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突變(2 / 3)

宇文淩翌手中原本還輕拿著的玉盞一下子就被擲了下來,隻是一瞬,他便聽清了外頭傳進來的聲音。

陰鷙的眸眼一睨,京中有變,是什麼意思?

薄唇輕扯,低緩出聲:“讓他進來。”

外頭來報信的人直趕了一天一夜,一下馬車,被帶進宇文淩翌所在的車廂中,還沒來得及朝宇文淩翌行禮便已經癱軟的跌了下去,匍匐在宇文淩翌麵前,直看著宇文淩翌。

宇文淩翌冷冷的出聲:“你們都退下。”

馬車外頭立即被清空,三丈之內無人敢靠近,重兵把守。

來人是拚了命從宮中傳送出的消息,此刻看著一身陰寒的宇文淩翌,聲音都在發顫,隻緩緩道:“賢王爺……京中……立儲了。”

宇文淩翌眉梢間全是冰冷,方才被他擲下的玉盞中還有半杯酒水,此刻倒在檀木小桌上,酒水蜿蜒成一條小河,緩緩流淌直桌邊,然後一滴滴的流淌滴下,細碎的聲音在這沉寂的空間裏頭,顯得分外可怕……

來人隻拚了命的說出了方才那句話便斷了言語。

其實也無話再能說了,單是“立儲了”三個字,便已經代表了所有。

景台國要變天了。

宇文淩翌生平第一次以為自己聽錯了,冷了半晌,緩緩道:“再給本王說一遍。”聲音中都帶了殺氣。

什麼叫做“立儲了”?他不過是從京都出發,離開了一天半而已。

這莫不是一個玩笑話?

來人癱軟在地,聲音都在發顫:“是江若海總管身邊的小順子公公傳來的消息,說是前天夜裏,皇上心疾犯了,當晚倒地不起,後來太醫將皇上救醒後,直招了司禮監,喚江若海公公捧了玉璽來,當場就立儲了。”

一聲聲的將這幾日宮中被封鎖,好不容易才傳遞出來的消息說給宇文淩翌聽,每一聲都在發著抖,像是帶著極大的恐懼:“那時王爺你還抗旨留在京中,小順子公公說,立詔當夜皇上便下令將宮中封鎖起來了,連皇後娘娘都被一同幽禁了,鳳鳴宮如死了一般,消息全然傳不出來,直至今日,興許是前去北夷傳詔書的禮官到了,事已成定局,宮中的戒備才放寬鬆了一些,屬下接到消息立即就追過來了。”

宇文淩翌隻沉沉的聽著,伴隨著酒水低落在馬車內的聲音,氛圍冷得極是可怕。

他聽得清楚,景台國的儲君之位已經花落人家了。

不用想,如今變成了景台國太子殿下的,便是宇文淩曄,如若不是這樣,那匆忙趕來南方追他的不是他的人馬,而是從宮中送旨出來的禮官!

此刻還猶能冷靜,隻冷冷出聲:“宇文淩曄呢。”

這聲音如死寂般的沉。

來人死命的不斷叩頭:“睿王爺還在北夷,隻怕是此刻已經聖意加身,急速趕回京都了。”

“滾出去。”宇文淩翌隻剩慍怒猶含帶在話語中……

可怕得很……

幾朝功成,一朝敗……他原以為還有較量的機會,原以為隻要把宇文淩曄逼回了京師,隻要宇文淩曄北夷戰敗,這皇位自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卻沒想到……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景台國最大的主宰者,隻怕明德帝這一番安排,是在考驗他與宇文淩曄……否則又怎會一個北上,一個南下,一個殺敵,一個主修,他要試的,不過是帝王之才,試的,不過是誰更能托付蒼生。

若他這一次直接毫無算計了當的欣然冒雨前往南地赴任,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若他以天下蒼生擺做心中第一位,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若他以國以家當做心中第一位,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若是”了,一切已成定居,明德帝在最後病危之時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抉擇,他已敗北。

“滾出去。”宇文淩翌隻陰寒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心中仿佛是跌進了千年寒潭,冰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