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3 / 3)

當時,並不似如今這般三國鼎立。那時的五洲大陸上,分布著許許多多的小國。而羽國,墨國,赫國就是其中三國。

羽國有一個小公主,出落的格外美麗。尤其是她跳那曲羽衣之時,當真能迷倒萬千男子。終於,在小公主滿十五歲的時候,各國皇子國王便開始去羽國提親。當時赫國和墨國的皇子最為拔出,所以羽國的國王準備在這兩個人中選。墨國的皇子每日都能鼓搗出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來逗小公主開心,可是赫國的皇子卻總是喜歡坐在羽國禦花園的那片梨花林下。久而久之,小公主和墨國皇子的感情愈來愈深。直到某一個晚上。赫國皇子在梨花林下吹了一支曲子,也就是因為那首曲子,他和羽國的公主才真正算是認識。那時的他們才知道,他們是同一類的人。

或許感情這事,就似那洪水,一發不可收拾。他們相知相戀,正欲向各自的父王稟明時。羽國國王卻突然說要將小公主嫁給墨國的皇子,小公主不願,羽國國王竟將她五花大綁塞入花轎中……

“何苦棒打鴛鴦?如此一來,他們三人都不會好過。”月影輕輕的歎了一聲,若是當日她心中有人,也定然不會甘願嫁到北漠來吧?隻是那時的她心裏沒人,更何況,那時的她隻知道一味的認命。

“赫國皇子聽聞此事之後,想要前去阻止,卻無奈被自己的父王鎖入房中,出不去一步。待他逃出去來到墨國之後,羽國的公主早已嫁給了墨國的皇子。生米煮成熟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他人婦!卻怎知,他們之間的情絲並未因此斬斷。她懷了他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卻被墨國的皇子硬生生的處死。胎死腹中,公主接受不了打擊,幾近瘋癲……”

說道此處,滄赫王眼角微微有些濕意。他永遠都沒法忘記那一日,她一身素稿躺在那血泊中。那一日,她是那般欣喜的跑來偷偷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屬於他們的孩子。卻也是在那一刻,他出現在他們麵前,那樣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她的小腹上。

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素衣,而他被他一掌打至昏迷。等他醒來之後才得知,墨國國王駕崩,墨玨登基為王!而他的千淚並未成為皇後,而是被他打入冷宮。他的皇後,卻是羽國大長公主之女……莫紫蘇。

一年之後,天下傳聞,墨國的皇妃曾經的羽國公主已然癡傻瘋癲。而那個男人,居然奇跡般的說封千淚為墨國公主,下嫁於他。

娶一個瘋了的女人,誰都笑他癡傻。可是,他卻執意的娶了,十裏紅妝,他笑著去接他的千淚。卻哪知……那一日十裏紅妝豔紅似血。卻也在那個男人的刀下,血流成河……

“墨國皇子的愛太過偏激,如此,隻會將公主一步步的推離自己。他忘了,指尖的流沙我們愈想握緊,反而流失的愈快……”看著眼角有些濕意的赫連毅,月影用衣袖輕輕的拭去他眼角的淚漬。卻被他猛的握著手中,激起鐵鏈一陣的摩擦聲。

“千淚,這一世,我決不會再讓你受苦。”

“我不是千淚……”他握的太緊,緊到她覺得自己的手有些微微的發疼。月影想從他的手中掙脫,一個不慎,扯到了自己背上的傷口。

“嘶……”她咬牙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扯到傷口了麼?來,我看看。”說著,他便閃到她的身後查看傷口。

“我不是你口中的千淚……”

“我知道,你是上官月影。千淚是一百年前的那個羽國公主,她全名叫花千淚。而那一世,她確實流了許許多多的淚水。”赫連毅嘴角泛起一陣淡淡的苦澀,指尖輕輕的劃過她背部的衣衫,居然帶出一條口子。

果然,傷口被扯裂了,一絲絲的鮮血從傷口中滲了出來,染紅了衣衫。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藥粉輕輕的灑在她的傷口上。

忍受著那一陣子灼熱的刺痛感,月影艱難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百……年前的那個,故事?”

原本再替她上藥的赫連毅頓了一下,隨即有些嘲諷的一笑,“你權當是我杜撰的吧,聽聽過便好……”

“你是那個赫國皇子?”月影依舊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他說的那個故事,竟讓她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那種感覺,她隻知道,她真的很想弄清楚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聽她如此問,他轉而坐到她的麵前,笑著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仔細看看,我是否有一百多歲了!”

被他這樣握著,看著,月影竟有了少女的羞澀。隻見她快速的低垂下頭,耳際飛過一片緋紅。

赫連毅癡癡的看著如斯的月影,心中幾近呐喊。千淚,你可知,我有多想將你擁入懷中。你可知,我有多想和你分享我的全部。你又可知,此刻的你,有多麼誘惑人。就好似那一夜雲雨之禮中的你……

“王,又有一位自稱可以解開千年玄鐵鏈的人來了,此刻正在帳外候著。”門外傳來了一個士兵的聲音。

千年玄鐵,月影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沉重的鐵鏈,有些無力的一笑。司徒玨,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麼?即便是對待牲畜,也不至於這般殘忍?

千年玄鐵,冷若寒冰。我自幼體寒,你可知,這般的寒氣有多傷身?

“傳他進來吧。”赫連毅對著外麵沉聲吩咐到,隨即將月影的雙手放在被子外麵,轉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生怕她又受了寒氣。

簾子被挑了開來,從外麵走進一個男人。墨發青衫,那樣的眉眼,那樣的神情……

“王妃,本王找你找的辛苦,原來你竟在這裏享受!”

月影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淡很淡的一眼,就好似蜻蜓點水般輕輕掠過。“若你是這般想的,又何苦來尋我?就當我死了,不是更好?如此,你便可以將她名正言順的扶正。自此之後,沒人會來擾你們恩愛。”

“嗬……沒人來擾我們恩愛?隻怕是你希望本王別來擾你紅杏出牆吧?”他的話,每次都那般傷人心。就好像他拿著淬了毒的簪子,一下下紮著她的身,她的心,將她傷得血肉模糊!

“滾……”她緊握著雙拳,努力的壓抑著聲音說道。她不想對著他大吼,為了他,她傷得心還不夠多麼?她不想為了他,扯裂自己背上的傷口。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的!

“王妃,別忘了,此時的你,還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覺得,生為離王妃的你,卻要在敵軍的營帳中和他們的主帥恩愛纏綿!”他的話,依舊那麼傷人。

驀地,月影抬眸看她,她的表情和她的心情一般,顯得太過壓抑。“司徒玨,你非得如此麼?傷了我,你能得到什麼?你到底能得到什麼?”

那一聲司徒玨讓他猛的一怔,一直以來,月影都是喚他王爺的。隻有在後來記起兒時的他們,她才喚他阿玨。可如今,她吼的,不是王爺,更不是阿玨,而是連名帶姓的吼他司徒玨!

他知道自己此番話是說重了,可是,看著她與別的男人淺笑妍妍,他的心就很不是滋味。話一出口,也就有些管不住了。

“說我紅杏出牆是麼?好啊,那你便用七出之罪休了我!如此,不正是皆大歡喜麼?”她的笑,諷刺到了極點。司徒玨,為什麼你要一次次的傷我的心?為什麼你永遠都不能滿心滿意的相信我?為什麼你要讓你我一步步的錯開,一步步的遠離?

“休想!上官月影,即便是死,你也隻能是離王府的鬼!”語畢,他上去蠻橫的想將躺在床上的月影抱走,卻被赫連毅一把製止住。

“離王,你到孤的帳中要人,也這般魯莽?”他嗤笑了一聲,轉而對著月影暖暖一笑,又將視線移至司徒玨身上。“王妃受了傷,孤好意救了過來,反倒成了不是了?”

看著赫連毅臉上的笑,司徒玨隻覺得刺眼,他冷冷一哼,“滄赫王若是好心救下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當感激。可是,你如何讓本王相信你的好意?”

月影困難的動了動身子,緩緩的下床。腳上的鏈子,讓她連動一步……都痛到不能!

她嗤笑著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雙腳,“司徒玨,別覺得世界上每個人對你說的話,都是在欺騙你!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值得人家去欺騙你?”

月影顯得有些激動,赫連毅不放心她背上的傷口,剛想去扶,手下一空。月影早已被司徒玨拉入懷中。由於她的背猛地撞倒了他的身上,那一陣扯裂的疼,痛的她快要喘不過起來!

“影兒?你怎麼了?”看著麵色慘白的月影,司徒玨一臉不放心的問道。雙眉攢聚,似乎對自己方才的粗魯一陣懊惱。

月影癡癡一笑,連抬眸都不屑。“怎麼了?嗬……這還不是拜你所賜,拜你的千年玄鐵所賜。”她的說話聲很輕,輕如哈氣。因為疼痛,她雙手緊握成拳,而那關節處早已泛白。

“原本孤就同離王妃說好,待她身子複原了,孤便送她回淵國。隻是,她手上的鏈子實為不便,更何況離王妃本就是體寒的身子,這千年玄鐵所造的鏈子若是讓寒氣入侵她的體內,久而久之可能會傷及肺腑。所以,孤才會如此急著找人解開這把千年玄鐵鎖。”

赫連毅看著此刻疼入骨髓的月影,心好似被她手上的鐵鏈子狠狠的抽了一下。千淚,老天到底還要你受多少的苦?若是再如此下去,我當真欲逆天而行,將你牢牢的護在懷中。

月影總算緩過來了一些,抬眸的瞬間,恰好再度四目相對。他眼中的柔情,他眼中的心疼,讓她那般熟悉,卻又似乎不該那麼熟悉。赫連,你到底是我的誰?這一刻,她當真很想問出口,問問他,他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

千淚?那個和她一樣會跳羽衣的羽國公主。又與她……有何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