胡茵如巧笑倩兮向他走來……

田曼妮輕呼道:“老爺子,老爺子……你不是寄給胡阿姨一份論文嗎?胡阿姨特意將此論文轉交與我,他希望我能用此論文作契機化解你和我爹地之間的恩恩怨怨……”

我愰然大悟,正奇怪陳教授對田水民抱有成見,怎麼會把論文寄給他呢?原來他的老同學另有其人,也就是說,陳教授也是在解放以後才聯係上胡茵如的,而胡茵如早已遠赴美國和田水民成了婚,已嫁為人婦,並收養了田曼妮。在胡逸之教授臨終之前,胡茵如得知當年陳成才陳教授是被父親和田水民無心出賣,落入日寇之手,思來忖去,覺得對不起陳成才,就和田離了婚……事情的大概輪廊就是這樣的。

陳教授哼了一聲:

“即便如此,姓田的也不能把茵如帶往美國呀。” 語氣中對田水民的怨恨已經少了一大半。

“衛國,關於你爸寫的這篇論文,這還牽涉到我當年被日寇抓走以後,”陳教授不愧是學者,馬上轉移了話題:“此論文中提到的奄國,我還是在龜田二郎口中聽到的,而且,還碰到了一個你最親的人。”

我絞盡腦汁想一下,我爸雖然是他的得意門生,那也隻是在解放以後才認識的,至於爺爺,在我的印象中他就一種地老農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經曆。我按耐住性子靜靜的聽陳教授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