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嗎?”
大家異口同聲喊:
“不能!”
豬蛋:
“他實際等於在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我們能讓他再吃喝下去嗎?”
眾人:
“不能!”
“他現在在五鬥櫥裏,大家說怎麼辦?”
瘋了的民吶喊:
“砸死他!”
豬蛋這時笑著擺手:
“砸死我也想砸死,別說砸死,就是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我都不解恨。隻是我們還是共產黨的天下,還得講政策,從今往後,就讓他在五鬥櫥裏呆著吧!”
處理完孬舅,村裏就該成立暴動後的新政權。大家感激豬蛋在關鍵時候為民除害,除害又是他帶的頭,自然選舉他為支書兼炊事員。這時豬蛋謙虛,看著在五鬥櫥旁邊拿梭標的曹成、白螞蟻、六指等人說:
“我就不要當了吧?還是選曹成、白螞蟻和六指吧。我可以跟著打打雜。”
曹成等人抖著梭標說:
“你就不要謙虛了,我們隻是協從,何況有的還是右派,不適合當支書,你就當了吧!”
於是豬蛋不再推讓,當了支書兼炊事員。他當炊事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當早的稀粥裏,放進五條毛毛蟲和三隻透爛的西葫蘆。可大家畢竟從稀粥中嗅到肉和代糧的瓜菜的新鮮味道。於是大家敲著碗歡呼,歡呼推翻一個暴君,新上台一個替大家考慮、替大家做主的人。這天吃完飯,我在臭水坑旁碰到豬蛋。豬蛋看我眼淚汪汪的,便用身子堵住我問:
“我把老孬關起來,你不高興了吧?”
我忙垂手答道:
“老豬叔,我沒有不高興。”
他問:
“那麼什麼眼淚汪汪的?”
我答:
“剛才站在風地裏,是風迷了眼睛。”
豬蛋狡黠地圍著我轉,又趴到我眼上看,突然,用手拔下我一根眼睫毛,說:
“風迷了眼,胡說,我剛才也在風地裏站著,怎麼不迷眼?分明是你孬舅下了台,你心裏不好受吧?”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