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林子絢突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大喊大叫道:“姐姐,姐姐,有好戲瞧了。”
“什麼好戲?”林初晗給麵子的回了一句。
林子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進了屋子先狠狠喘了口氣,才平息下來,後頭還跟著慢悠悠走進來的石頭,手上捧著下學堂的東西,顯然二人剛下學堂便直接過來。
“二哥哥被人打了。”林子絢高興的吼了一句,便在屋子裏四處蹦躂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又要過年。
“你說林子豫被人打了?”林初晗聽了也是一喜,連雙眼都亮騰起來,一把拉住在屋裏亂跑的林子絢,急聲問道:“快說說怎麼回事?”
林子絢雙眼亮晶晶道:“絢兒也不是很清楚,絢兒剛下學堂,就瞧見二哥哥被人抬著回了屋子,聽說祖母已經趕了過去……姐姐,你說咱們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好啊,好啊。”林初晗臭味相投的同林子絢相視一眼,便手拉著手跑了出去,連一個下人也沒帶,便朝林子豫清嘯居的奔了過去,留下李媽媽一個在原地大吼大叫,小狼在最後一刻趴上初晗後背,跟著一道湊熱鬧去。
原來,林子豫之所以受傷,同磐疆王的女兒有關,磐疆王隻有一個女兒,乃是嫡長女,今年芳齡十六,眼看著就要十七卻還未定親,磐疆王著急的不行,替陸大小姐尋得的貴家公子哥她一個都不喜歡,後來非要自己找,這一找就是整整一年,磐疆王一看不行,若再任由自家閨女胡鬧,隻怕是難以再嫁出去,便給了一個期限,今年春闈便是截止日期,若陸大小姐再未覓得良偶,就要由磐疆王自家定下婚事。
陸大小姐自命才女不凡,不喜那些個出身高貴的公子哥,就喜那些有真才實學的貧家子,於是便流連於京中有名的聚賢閣,與那些個學子儒士相交相識,但自打陸大小姐去了聚賢閣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德有才的學士確實不少,可她隻有一個,總不能每個都嫁,所以,陸大小姐便想了一個主意,今天在聚賢閣邀請所有有意之人齊聚,讓這些儒雅之士……‘開打’,打贏的那個便是她未來夫婿,她的夫君可以沒有權勢、可以沒有財富,但必須有一顆願意為了她與人拚鬥的決心,一個能夠保護她的體魄,而林子豫這一身傷痕便是打贏聚賢閣中其他士子所得來的勝果。
老夫人趙氏一聽就氣得不行,豫兒堂堂一舉人老爺,竟為了一個女子當眾出醜,誰再不合乎體統,但既然事已如此,她也不好多說些什麼,更何況對方乃堂堂磐疆王嫡長女,想來娶了她,對豫兒日後仕途有好處。
於是當夜,林元溪早早的回了府,同老夫人、蘇氏徹夜商討,便決定與次日前往磐疆王府下聘,雖說當中波折重重,林初晗差點兒被磐疆王娶做小妾,還好最後一切都辦得妥妥當當,林子豫和陸瑩雪的婚禮照常舉行。
要說林子豫能夠娶到陸瑩雪,最高興的便是蘇氏,近幾日,猶如打蔫兒了的茄子般得蘇氏又故態複萌,像隻勝利的天鵝般,在府中耀武揚威、趾高氣昂,顯然為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媳婦而高興,但陸瑩雪與婆婆之間的關係卻不怎麼樣,就因為林子豫迎娶她的時候,蘇氏給的那份寒酸聘禮,京中大戶人家嫁娶兒女,向來都是二百八十八抬聘禮,可蘇氏卻隻給了一百八十八抬,丟盡了她的顏麵,陸瑩雪自是不會同蘇氏有什麼好臉色。
不過這一切與林初晗沒太大關係,不,也有一點點小關係,因著蘇氏突然了勢,除了大聲呼喝府中下人之外,她另外一個最大的心願便是狠狠懲戒林初晗一番,此刻她得了權勢,不趁現在要了林初晗老命,更待何時。
“小姐,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山茶一手捧著湯藥,一手拿著信封,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然後將信封交給小姐,自個去一旁取了各式各樣的糕點,以備不時之需。
“信?”林初晗疑惑的挑了挑眉,將山茶手中的信封接了過來,慢慢打開,就瞧見裏頭白色的紙張上麵隻有一排小字:
黃昏,天人客棧,你欠我的東西該還了,不見不散……
就這麼幾個沒頭沒腦的字,卻讓林初晗恍然大悟,微微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心想不就是那個東西,至於恁心急。
一旁的小狼目不轉睛的盯著林初晗稍顯纖細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天色剛暗,林初晗在稟告過王妃趙氏之後,便獨自一人,帶著她‘欠’的東西去了天人客棧,說起這天人客棧,便是整個京城最大的客棧,不論是檔次,還是格局,都是一等一,許多特殊房間需要提前定製,就比如今兒個林初晗來的鬆暖閣。
林初晗來到天人客棧,輕輕報上鬆暖閣三個字,機靈懂事的小二便領著林初晗去了後麵的客房,一通七拐八拐的小徑之後,林初晗終於來到此行的目的地——鬆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