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暖暖地笑著，重重地點點頭，表情認真又固執。
他搖頭苦笑，為她還有為自己，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傻，明明垂手可得的東西那麼多，卻非要去強求那一份不可能的東西。
“師兄，他已經變了好多了，他對我一直都很好的。”晚風忍不住為展益封辯駁了幾句。
“他對你好？這也能算是好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你仍然要這麼堅持地過下去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她笑嗬嗬地轉頭看著窗外，語氣輕鬆，“不管他怎麼對我，從結婚開始我都沒有改變過，我的一生，隻能有一個家，是他允諾要給我的家。”
張秦歌方向盤一打，“嗤”地一聲利落地卡進路旁的一個停車會上，轉頭無辜地看著她：“哎呀，我說了怕你會扁我，可是我又不能不說，我剛記起來昨天答應了一位朋友要去接機的。”
林晚風眨眨眼睛，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我真的很想扁你耶！剛剛拗著非要送我的是你，現在要把我半路拋下的也是你，你有沒有良心？”
“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他邊開著玩笑，邊傾過身替她將車門打開，“趕緊吧，看在為兄的對你這麼好的份上，我要是趕不及接到那位朋友，我怕我都沒有性命回來見你了。”
“少來這一套，我才不會可憐你。”她說著，卻還是乖乖地下了車，“什麼朋友，帶回來給我看看啊！”
她涼涼地說道，壓根就不相信他。
“再說吧，這個朋友挺恐怖的。”張秦歌揮揮手，迅速地打了個彎，朝另一條路開去。
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他的小妹妹！以後就真的隻能是妹妹了！他們終究還是有緣無份，不管他們認識多久，感情有多麼深厚，都比不上展益封給她的一個承諾。
就這樣吧，一輩子當親人也不錯！張秦歌哼著歌，修長的手在方向盤上打著拍子，看著前往逐漸亮起的霓虹燈光，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往哪走。
直到夜幕降臨，林晚風才匆匆回到家。
“怎麼回事？”她關好門，換好鞋，看著客廳裏點著昏黃的壁燈，房間內安靜極了。
奇怪了，他不在家嗎？她納悶地往前一步踏出陰影，看清楚客廳的狀況，“這……”
地板像淹了水一樣濕漟漟的，這……這是怎麼回事，水龍頭沒有關嗎？
“你回來了。”展益封抱著一桶的衣物往陽台走去。
“你在家？”她詫異地瞪著他看似心情很好的身影，他在家怎麼還會讓家裏淹水呢？
“是啊，我很早就回來了。”他應著，腳下的步伐沒有停。
“那……那這地……”
“哦，我剛剛拖完地。”他回答地理所當然，踩著水走向陽台，許久才回頭發表了一下感想，“好像濕了一點。”
豈止是濕了一點點？晚風哭笑不得，跟在他後頭，看著他手中的衣服：“衣服也是你洗的？”
“是啊！”他抬頭，研究著晾衣架。
“還是我來吧。”她默默地笑著，接過他手中的工作，安靜地一件一件晾好衣服，而他也安靜地站在旁邊，看她一件一件地晾。
都市的霓虹燈突然變得很遙遠，有種不真實感，他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女人的側影可以這麼撩人，她隻是靜靜地站著，專心地做著手中的事，渾然忘我的姿態讓他心頭溫暖，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獨留這一抹纖細的身影。
很久以前，他就憧憬著這樣一天，能平靜溫和地和她相處，隻要知道她還在自己的世界中，就算隻能這樣看上一輩子，他也願意。
“我是不是做的不夠好！”他皺著眉頭，看著她彎腰拿抹布吸著地板上的水漬，發現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不，謝謝你今天幫我做了這麼多的事。”她輕柔細細的聲音如此婉轉動聽，抬起頭看他。
他笑開，知道她是不會騙他的。
“那你開心嗎？”他蹲在她身側，輕聲問道。
“我很開心。”她認真地點點頭，水眸亮得有些刺眼，隨即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隱在眸底的水光。
“怎麼了？”展益封笑容一斂，正色道。
“其實你不必做這些的。”他一直是她心裏唯一的人，一直都是那麼高高在上，那麼遙不可及，他的每一個神色都能牽動她的喜怒哀樂。
從來沒有奢想過，有一天他也可以像一個平凡的丈夫一樣，為她做飯，為她洗衣。
“可是我做得很開心！”他露出一口白牙，淺淺的笑容在多日的練習之後終於變得不再僵硬，“千萬別哭，哭著好醜。”
她咬著唇，勉強自己扯出個笑容：“我那天的話不是有意的。”她知道他一直在為那天的話耿耿於懷。
“我知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除了錢，我還可以給你很多東西。”比如愛，可是她要嗎？他認真而坦誠地看著她，“如果，你不覺得太晚，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她不點頭也不搖頭，勾勒出柔美的笑容靜靜地看著他。對於他，任何的等待都不會太晚。
她好想告訴他，她要的，其實就隻是這麼簡單而已……
下午四點二十七分，晚風端著一杯牛奶，輕輕地走進書房。
“怎麼？準備要出去了嗎？”他從滿堆的文件中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身收拾書桌。
很自覺哦，林晚風偷偷地笑，昨天答應過要陪她去逛超市，這次他沒有用借口推脫。
“不急不急，你慢慢來，我隻是端杯牛奶給你解解乏。”她將杯子放在書桌上，轉到另一邊幫他整理文件。說到底，他的休假也隻是把工作地點從辦公室改到了自家書房。
他麵色不改，屏住呼吸，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完。在她的幹涉下，他的許多習慣都已經改了，她說咖啡喝多了不好，那他就不喝。
“你的錢已經夠多了，還這麼辛苦工作是為了什麼？尋找成功之後的快樂嗎，可是你看起來也並不快樂啊！”她忍不住嘀咕著，手上的文件分量不輕啊，每天要做那麼多的事，他不累嗎？
他但笑不語，還解釋什麼？他想要的結果，不好都在慢慢實現嗎？“或許你會戀上那種成就感呢，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嚐到的。”
“那種高高在上的成就感？有什麼好稀罕的，沒有人可以分享你的喜怒哀樂，你隻是新聞版麵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某某成功人士，其實孤單又辛苦，可憐死了。”
“可憐？”他摸著下巴，研究著她低頭認真分類著文件的表情，“嗯，你的邏輯有點讓人難以理解。”
“嗯？”她疑惑地看他。
他溫和地笑笑：“我什麼都沒說，別收拾了，回來再整理。”他拉著她往門口走，他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看電影，吃飯，逛公園，看書，逛超市……以後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