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文韜武略盡風流(2)(3 / 3)

北胡肆逆,四十餘載。傾覆社稷,毀辱陵廟。遏其可亡之會,實是君子竭誠,小人盡力之日也。江東雖為未豐,方之古人,複為未儉、少康以一族之眾,興複祖宗,光武奮發,中興漢室。況以大晉之祚,樹德長久,兼百越沃野之資,據江漢山海之利,鹽鐵寶帛之饒,角竿羽毛之用,收英賢之略,盡兵民之力。賦之強也,猶複遵養時晦;及其弊也,不齊力掃滅,則犬賊何由而自平,大恥焉得而自雪?臨紙惆悵,慨歎盈懷。

文首桓溫力陳胡人之罪,社稷之辱,再寫目前北伐的優勢,最後慷慨陳詞,以表雪恥之誌。作品結構完整,言辭懇切,音節和諧,多用鋪陳手法,極富文采,如文中描寫“大晉”盛況一段。後司馬昱複書一封,以社稷大計曉之以理。桓溫隨即回軍,上疏明誌:“寇仇不滅,國恥未雪,幸因開泰之期,遇可乘之會。匹夫有誌,猶懷憤慨,臣亦何心,坐觀其弊!”言辭懇切慷慨,盡透憂國憂時之情。文中借用“樂毅竭誠,垂涕流奔;霍光盡忠,上官告發”的曆史典故,希望東晉朝廷體察自己的忠心赤膽。後,殷浩北伐失利,朝野怨憤。桓溫趁機上疏要求廢除殷浩,自此,內外大權集於一身。

晉永和十年(354年)初,第一次北伐失敗。兩年後,為統一中原,桓溫二次北伐,率軍過淮水、泅水時,與諸僚屬登上船樓,北望中原,慨然歎道:“遂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諸人不得不任其責!”王夷甫即晉王衍,字夷甫,位至三公,喜好清談,不以經國為念,而思自全之計,後被趙主石勒俘虜,還勸石勒稱帝,以便同江南晉朝抗衡,後終被殺。桓溫此話是對中原地區淪為夷地的感歎,同時也是對清談誤國的指責。

太和四年(369年),桓溫又率軍五萬,從姑孰(今安徽當塗)出發,進行第三次北伐。經過金城時,見前為琅邪太守時所種之柳,皆已數圍。睹物生情,頓感時光飛逝,轉眼已至暮年晚景。撫今追昔,慨然歎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潸然淚下。後來,因前秦名將慕容垂派奇兵截斷運漕糧道,戰敗退軍。

桓溫三次北伐,三次落敗,但通過北伐活動,提高了聲望,掌握了中央朝政,成為顯赫一時的鐵腕人物。又自矜才力,久懷篡權之心。一次臥床時對親僚說:“為爾寂寂,將為文景所笑。”意思是,像你們那樣碌碌無為,隻能是被漢文帝、景帝那樣的人所恥笑罷了,眾人莫敢應對。既而撫枕屈起曰:“既不能流芳後世,不足複遺臭萬載邪!”曾行經王敦墓,望之曰:“可人(意為有長處可取的人),可人!”王敦為東晉的佐命功臣,手握重兵,勢力顯赫,曾兩次起兵作亂,意欲篡奪王位。桓溫此言,足見其篡位之野心。桓溫本打算先建功於北伐,再受“九錫”(權臣接受帝王禪位前的一種榮典)。然而北伐兵敗,威望頓減。於是采納參軍郗超廢立之計,廢掉皇帝司馬奕而立宰相司馬昱為帝(即簡文帝),誅殺政敵,流放異己。是時桓溫威勢盛極一時,朝廷上下,人人惴恐。桓溫回歸姑孰不久,便寢疾不起,上表要求朝廷加封自己以“九錫”之禮。宰相謝安、王坦之聞其病重,故意拖延。錫文未及成而死,享年六十二歲,諡號富武。

風流良相謝安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是唐代大詩人劉禹錫《烏衣巷》中的兩句詩,借古抒懷,寄寓著深刻的曆史反思。詩中所題“王謝”,乃晉代兩大豪門。其中“謝”即以風流宰相謝安為首的謝氏家族。

謝安,字安石,陳郡陽夏(河南太康)人。生於晉元帝大興三年(321年)。自幼天資聰慧,勤奮好學,精通詩文,善於言辯,還寫得一手出色的行書。四歲時,譙郡人桓彝曾稱讚說:“此兒風神秀徹,後當不減王東海(即晉名士王承)。”謝安曾隨阮裕學習《白馬論》,勤奮好學,凡遇不解之處,反複請教以求全部理解。阮裕為之所動,讚歎道:“能解釋明白《白馬論》的人難得,即便像謝安這樣尋求透徹了解的人也很難得!”

魏晉時代,清談之風盛行。世人交談時,務必追求言談寓意的深刻,舉止形體的瀟灑。士紳名士待人接物,極重言辭風度的修養。謝安出身豪族,少有才能,善於談論名理之學,辭論豐富,有時終日不竭。不滿二十歲時,第一次到京城,拜訪長史王濛,二人辨名析理,清談論對,通宵達旦,心中彼此敬服。謝安走後,王脩(王濛之子)問道:“剛才之客與父相比何如?”王濛回答說:“客人娓娓不倦,言談應對,咄咄逼人。”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初,謝安被征召司徒府,以疾辭。後寓居東山(今浙江省上虞),與高陽許詢、桑門支遁等賢德之人交往甚密。出則漁弋山水,入則詠詩屬文,對世事的變幻,無意於心。一次,幾人共集王家,謝安環顧諸人,提議一起談論吟詠,以抒其懷。王濛覓得《莊子·漁父》一篇,要求各言其中義理。謝安暢談時,洋洋萬餘言,才思敏銳高妙,特異超俗,加之意氣風發,多用比擬、寄托,瀟灑自如,風流倜儻,滿座莫不心服。

在文學創作方麵,謝安反對模擬古人,因循守舊。庾闡(庾亮同族兄弟)初作《揚都賦》一篇,獻與庾亮。亮以同宗之情,極力抬高其聲價,聲言此文可與班固《兩都賦》、張衡《二京賦》、左思《三都賦》相媲美。從此人人傳抄,京都為之紙貴。謝安不為所惑,評曰:“不得爾,此是屋下架屋耳,事事擬學,而不免儉狹。”意即寫文章如果處處模擬別人,自然免不了內容貧乏無味,視野狹窄。

謝安不僅自己喜好文學,且經常召集本族子弟,吟詩作賦,培養他們的文學興趣,引導他們進行文學創作。《世說新語·文學篇》記載:謝安曾集同門子弟論詩,問曰:“《毛詩》何句最佳?”謝玄讚曰:“《小雅·采薇》中‘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可稱佳句。”謝安糾正說:“《大雅·抑》中‘訐謨定命,遠猷辰告’當為最佳。”謝玄所言之句,對仗工整,樸實自然,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是從純藝術角度對其絕妙之處進行評讚的。謝安所引之詩,意思是賢德之人,處世不為一己謀身,而有天下之慮;籌謀不為一時之計,而為長久之規。謝安從內容方麵對此句加以評賞,言其文雅高尚,意趣深遠。

揚州刺史庾冰(庾亮兄)因謝安久負盛名,迫其應召為吏,月餘即歸。後雖數次被召,俱以書信拒絕。終日狎妓遊賞,放情丘壑,任情行事。曾乘牛車西出都門賭博,結果牛、車輸盡,隻好拄杖步歸。此時,同門兄弟已有富貴者,門庭絡繹,名士傾服。妻子(劉恢之妹)戲謂謝安曰:“大丈夫不該如此乎?”謝安預感朝廷必會繼續征召他出仕,故以手摁鼻,無奈歎曰:“但恐不免耳。”意指出山為官的結局不可避免。

在其不惑之年,兄謝奕、謝尚先後去世,弟謝萬北征失敗,削為庶民。謝氏大廈將傾,迫於形勢,他始有仕進之意。初為桓溫司馬,頗受器重。後征拜侍中,遷為吏部尚書中護軍。桓溫死後,繼任丞相。

謝安性情遲緩,素以雅量聞名於世,心胸曠達,似能包容萬物,七情六欲皆能容納於胸中,深藏不露,臨危不懼,處變不驚,喜怒哀樂,不改常態。居留東山之時,常與孫興公、王羲之、支遁諸人泛舟海上。一次遊興正濃,驟然起風,波濤洶湧,孫興公等人神色俱變,提議調船返歸。謝安精神振奮,興致正高,嘯詠不已。船夫見謝安神態安閑,心情舒暢,遂猶進不止。很快,風勢更猛,駭浪滔天,船上下飄搖,危險異常。諸人皆騷動不寧。謝安徐徐說道:“如此,將無歸?”船夫隨即調頭歸岸。由此,眾人皆被其雅量所折服。鹹安二年(372年)簡文帝病死時,桓溫正出鎮在外,遺詔使桓溫輔政,而非禪位於他。桓溫疑此事為吏部尚書謝安和侍中王坦之策劃,怨恨至深。後入朝,屯兵新亭,傳謝、王二人前去相見,欲於坐中害之。王坦之甚懼,向謝安問計。謝安神色不變,曰:“晉之存亡,在此一行。”即見,王坦之汗流沾衣,倒執手版。謝安則從容就席,意色舉止,不異於常。坐定,謝安謂桓溫曰:“吾聞諸侯有道,當守於四方,將軍何須壁後置人邪?”桓溫笑曰:“吾不能不如此啊!”隨後撤掉伏兵。王坦之原來素與謝安齊名,此後,世人方知二人之優劣。

晉太元九年(384年),前秦大舉伐晉,百萬之師投鞭斷流。消息傳來,京師震恐。麵對虎狼之師,謝安神態安閑,舉止自若。謝玄入相府問計,謝安夷然無懼色。答曰:“朝廷另有詔諭與你。”說完沉默不語。謝玄不敢再言,隻好令張玄再次請示。謝安命人備車徑往山野,與親朋好友縱情山水,至夜乃還,指授將帥,各當其任。淝水一戰,晉軍大獲全勝。捷報傳至相府時,謝安正與客人弈棋,看完後,乃放於床上,了無喜色,對弈如故。客問之,徐徐答曰:“小兒輩遂已破賊。”弈罷客歸,謝安心中甚喜,回到內室時不覺屐齒折斷。世人方知謝安雅量之高,“謝安弈棋”亦成為了千古佳話。

淝水之戰後,謝氏家族威望大增。謝安深慮功高蓋世,恐為朝廷所疑,三年後,乃上疏告老,請求還鄉。他與家人從建康出發,途中金鼓忽破,眾人甚覺怪異。謝安時隔不久即去世,享年六十六歲。贈太傅,諡號“文靖”,加封廬陵郡公。

佐命文臣傅亮

東晉末年,司馬氏王朝政局動蕩,桓玄稱帝,孫恩、盧循造反,江北夏王赫連氏等騷擾不斷,真可謂內憂外患,霜雪交加。在各政治集團的角逐中,劉裕異軍突起,南征北戰,逐漸確定了穩固的政治地位。晉安帝司馬德宗義熙十四年(418年),劉裕擔任相國,被封為宋公。

晉恭帝司馬德文元熙二年(420年)四月,屯兵壽陽(今安徽壽縣)的劉裕終於決定要以“禪讓”的形式取代司馬氏王朝,但是,此種心事他難以啟齒。於是,在會集群臣的酒宴上,劉裕不慌不忙地說:“桓玄暴篡,鼎命已移,我首唱大義,複興皇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業著,遂荷九錫。今年將衰暮,崇極如此,物戒盛滿,非可久安。今欲奉還爵位,歸老京師。”群臣不明真意,隨聲附和,盛讚劉裕的武功。傍晚時分,宴會散後,方有一人悟透劉裕的真意,他就是中書令傅亮。傅亮掉轉頭來,叩門求見,劉裕開門迎候。傅亮說:“我最好暫時返回京城。”劉裕內心高興,不再多言。由於傅亮的努力,六月,劉裕便被召回朝中輔政,為稱帝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傅亮,字季友,北方靈州(今寧夏靈武西南)人,出生於晉孝武帝司馬曜寧康二年(374年)。父親傅瑗,哥哥傅迪。一次,他父親的朋友郗超見到這兩個孩子後,命人脫下傅亮衣服並做出拿走的樣子,傅亮毫無吝色。郗超對傅瑗說:“卿小兒才名位宦,當遠逾於兄。然保家傳祚,終在大者。”

傅亮博涉經史,尤善文辭,深得劉裕的賞愛。在晉義熙年間(405—418年),劉裕因傅亮忠於職守,曾想讓他出任東陽太守,並先把這個意思透露給了傅迪。傅迪大喜過望,忙將此訊告訴給傅亮。傅亮聞聽此言,策馬去見劉裕,並坦言不願外出,而願永隨劉裕左右。劉裕笑道:“謂卿之須祿耳,若能如此,甚協所望。”在政治權力的核心的身邊,傅亮盡情地施展自己的文筆才華。

義熙十二年(416年),劉裕平定洛陽後,奉旨拜謁並修繕晉代五陵,傅亮代筆作了《為宋公至洛陽謁五陵表》,上表皇帝司馬德宗。雖是奉命公文,但敘事、寫景、言情、達誌完美地融為一體:

臣裕言:近振旅河湄,揚旌西邁,將屆舊京,威懷司雍。河流湍急,道阻且長,加以伊洛榛蕪,津途久廢,伐木通徑,淹引時月。始以今月十二日,次故洛水浮橋。山川無改,城闕為墟,宮廟隳頓,鍾虞空列,觀宇之餘,鞠為禾黍,廛裏蕭條,雞犬罕音,感舊永懷,痛心在目。以其月十五日,奉謁五陵。墳塋幽淪,百年荒翳。天衢開泰,情禮獲申。故老掩涕,三軍淒感。瞻拜之日,憤慨交集。行河南太守毛修之等。既開翦荊棘,繕修毀垣。職司既備,蕃衛如舊。伏唯聖懷,遠慕兼慰,不勝下情。謹遣傳詔殿中中郎臣某奉表以聞。

表麵上看,整個表文是在實錄劉裕拜謁修繕五陵的過程,形象生動,情感真摯,但細細思來,每一句、每一筆都無不在為劉裕歌功頌德。開篇四句自然的敘述,意在表彰劉裕的赫赫戰功。接下來極寫路途之險遠、艱難,以見出其人之忠。自“山川無改”句始,以形象化的筆法寫出故國的凋敝,山川的淒涼,國家之危難,見出良將的不可或缺。至五陵荒廢令故老掩涕、三軍憤慨的描寫,更渲染出劉裕等眾將士的報國之誌、雪恥之情。這篇表寫得如此情辭懇切,皇帝讀之,定會感激涕零。傅亮以自己的絕妙文詞,為皇帝司馬德宗塑造了一個憂國憂民、對司馬王朝忠心耿耿、丹心一片的忠臣形象。這樣的生花妙筆怎能不討得劉裕的歡心呢?

劉裕稱帝後,傅亮因輔佐王命有功,被封為建成縣公,食邑二千戶,入直中書省,專典詔命。自此以後,朝中表策文誥,均出自傅亮之手。明代張溥在《傅光祿集題辭》中雲:“晉宋禪受,成於傅季友,表策文誥,誦言滿堂,潘元茂(潘勖)冊魏公(曹操),不如其多也。”《封宋公詔》、《進宋王詔》、《策加宋公九錫文》均為傅亮所作。可見,劉裕的帝王之路無不與傅亮的丹書妙筆有關。

由於宋武帝劉裕的賞識信任,此時的傅亮已是權傾朝野。劉裕死後,傅亮、徐羨之、謝晦、檀道濟共為顧命大臣。宋文帝劉義隆元嘉元年(424年),傅亮等人謀劃廢黜少帝劉義符為營陽王,後又將劉義符及廬陵王劉義真殺害,立宜都王劉義隆為帝。劉義隆見到威容甚盛的傅亮時,痛哭不已,哀動左右;當他問及劉義符、劉義真的死因時,更是嗚咽悲號。眾大臣不敢仰視,傅亮更是汗流浹背,無法回答。元嘉三年(426年),宋文帝劉義隆以害死劉義符、劉義真的罪名,誅殺了傅亮。在迎請劉義隆入都時,傅亮已隱約地感到了禍之將至,曾作《奉迎大駕道路賦詩》,詩雲:“東隅誠已謝,西景逝不留。性命安可圖,懷此作前修。敷衽銘篤誨,引帶佩嘉謀。迷寵非予誌,厚德良未酬。撫躬愧疲朽,三省慚爵浮。”傅亮自知大限已到,惴惴不安與悔懼之情深重,所以才有此哀鳴。當年傅亮貴極一時,其兄傅迪每每誡其不可驕縱,而傅亮不從。及見到世路險惡,禍難驟至,方才醒悟,於是作《演慎》一篇,文意與同罪被殺的謝晦《悲人道》如出一轍。“大道有言,慎終如始,則無敗事矣”,“故語有之曰:誠能慎之,福之根也。日是何傷,禍之門爾。言慎而已矣”。

傅亮曾創作很多篇賦,如《感物賦》、《喜雨賦》、《登龍岡賦》、《征思賦》等,其中最能展示他後期矛盾心境的作品是《感物賦》。賦前有序,道出了寫作意旨,“述職內禁,夜清務隙,遊目藝苑”,見飛蛾起舞,投火自焚,“悵然有懷,感物興思”。賦的前半部分寫自己醉心於文苑翰墨之中,後半部分寫目睹飛蛾投火而引起對人生的感悟:

習習飛蚋,飄飄纖蠅,緣幌求隙,望焰思陵。靡蘭膏而無悔,赴明燭而未懲,瞻前軌之既覆,忘改轍於後乘。匪微物之足悼,悵永念而撫膺。彼人道之為貴,參二儀而比靈。稟清曠以授氣,修緣督而為經。照安危於心術,鏡纖兆於未形。有徇末而舍本,或耽欲而忘生。碎隨侯於微爵,捐所重而要輕。

賦作前後的行文和結構缺少他表文的和諧流暢,與南朝其他詠物之作也不能相比。但飛蛾趨炎,乃至焦滅,以物性品人情,頗多感懷,這也是傅亮榮盡枯至的真情寫照吧。此文與《演慎》中“然而徇欲厚生者,忽而不戒;知進忘退者,會莫之懲”意旨相當,不能不說是其反思一生的結果。傅亮以翰墨文辭佐命劉裕,常代人立言,隻有這樣的抒情言誌之作,才真正反映了一代詞臣的內心苦悶。另外,全文通篇對偶,辭采工麗,很能讓人感受到這位佐命文臣的文學功力。

傅亮被捕後曾言:“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蒙顧托。黜昏立明,社稷之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一代佐命文臣,就這樣在一種無奈的心境中結束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