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我收回視線,認認真真往下寫。
「知道還要寫?」蕭鳳儀興高采烈地問。
「要寫。」我邊寫邊說,「公主若駁回,臣繼續寫,公主若再駁回,臣就等,等陛下來年大婚親政,再行彈劾。」
「為了治罪本宮,真真辛苦駙馬了。」蕭鳳儀聲音中透著莫名興奮。
「不隻要治你的罪。」我從奏本下拿出另一本來,「這是臣的請罪折,你我夫妻一同承擔。」
親是兩個人成的,蕭鳳儀什麼罪,我就什麼罪。
見我這般幹脆利落,蕭鳳儀開懷發笑。
「不愧是你,顧煜衡,本宮沒看錯你,你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她沒有說下去。
那雙鳳眸深處,灼灼黑亮,像野獸看見了獵物,欲要吞噬的模樣。
兩份彈劾的奏折寫完,外頭傳來了三聲梆子響。
三更了。
「駙馬。」蕭鳳儀扇尾流蘇慢慢擦過我脖頸肌膚,笑聲惑人,「可要洞房?」
我攥緊了筆,臉色僵硬。
7
洞房花燭夜,我被蕭鳳儀步步逼迫,一路退到了床邊緣。
忍無可忍,喊出了句:「您看臣有那功能嗎!」。
蕭鳳儀笑聲不止,俯身靠向我:「那功能,駙馬沒有不要緊,本宮有就成了。」
我錯愕。
蕭鳳儀執起我的手,沿著她瑰麗的五官,輕柔撫摸。
膚若凝脂,眉眼絕色。
我怔怔地不知所措,手指摸到了她的眉眼,摸到了她的鼻唇,摸到了她的下頜,還摸到了——
喉結!
我整個人如遭雷劈。
「你是男人!」聲兒都嚇劈叉了。
蕭鳳儀笑得開心極了:「壁月第一才子可以是女人,壁月長公主為何不能是男人?」
我:「……」合著咱倆一對臥龍鳳雛唄?
壁月王朝實慘。
但,等等——
蕭鳳儀是男人,蕭鳳儀知道我是女人。
我忽地抓住他的手腕,整個人撲了過去。
蕭鳳儀笑聲惑人:「駙馬急了?」
桃李綺香,冰肌玉骨。
錯不了了。
「兩個月前,中秋夜宴,你在何處?」我質問。
那晚是寒門北派的宴席,我看在恩師麵上參加,蕭鳳儀並不在場。
蕭鳳儀慢慢湊過來,捏著我的下巴,嫣然一笑:「本宮,在一個小色鬼的床上。」
我隻覺得天靈蓋上,轟隆隆的悶雷聲響個不停。
兩個月的身孕分明是感覺不到胎動,但我卻有種肚子裏的崽在跳舞的抽搐感。
8
算盤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戶部班房裏,我的桌幾在最角落。
正午時分大部分同僚都出去用膳,唯有我還在清理煩冗的舊賬。
與蕭鳳儀的大婚已經過去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