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文韜武略盡風流(2)(1 / 3)

《悼亡詩》賞析

潘嶽是西晉初年著名的文學家。他的《悼亡詩》是文學史上千古傳誦的名篇。

他在文學上的成就與陸機齊名,世稱“潘陸”。他長於寫悼念死者的哀誄之文。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認為,文學史上哀文和誄文寫得最好的是潘嶽。他的辭賦也寫得不錯,《西征》、《閑居》、《悼亡》等賦,曆來為人稱道。他的詩,鍾嶸列為上品。《顧內詩》、《悼亡詩》等,以真情實感寫生離死別而流譽後世。原有文集十卷,後來散失了。傳世有明人輯本《潘黃門集》。

潘嶽的《悼亡詩》,是為悼念去世的妻子楊氏而作的。潘、楊兩家原是世交。潘嶽十二歲時第一次見到楊氏的父親楊肇,楊肇很喜歡這位聰穎過人的美少年,便把不到十歲的大女兒許給了他。長大結婚後,夫婦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楊氏於公元二九八年即晉惠帝元康八年的冬天去世,享年不過四十餘歲。《悼亡詩》共有三首,分別作於妻子去世的下一年的春天、秋天和冬天,傳誦最廣的是第一首。下麵就對這首詩進行一些分析。

先請看原作: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

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

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倪恭朝命,回心反初役。

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

幃屏無仿佛,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繾掛猶在壁。

悵怳如或存,周惶忡驚惕。

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隻。

如彼遊川魚,比目中路析。

春風緣隙來,晨霤承簷滴。

寢興何時忘,沉憂日盈積。

庶幾有時衰,莊缶猶可擊。

全詩寫送葬回來時的感受。可分為兩部分,前八句寫回家路上的思緒,後麵十八句寫回家以後的感觸。

先看前八句。第一句“荏苒冬春謝”中的“荏苒”形容時間逐漸消逝。“冬春謝”說的是冬去春來。“謝”是去的意思。按照古代的葬禮,《儀禮》卷四十三記載,死後“三月而葬”,去世以後三個月下葬。楊氏在上一年冬天去世,到春天已有三個月。這一句交代冬去春來,實際上是說已到了給妻子送葬的時間。第二句“寒暑忽流易”,“寒暑”是冷暖的意思,“流易”是說流動變化。上一句說冬去春來,主要著眼於客觀的季節變化。這一句說由寒變暖,已偏重於主觀的感受了。妻子去世的情景深深印在丈夫的記憶裏,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的一樣,不料已到了送葬的時候。一個“忽”字形容時間逝去的迅速,也由此表現詩人對妻子的深情。三四句“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說的是下葬。“之子”,指妻子。“窮泉”,深泉,指地下。“重壤”,層層土壤。“幽隔”是說被阻隔在幽暗的地下。這兩句的意思是:亡妻已經埋葬入土,永遠和親人隔絕了。詩人不說“土壤”而說“重壤”——層層土壤,不說“幽隔”而說“永幽隔”——永遠被阻隔在幽暗的地下。一個“重”字,一個“永”字,看起來好像不動聲色,實際上凝結著詩人極度悲痛的感情。正是這種極度悲痛的感情的煎熬,他開始考慮怎樣打發未來的日子,從而引出下麵的四句詩來。“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私懷”,指失去妻子的痛苦感情;“誰克從”,沒有人能夠理解;“淹留”,久留。這兩句說,傷心的懷抱沒有人能理解,久留在家裏守喪又有什麼意思呢?言外之意,隻能見物思人,徒增悲哀而已。所以詩人接著說,“倪恭朝命,回心反初役”。“倪”,努力。“恭朝命”,是說用心地去從事朝廷所委派的職務。“回心”,也就是常說的回心轉意,意思是不要一直沉浸在傷痛之中。“反”,返回。“初役”,指妻子在世時自己所擔任的職務。這兩句的意思是:還不如努力地用心從事朝廷所委任的職務,克製住自己的感情,回到原來的任所去做官。丈夫為妻子守喪,時間為一年。三個月才過,剛下葬,忽然說起要回朝廷去,不難想見詩人在感情的重壓下慌不擇路、無可奈何的情狀。

以上八句是第一部分,先用四句交代妻子去世轉眼已經三個月,如今已下葬入土。再用四句訴說自己的痛苦不被人理解,還不如回朝廷去打發光陰。所寫的時間是從下葬到回家以前;地點是從墓地到回家的路上。

再看第二部分,即後麵的十八句。這一部分所寫,時間上和前一部分相銜接,空間上從室外開始轉向室內。“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望廬”,望見了自己的家;“入室”,回到了自己家裏。詩人步步走近,先見到了廬舍,繼而走進了家門。詩人見物思人,想起了曾經居住在這房子中的妻子,想起了在這房子中與妻子共同經曆過的生活。接著,用四句詩深情而細膩地描繪了自己走進房間以後的感觸:“幃屏無仿佛,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幃屏”,帳子和屏風;“仿佛”,原指相似而不真切的形影,這裏指妻子的樣子;“翰墨”即筆墨,“翰墨有餘跡”指妻子生前練字用過的筆墨紙硯;“流芳”,指妻子在世時梳妝打扮散發出來的香氣;“遺掛”,指掛著的字幅。這四句的意思是:往日一回到家裏,總能見到妻子,可是如今,在帳子裏,在屏風前,再也看不到妻子了。桌子上還留有她生前用過的筆墨紙硯。妻子去世不久,空氣中還能聞到她生前梳妝時散發出來的香氣。牆上還能見到她在世時就掛著的字幅。詩人用“幃屏無仿佛”一句,正麵訴說再也見不到妻子的傷痛,又用“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以及“遺掛猶在壁”三句加以反襯,一種人亡物在、觸景傷情的深沉悲哀溢滿了字裏行間。這裏需要補充介紹一點詩人妻子楊氏的情況。楊氏出身於一個擅長草書的家庭。她父親楊肇和哥哥楊潭都是擅長草書與隸書的書法家。潘嶽在《楊荊州誄》中說楊肇寫字時“翰動若飛,紙落期雲”,筆象飛一樣迅速移動,寫過的紙象雲一樣湧到一邊。楊氏就生長在這樣一個家庭環境中,耳濡目染,想必養成了愛好書法的習慣。結婚以後,也常常揮毫作字,並把得意的手跡裱褙起來,懸掛在室內牆上。當詩人送葬回來,走進房間,麵對的便是這樣一種物在人亡的景象,不用說他在感情上有何等痛苦了。眼前的景象使他感到撲朔迷離,於是又進一步寫出自己深一層的感覺:“悵怳如或存,周惶忡驚惕。”“悵怳”,恍恍惚惚;“周惶”,感到很惶恐;“仲”,憂愁;“惕”,害怕。詩人感到迷離恍惚,妻子的形象不斷在想象中出現,仿佛還活著,因而產生出惶恐、憂愁、吃驚、疑懼種種複雜的感情。但當他從幻覺中徹底清醒過來,痛定思痛時,又不能不清醒地麵對冷酷無情的現實:“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隻。如彼遊川魚,比目中路析。”妻子畢竟已經亡故,在人世上隻剩下自己孤單的一個了。他打比方說,就像那些飛向樹林的鳥兒,原來成雙作對一起棲息,有一天隻剩下了一隻;又像水中遊動的比目魚,並排遊到半路上分開了。結尾處,詩人的目光從室內轉到室外,由現在聯想到將來:“春風緣隙來,晨霤承簷滴。寢興何時忘,沉憂日盈積。庶幾有時衰,莊缶猶可擊。”“隙”,指牆壁與門窗上的縫隙。“霤”,屋簷上流下來的水。“寢興”,睡下與起來。“庶幾”,但願。“莊缶”,用莊子的典故。“缶”是一種瓦質樂器。莊子為人達觀,妻子去世,他敲打著缶這種樂器,唱著歌,並不悲傷。這六句的意思是:春風正順著門窗的縫隙吹進來,掛在房簷下的冰柱在早晨就已開始滴水。無論黑夜睡下休息,或者白天起床活動,自己將時時想到死去的妻子,而且深沉的憂思隻會一天比一天加深。由自己的憂思,又轉而想到達觀的莊子。詩人希望自己的哀傷有朝一日會淡薄下去,能像莊子那樣達觀才好。結尾這幾句,從“寢興何時忘”正麵傾吐哀思的無窮無盡,到“庶幾有時衰”的希望哀思淡薄下去,相當深刻地表現了詩人對妻子生死不渝的執著的情愛。這首詩在藝術上最主要的特色是運用平易的語言來表現深沉的哀痛。詩人的悲痛無比深沉,但在表現上毫不矯飾誇張。對於妻子去世的傷心回顧,隻用“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這樣的平淡敘述來表現;對於自己不被人們所理解的痛苦,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淹留亦何益”,對於日漸加深的憂傷的擔心,也隻是用極為平淺的語言表示要像莊子那樣曠達地對待生死。詩中敘述描寫的語言,有的通俗得如話家常,如“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詩中的比喻淺近親切,一閉眼就能想見雙飛鳥、比目魚失去同伴的形象。詩人悼念亡妻的深情,就婉轉流動在這些清淺的字句之間,不作層波疊浪,卻涓涓長流,綿綿不絕。

其次,與運用平易的語言來表現深沉的哀痛這一主要特色相統一,在結構藝術上,這首詩也相應地表現出樸素自然的特點。全詩同時展開空間與時間兩條結構線索。在空間上,先從遠處落筆,從下葬以後的回程寫起,然後望見了房子,後來又進入室內,在室內看過亡妻的遺物以後,又轉寫到室外,寫出感覺中的春風,視覺中滴著水的冰柱。詩人排比有序地展示出一個又一個鏡頭:先是回家路上的全景,接著轉換成房子與房間的中景與近景,進而推成帳子、屏風、條幅、冰柱等一個又一個近景或特寫的鏡頭。這中間既沒有跳躍,也沒有倒敘的空間穿插。在時間上,盡管全詩的重點是寫眼前,但也寫到了過去與未來。詩人有條不紊地從過去寫到眼前,又從眼前聯想到將來;有頭有尾,娓娓道來,既不用倒敘,也不見跳躍。這樣,在我們心目中出現的,就不僅是一個在歸葬路上與回家以後沉思默想充滿哀思的不幸者,而且是一個深深陷入過去、眼前與未來的無邊痛苦中的形象了。

潘嶽之所以能寫出流傳千古的《悼亡詩》,固然與他高度的藝術技巧、純熟的語言藝術有關,但歸根結底還在於他有真情實感。潘嶽生性重情,他所作的哀誄詩賦莫不以寫情見長。他在生活中,對於死別的傷痛,有過廣泛而深切的體驗。潘嶽的嶽父楊肇壯年去世。數年間楊肇的妻子與兩個兒子也都先後病故。潘嶽九年沒有到嶽父家,再去時隻有空蕩蕩的房子,見不到一個親人。潘嶽妻子的妹妹出嫁才幾年,先死了丈夫,後來唯一的一個姑娘也接著夭亡。潘嶽自己家中的弟弟、妹妹、兒子、妻子也都陸續死去。他在《懷舊賦》中說:“獨鬱結其誰語,聊綴思於斯文。”積聚在心頭的煩悶,找不到知音來傾訴,那就姑且寫成文章吧。他的許多好作品正是鬱結之情的自然流露。在妻子死後不久,心愛的金鹿姑娘又不幸去世,他簡直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竟然呼天搶地喊出了“嗚呼上天”!對於結發夫妻的永訣,他又怎能不深為動情呢?他不僅先後寫出了三首《悼亡詩》,還寫了《哀永逝文》與《悼亡賦》悼念亡妻。可以設想,如果不是一年後詩人慘遭殺身之禍,倒瀉入他胸中的那一片感情的汪洋,是會無止息地流淌下去的,前人對潘嶽的評價,有的正確指出了他長於抒情的特點;有的還進一步指出潘嶽“悲而不壯”,也就是說,他的風格不屬於陽剛的悲壯,而屬於陰柔的悲淒。這些都是深有體會的說法。但也有人把潘嶽說成一個隻講究文詞技巧的形式主義者,甚至說他的作品像剪出來的紙花,沒有一點兒生氣。通過對《悼亡詩》的賞析,我們認為這種說法是失之於偏頗的。

末了,筆者還想指出,潘嶽悼念亡妻,不僅僅留下幾篇有關的詩賦文章,而且由於他的《悼亡詩》寫得好,影響深遠,從此以後“悼亡”二字不再是悼念死者的泛稱,而成了悼念亡妻的特指了。這大概是潘嶽在悼念妻子時,無意之中留給世人的一塊紀念碑吧!

知財致富,何不早散之?

晉武帝太康五年(284年),石崇遷散騎常侍,與年輕的劉璵、劉琨兄弟相友善。貴戚王愷憎惡劉氏兄弟,於是佯招二人入宿後齋,命人挖坑,欲加害他們。石崇得知後,星夜趕到,趁王愷猝不及防,問出所在,將二人救了出來。後劉琨成為著名詩人,並曾率兵禦敵衛國。石崇穎悟超群,才氣過人,但行為不檢點。武帝太康之末(289年),石崇出任荊州刺史。在任上,他利用職權之便,大肆搶劫過往的商客,劫得財物無數,再加上平時囤積聚斂,迅速暴富。西晉開國以來,奢侈之風日盛,晉武帝後宮多達萬人,還賣官鬻爵,以取享樂。上行下效,其勢必甚,皇親國戚、士卿大臣無不耽於享樂,極盡奢華,石崇自然也不示弱。

在洛陽石崇的家裏,“財產豐積,宮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王侯遜色,甚至連皇帝都自歎弗如。從石崇家的廁所,便可窺其豪奢之一斑。“劉實詣崇,如廁。見有絳紗帳大床,茵縟甚麗,兩婢持錦囊。實遽反走,即謂崇曰:‘向誤入卿室內。’崇曰:‘是廁耳。’”(裴啟《語林》)

貴戚王愷也以豪奢著稱,二人展開了一場豪奢競賽。王愷用糖飴洗鍋,石崇以油蠟代薪;王愷作紫絲帳四十裏,石崇用錦絲作帳五十裏;王愷用赤石脂和泥抹牆,石崇用花椒末和泥抹牆。晉武帝賞給王愷一株珊瑚樹,高達二尺左右,枝權繁茂,世所罕比,以幫助王愷與石崇鬥富。石崇看到珊瑚樹,隨手就用鐵如意將其擊碎。王愷方欲發作,石崇令左右將自己家裏的珊瑚樹全部取出,高達三四尺的就有六七株,枝條絕俗,光彩奪目。同王愷的珊瑚樹差不多大小的就更多了。王愷一見,頓感自己相形見絀,悵然若失。王愷、羊琇等與石崇競富,往往以石崇居高為最。

石崇的豪奢遠不止此。據說在他的家裏,光是容貌美豔的侍婢就有千人,其中有他格外寵愛的翔鳳、綠珠。她們的衣服之華麗,首飾之名貴,連皇帝後宮都不能與之相比。有了潑天的富貴,便為富不仁,任意而為。石崇每邀客宴集,便令美人行酒,客有不飲盡者,便令屬下交斬美人,真是殘暴之極。

河陽(今河南孟州)境內的金穀澗,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金穀水穿澗而過,流泉飛瀑,茂林修竹,鳥語花香,恬靜幽雅。石崇費巨資在這兒營建了一座金穀園。此園冠絕時輩,王侯歎羨。石崇雖為巨富,亦工詩善文,與他相交之輩也多文人名士。他們常常在金穀園中聚會,日以賦詩,飲酒歡宴,漸漸地形成了一個不甚嚴密的文人團體——“金穀詩會”。潘嶽、劉琨、歐陽建、曹攄、嵇紹等都是這兒的常客,尤其是劉琨,其詩頗為當時所稱許。

晉惠帝司馬衷元康元年(291年),石崇為國子博士,嚐與王敦共入太學,見安貧而賢的顏回、原憲像,慨歎道:“如果我與他們同升孔子之堂,想必與他們不會有多大差別。”王敦說:“不知別人怎麼說,我看你倒是同富貴的子貢差不多。”石崇嚴肅地說:“為士當身名俱泰,為什麼一定要像他們那樣受甕牖之苦呢?”看來名譽、地位、享樂才是石崇所追求的目標。

元康六年(296年),石崇由太仆卿出為征虜將軍,假節監青、徐州諸軍事,鎮下邳。將赴任,送者傾都,文人名士鹹集金穀。有祭酒王詡將返長安,一並送行。諸人贈詩以別,石崇將所寫詩輯為《金穀詩》(今不傳,僅見零散篇章),並為之作序:“……有別廬在河南縣界金穀中,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眾果竹柏、藥草之屬,莫不畢備,又有水碓、魚池、土窟,其為悅目歡心之物備矣。時征西大將軍祭酒王詡當還長安,餘與眾賢共送往澗中,晝夜遊宴,屢遷其坐。或登高臨下,或列坐水濱。時琴瑟笙築,合載車中,道路並作。及往,令與鼓吹遞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鬥。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故具列時人官號、姓名、年紀,又寫詩著後。後之好事哉,其覽之哉!凡三十人,吳王師、儀郎、關中侯、始平武功蘇紹字世嗣,年五十,為首。”(《世說新語·品藻》注引)《金穀詩序》篇製雖短,包含的內容卻十分豐富。它描繪了金穀澗令人神往的景觀,記敘了金穀詩會的空前盛況,抒發了人生的感慨,說明了詩會的緣起。全篇以寫景敘事為主,間以自然感情抒發,筆法輕靈優美,語言明麗流暢,總體成就雖不及東晉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但在石崇現存的詩文中,也是較為優秀的一篇。其中的“金穀酒數”成為後代文人飲酒行令時的罰酒標準。

元康七年(297年),“秘書監賈謐參管朝政,京師人士無不傾心,石崇、歐陽建、陸機、陸雲之徒,並以文才降節事謐。琨兄弟亦在其間,號曰二十四友”(《晉書·劉琨傳》)。他們多為貴遊豪戚及浮競之徒,依附賈謐,看中的是他的地位和權勢。石崇對賈謐更是極盡諂媚之能事,賈謐的祖母廣成君郭氏每次出行,石崇都把車停在路邊,恭送輦去,望塵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