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大人接到朝廷旨意,徹查血鹿暗部一事,但凡有嫌疑的都會交給衙門裏處置。如果你不是靳寶梳,那我隻能把你交給衙門了。衙門為這事兒特意起了個班底,聽說刑訊逼供的手段相當地匪夷所思,你想不想試試?”
寶梳心裏不由地泛起一股寒意,交給衙門?想想都覺得滲人!像她這種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帶紅花的乖孩子,一輩子都沒進過警察局的人,要讓她去那陰森森鬼怕怕的衙門大牢受審,萬一遇著個草菅人命的糊塗官,那自己豈不是太冤了?
曲塵似乎察覺到了她眼底那一縷畏懼,冷漠地笑道:“脫還是不脫,你自己看著辦吧!”
寶梳斜眼厭惡地盯了他兩眼,心想這人可真不是一般地狠!難道豪門大戶裏的管家都是這副嘴臉?也罷,沒點手段子,豈能往高處爬?天下管家都一般黑!
“要我動手嗎?”曲塵麵無表情地看著寶梳問道。
“不用!”寶梳怒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心一橫,扯掉了自己的腰帶,然後撒氣似的丟在了地上!橫豎這身體是原主的,人家兩口子從前什麼事兒沒幹過,什麼地方沒看過,也不缺這一回了!更何況,細細想想自己也不吃虧啊!這個阮曲塵,長相和身材都是自己喜歡的,人品雖然差了點,但眼睛一閉睡上一回,就當多回豔遇了!
“行!你想看就看個夠好了!”寶梳一邊解著衣裳丟地上一邊氣鼓鼓地說道,“不就是想占點便宜嗎?還拿什麼衙門,拿什麼血鹿來嚇唬人!你一年到頭不在家,村裏是個人都欺負上門兒了,我自家跟別人學兩手功夫防防身還犯著你的忌諱了?我告訴你,往常沒跟你提是怕你自卑,哼!看吧看吧,你喜歡怎麼看就怎麼看好了!”
大冬天的,衣裳穿得本來就多。寶梳就站在那堂屋中央,裏三層外三層地解著衣裳帶子。外衫,夾層襖子,內衫丟了一地都是。一陣寒風從那屋頂的窟窿裏溜了進來,吹得隻剩下一件小兜裹身的她渾身一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曲塵一直坐在旁邊冷漠地看著,一臉波浪不驚的表情,隻是盯著她的身子看,仿佛在尋找著什麼。就在此時,堂屋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外麵響起了侯氏的聲音:“寶梳啊,寶梳?開開門,我給你送了點熱茶來!寶梳?”
曲塵正要起身時,寶梳忽然瞪了他一眼,衝過去要開門。曲塵忙伸手拽了她回來,輕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寶梳揚起她那倔強且嬌美的麵龐說道:“幹什麼?開門啊!你沒聽見侯大娘在敲門嗎?”
“拿上你的衣裳回屋去!”曲塵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
“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你還介意?”寶梳冷諷道,“就算我穿成這樣出去,外麵那些人也隻會說我靳寶梳不要臉,趁著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剝光自己跪著求你要呢!你阮大管家又沒半點損失,你怕什麼?”
“我叫你回屋去,聽見沒有?”曲塵沉聲道。寶梳使勁甩開了曲塵的手,冷眸相對道:“何必這麼惺惺作態?我靳寶梳自打被你和離了,在這村裏就連雙破鞋都不如了!三歲小孩都會到門前奚落我,笑話我,什麼閑言碎語我沒聽過沒受過,還需要你這點憐憫了?省著回去給你的龐三小姐吧!”
說罷她當真伸手去抽門栓。曲塵忙抓著她的肩頭將她拉了回來,她回頭就橫劈了一掌,曲塵躲開後,擰住她的胳膊將她摁在了堂屋門板上。她喘了一口氣,睜著一雙圓溜的大眼睛譏諷道:“原來阮大管家喜歡刺激的,怎麼了?這會兒就想辦了我,叫侯大娘在外頭聽聽你辦事兒的好本事?”
曲塵逼近寶梳的臉,盯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嘴裏呼出暖暖白氣低聲道:“我沒興趣辦你,回頭草這種噎喉的玩意兒,我說過不會吃就不會吃……”
“我吃!”
一股暖香措不及防地侵入了曲塵的鼻息和口腔,令他整個人像觸電般地僵在了原地,瞳孔微微張大,扣著寶梳身子的手也本能地緊了緊,仿佛很想繼續下去……大腦斷電了三秒後,他猛然清醒了過來,且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唇上那股溢滿香氣的軟糯和溫熱……
靳寶梳吻了自己?
或者說,自己跟靳寶梳吻上了?
這丫頭……到底是撞了腦袋還是給雷劈了?
近在咫尺的那雙眸子忽然睜開了,黑亮水潤的眼珠子清清楚楚地落在他的眼眶裏,看上去是如此地圓潤清澈,這刹那,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為什麼從前沒有發現靳寶梳有一雙這麼美麗的眼睛?
那眸子輕輕地眨了兩下後,寶梳忽然推開了他,表情既慌亂又愕然,臉頰上瞬間起了一抹玫瑰色的紅暈,看上去好像比他更震驚。可整個過程明明是靳寶梳主動吻了他吧?
“寶梳?”侯氏的聲音又在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