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蘋蘋從城裏回來,直接來到李寡婦家,她要讓李寡婦看看證明她清白的化驗單。看完化驗單,李寡婦樂了:“大嬸也不希望你有身孕,那樣俺家秀紅豈不……這回好了,秀紅她一準能懷上了!我去給大倔巴看看,再讓他守著全村人的麵給你賠禮,平反!”
田蘋蘋不指望大倔巴賠禮道歉,隻要全村人都明白就行了。她剛回到學校,李寡婦就來了:“小田老師,大倔巴他本來相信了,可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變了桄子,說隻要有錢什麼樣的化驗單開不出來,何況你母親就在醫院工作……”這時,田蘋蘋才明白,自己太天真了。
此時,田蘋蘋可真的冒出了想離開這裏的念頭,但想到母親臨死前的囑咐,她又改變了主意。田蘋蘋的爸爸是搞民間文學研究的,在一次下鄉采風時遭遇車禍死了。受爸爸的熏陶,田蘋蘋也特別喜歡民間故事,立誌長大後自己出一本民間故事集,完成父親的心願。母親患肝癌住進醫院,臨死前對她說:“長白山腳下有個叫葫蘆頭溝的小村子,村裏人人都會講很多民間故事,希望你能去村裏的小學教書,業餘時間搞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媽相信你一定能出本書……”
田蘋蘋明白,媽媽讓她去葫蘆頭溝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晚飯後,學生們都來到學校安慰她,紮著羊角辮的吳秀秀說:“老師,我媽說了,你是冤枉的,她說您隻要咬緊牙關在這呆上幾個月就真相大白了。”“你媽說的不對!”學習委員王莉搶過話頭,“我媽說了,是有人要攆田老師走,說您身單力薄鬥不過人家,您還是離開這裏吧!”
田蘋蘋眼圈紅了:“你們說心裏話,願不願意讓老師走?”
三十幾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不願意!”
“好吧,我告訴你們,不管發生什麼事,老師都不離開你們!”
此刻,田蘋蘋決心已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離開葫蘆頭溝村,看他們還使什麼花招?
第二天,田蘋蘋剛下課,王莉的母親氣喘籲籲地來了,請求田蘋蘋給她拿個主意。原來王莉的大姐王豔今年24歲,模樣長得漂亮不說,家裏家外的活也樣樣拿得起。胡家看上了王豔,想讓她給憨兒子石頭做媳婦。
胡玉林的兒子石頭體格倒不錯,一米八五的個頭,一百八九的體重,隻可惜,腦袋有病。雖然他不像那些整天不穿衣服、哈拉子順下巴淌的傻子,可也好不到哪裏,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追,不分場合摟住就親嘴。
胡玉林先是對王家許以豐厚的聘禮,見不行,就要終止王家承包果園的合同,見王豔仍不屈服,就使出一手最卑鄙最無恥的招數:王豔去縣城辦事,胡玉林讓她給捎個電熨鬥。王豔去胡家送的時候,隻要石頭在家,他隻說了一句:“我等你一下午了,怎麼才來?”就張開雙臂來摟王豔,王豔轉身想跑,誰知門怎麼也拉不開,石頭乘機撲上來,把王豔按在地上……事後,胡玉林找到王豔的父母,說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胡家可以給四萬元聘禮……“小田老師,我琢磨這事八成是胡玉林預謀好的,要不然,石頭怎麼知道豔子要去?再說,豔子剛進去,石頭沒去插門,那門怎麼會推不開?後來,那門又自己開了。豔子說,肯定是有人在外麵插了門。”
“胡玉林好賴是個村長,能那麼卑鄙嗎?會不會是他老婆?”
“他老婆沒那個膽,就是胡玉林!他當村長這些年,自己劃拉個溜滿,大家夥心裏都有數。往你頭上扣屎盆子,也是他幹的!”
“什麼?是他!為什麼?我又沒得罪他。”
“村裏人逆來順受慣了,冷丁來了個外鄉人,胡玉林是怕你把他的底抖摟出去!”
“我的事先放在一邊,就憑這次欺負王豔和這些年作威作福貪汙揮霍鄉親們的血汗錢,我田蘋蘋和他沒完!”
王豔的母親“撲通”跪下了,“小田老師,不管你能不能搬倒他,有這句話足夠了,大嬸代表葫蘆頭溝這幾百口子給你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