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娟子又寫來了第二封,她說她病了,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好像病的還厲害。看完信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聽到我的聲音,她哭得說不出話來,她問我,你會不要嗎?我說不會。她又問我,你會離開我嗎?我說也不會。她又問,你會娶我麼?我想了幾秒鍾說不知道。電話那邊哭的更厲害了。真是讓人想不通,她為什麼總喜歡問我這麼弱智的問題。她說,沒有我,她會活不下去的。她還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也會跟我一起去死,等等等等。撂下電話,我心裏極度鬱悶,也說不出為什麼,女人真他媽麻煩。
接著,娟子的第三封信,第四封信,第五封信,第六封信如雪片般飛過來,我一封也沒回,理由同上。
這期間,我很意外的收到一封王晨的來信。那是個周末,我回到劉莊,房東看見我,笑哈哈的走過來,手裏捏著一封信說,這封信已經到了好幾天了,一直放在我這裏。我接過來,拆開,王晨的信很短,隻有幾行字,他在信中說,他已經結婚了,但生活的很不幸福,他說,他很痛苦,準備過幾天來北京看病。他的信讓我有些摸不在和頭腦,至於為什麼不幸福,又是看什麼樣的病,他通通沒有細說。
盡管信中他言詞閃爍,但我還是從中預感到了一點什麼,他肯定出事了。
王晨到北京的那天,我跟左向東請了一天假,他很爽快就答應了。
我急急忙忙跑到北京站,火車到站的時間已過,但王晨並沒有出現,候車大廳的廣播裏說火車晚點了。
我站在廣場上啃著雞腿,又酥又香,真******好吃。幾個在地上滾來爬去的小孩,眼睛直直的盯著我手上的雞骨頭,一光屁股小孩跑到一位中年婦女麵前,扯拉她的衣角,嚷著吃肉肉,中年婦女抓起小孩,像抓一隻小雞一樣,咣咣兩巴掌打在他屁股蛋子上,小孩像給人捅了一刀,張大嘴巴幹嚎。
我咂咂手的油,看看太陽,剛剛露出半張臉,時間還早,幾個老爺們彎在地上睡覺,像老狗,有一胖子手插在褲襠裏,臉緊貼著黑乎乎的地麵,畫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女人湊過來問,要不要碟?
我看看她手上捏著的兩張****問,多少錢?
二十塊錢,都是明星演的。
都是什麼明星?
香港的,台灣的,也有美國和日本的。
就這兩張?
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
500張以內,現在就能提貨,超過1000張,那要等到明天!
五塊錢買不買?
賣不了,本還撈不回來呢!
那我不要了。
唉唉,小兄弟,別走嘛,咱們再商量商量。
我沒理她,繼續往前走,她跟在後麵,寸步不離。
“再加點,再加點,不能讓做我賠本買賣吧!
我沒停下來,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對我圍追堵截。大約走出10幾米的樣子,她拉住我說,行了,行了,五塊就五塊了,你要多少?
我停下來說,一張!
女人張著嘴,連蟲牙都能看到,她說,才一張!
我說,賣不賣,不賣我可走了。
女人想了想說,算了,今天頭一次開張,就買給你了。
我把錢給她,是一打毛票,她瞅了我一眼,吐口唾沫油在手上,一張一張認真數起來。
她數了兩遍,對我說,還差兩毛呢?
我說,不可能,買雞腿的人剛找給我的。
她說,不信你數數。
我拿過來數了數,的確差兩毛。媽的買雞腿的鳥人黑了我兩毛錢。我說,我身上就這麼多了。
她說,你再找找!
我說,真的沒有,要不你去問那買雞腿的人要吧。
女人看著我,一幅極為不爽的樣子,我怎麼去問人家要,他又沒欠我的。
我說,那怎麼辦?
女人又想了想說,算了算了,真是倒黴。
我把****揣進兜裏,又看看太陽,一張笑臉掛在枝頭,紅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