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隻是想著製止住她就算了,後來溫美酒也不和她客氣,一隻手捏了她的上臂,往上一抬,不動聲色的把她的胳膊給卸了。
因為剛才反擰的痛勁兒還沒反應過來,大娘也沒察覺自己的胳膊被卸掉了,嘴裏還在罵罵咧咧,身後的溫美酒已經鬆了手,輕輕往外推了她一把,揚了下巴道:
“去,現在就去告訴奶奶,你不去我還要去呢。
聽說奶奶前段時間身體不好,沒有食欲,嬸娘讓你家給勻出點精細糧來,你當時怎麼說的?
你說家裏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哪裏有精細糧食給奶奶,那你家的小米哪裏來的呢?
你連奶奶都不孝順,有什麼臉在這裏和我們談教養?”
提起溫家的婆婆,大娘還是害怕的,畢竟溫家的婆婆也不是好惹的,當初她慫恿婆婆同意嬌娘和二郎的婚事,還不是因為她受不了婆婆的刁難,想找個能幹又好欺負的進門代替自己。
臉上的猙獰未消,眼睛裏的狠辣已經退了幾分,大娘還嘴硬道:
“小米是我娘家弟今天才送的,隨你怎麼搬弄是非,我不怕你。”
說不怕的,都是心中有了畏懼的,真的不怕,根本不用講出來,講出來倒是露了怯。
溫美酒很準確的捕捉到了這個信息,嘴角微微一揚,道:
“不怕好啊,就怕大娘您怕了,不跟我去找奶奶。
我記得奶奶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嬌娘親娘去世的早,我是把她當親閨女了。
我娘十歲就來到了溫家,和奶奶形同親母女,對奶奶的教導也是耳濡目染,銘記在心。
咱們村裏知道的,誰不說我娘做事像奶奶一樣實誠,怎麼到了大娘的嘴裏,我娘就變成了有人生沒人教的壞人了?
你這是不把我娘放在眼裏,還是不把我奶奶放在眼裏?”
大娘的眼睛瞬間直了,盯著溫美酒看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何時溫美酒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
“我,我什麼時候說你奶奶那樣了?
你個小兔崽子不要胡說八道。”
“你說我娘,就是在說我奶,我娘是我奶一手教導出來的,你罵她不就是在罵我奶奶嗎?
我奶奶哪裏對不起你了,你不孝順她老人家就算了,還在背後說她老人家這麼多壞話。”
扣帽子誰不會,溫美酒沾沾自喜,自己還是這方麵的小能手。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
大娘急了,跳著腳發狠,她惹不起溫家的老太婆。
溫美酒可不管她說什麼,伸手往院牆外指了一圈兒道:
“鄉親們可都看見了,你剛才就是罵我娘了,罵得還賊難聽,罵我娘就是罵我奶奶,休想狡辯。”
溫美酒這話說得也沒錯,嬌娘的娘很早去世了,後娘對她不好,聽一個算命的先生說,嬌娘在家裏會影響弟弟的運勢,才早早打發她到溫家做童養媳。
小小年紀就跟著婆婆做事情,說婆婆就是嬌娘的親娘也不為過,別管婆婆是不是真心待嬌娘的,在外人看來就是這樣的。
“她大娘,人家孩子沒偷你家的米,你幹嘛這麼不依不饒的?”
“就是,兄弟落難了,做哥嫂的不幫襯著就算了,就不要落井下石了。
雖說那點小米看著眼饞,但是那不是你家的,你也沒打算還借過的,就不要在這裏撒潑了,咱們也得講究點良心是不是?”
終於還是有人看不過眼去,在院牆外幫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