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那些信件確實不是小人所寫,是大公子他們栽贓給小人的,否則小人離開揚州城之前一定會銷毀那些信件,絕對不會留下來成為別人的手中的把柄。”
陳執事見李雲天沒有對圓臉壯漢等人用刑,心中頓時就急了,“侯爺,小人和趙文舉確實運販過私鹽,不過那都是在鹽商總會的安排下做的,各自負責一塊區域,彼此間在私鹽生意上並無交集。”
“侯爺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取小人藏起來的賬冊,上麵清清楚楚地記載了自小人接手私鹽生意後的來往賬目。”說著,陳執事想起了一件事情,忙不迭地說道,“侯爺,鹽商總會的那些執事負責全國的私鹽買賣,小人願與他們對質!”
“荒唐,你一個人犯下的罪責竟想拖累整個鹽商總會,居心何在?”不等李雲天開口,陳文仁已經冷笑著向陳執事說道。
“陳大人,你負責鹽引的發放事宜,那些私鹽的鹽引從何而來想必你最清楚,大公子之所以能執掌兩淮鹽務還不是拜大人之賜!”事已至此陳執事已經顧不上許多,雙目血紅地瞪著陳文仁,言語中充滿了挖苦和嘲諷,很顯然陳光宗派人追殺他的事情是經過陳文仁同意的,陳文仁才是他最大的仇家。
“放肆,竟敢對陳大人不敬!”聽聞此言,張盛頓時伸手一指陳執事,冷冷地嗬斥道,“當堂汙蔑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張大人,你身為兩淮鹽道轉運使,這兩年來也沒少收受銀兩,單單在下就給你送了不下萬兩白銀,你難道就不擔心被侯爺查出來嗎?”
麵對張盛的指責陳執事毫無懼色,冷笑著望向了張盛,他現在已經豁出去了,心中早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畏懼,隻想著將陳光仁等人繩之以法給家人報仇雪恨。
“你……你真是豈有此理。”張盛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幾變,有些氣急敗壞地指了指陳執事,隨後衝著李雲天一拱手說道,“侯爺,此人猶如一條瘋狗存心攪局,請侯爺定其擾亂公堂之罪!”
“陳執事,你當堂冒犯朝廷命官,依律要杖責二十,你可服氣?”李雲天聞言微微頷首,雖然他知道陳執事的指證都是事實,但大明官場上的法紀卻不能任期褻瀆,再怎麼說陳文仁和張盛現在都依然是朝廷的官員,因此他沉吟了一下向陳執事說道。
“侯爺,小人認罪,不過小人並沒有謀害趙文舉,請侯爺允許小人對鹽商總會的諸位執事對質,否則小人死不瞑目!”陳執事也知道他先前的反應有些過激,於是給李雲天磕了一個頭,語氣決然地說道,打定了主意要跟陳文仁等人來一個魚死網破。
“諸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李雲天聞言顯得有些為難,望向了陳文仁和潘興民等人。
“侯爺辦案一向公正嚴明,想必心中已有定論。”潘興民沉吟了一下,率先開口說道,聽起來好像並沒有表明他對此事的態度和觀點。
“這個老狐狸!”陳文仁則是眉頭一皺,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潘興民提醒李雲天辦案公正嚴明,其言外之意就是要讓陳執事心服口服,這樣一來鹽商總會的鹽商們就要來跟陳執事對峙了。
對於潘興民來說,兩淮鹽道的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他自然不會輕易舍棄,現在就等著抓住兩淮鹽道的把柄來跟陳文仁討價還價,以獲取更多的利益。
“潘大人所言甚是,說到斷案我等在侯爺麵前皆要甘拜下風。”張韜和秦克自然心領神會,隨後笑著開口附和,都想看兩淮鹽道的這出好戲。
“侯爺,既然陳有財心存僥幸,那麼不如就讓鹽商總會的人前來與其對質,也好讓其心服口服,進而了結這件案子。”既然潘興民三人有意如此,陳文仁知道很難阻止陳執事與鹽商總會的人對質,於是故作大方地說道。
“潘大人言之有理。”李雲天聞言心中頓時就是一樂,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衝著立在門口的李滿山喝道,“去鹽商總會將執事以上的鹽商帶來。”
李滿山向李雲天一躬身,領著一群錦衣衛校尉急匆匆離去,與此同時一名錦衣衛百戶帶人前去陳執事藏賬冊的地方搜查。
當楊慕恩和一眾鹽商總會執事級別以上的鹽商忐忑不安地趕到兩淮鹽道衙門的時候,陳執事正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著,臀部鮮血淋淋,一片模糊,他的那二十板子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幸免。
“下官拜見侯爺、各位大人。”楊慕恩望了一眼陳執事,來到堂前向李雲天等人一拱手說道,他因為捐獻有功獲得了朝廷的功名,故而可以見官不跪。
“下官拜見侯爺、各位大人。”
“小人叩見侯爺、各位大人。”
隨後,跟在楊慕恩身後的鹽商或躬身或下跪,紛紛向李雲天等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