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嫻妃也不是善茬。之前，她看李玉對惢心有意思，於是便利用惢心籠絡住李玉。”
“明麵上，她看不起皇後讓蓮心嫁給王欽這件事，但暗地裏，她的做法與皇後也沒有什麼區別。”
聽到這話，惢心和李玉臉色都是一變。
前者是不可置信，後者則是驚懼。
白離才不管他們怎麼想，繼續揭穿道，“之後，她看太醫院的江與斌與惢心是同鄉，又對惢心有點意思。於是又利用惢心吊著江與斌，在冷宮裏還能請動對方為她效命。”
“為了出冷宮，這個女人讓江與斌給她拿了砒霜，狠心的給自己下毒。”
如懿不知道阿箬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她知道，若是不打斷對方，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便有了汙點。
想到這，她揚聲道，“阿箬，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汙蔑本宮！”
“怎麼是汙蔑呢？”白離輕笑道，“你看看，有江與斌在，你即便是吃了砒霜也不會死，還能借機讓皇上接你出冷宮，這目的不是達到了嗎？”
“不過，你說這是汙蔑，那我便說一些不汙蔑你的事吧。比如，你和冷宮侍衛淩雲徹不清不楚的事。”
“阿箬，你...”
聽到如懿又要說話，渣渣龍神色陰沉的瞥了對方一眼，沉聲道，“如懿，讓她說，你沒做過的事你怕什麼。”
“皇上...”如懿心裏一驚，麵上看不出什麼，但心裏卻有些不安。
白離挑眉，輕笑道，“皇上，你派淩雲徹去冷宮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孰不知，這兩人在背地裏眉來眼去，就差滾到床上去了。”
“之前，嫻妃在冷宮被蛇咬傷，淩雲徹絲毫不顧及男女大方，深更半夜衝到嫻妃的房間，親自上嘴為嫻妃吸毒呢。事後，嫻妃還送了淩雲徹一雙鞋墊這等貼身之物表示感謝。”
“人命關天，若不是淩侍衛，嫻妃娘娘就沒命了。一雙鞋墊而已，說明不了什麼。”舒嬪語氣淡淡的為如懿說話。
高晞月聞言，立馬唱反調，“舒嬪這話說的，一個侍衛救了妃嬪，本就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就為了這，便親手繡鞋墊給對方，自甘下賤！”
“貴妃這話不錯，咱們得嫻妃娘娘自甘下賤的還不止這些呢。”白離接話道，“中間冷宮走水，也是這淩雲徹抱著嫻妃將其救出火場。”
“在嫻妃自導自演的中毒之後，皇上派人來接她出去之前，她又親手給淩雲徹繡了一雙靴子，那靴子的內裏還特意繡上了獨特的雲紋標誌呢。”
“這雙靴子可是被淩雲徹當做傳家寶一樣放在家裏，舍不得穿呢。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時不時的拿出來摩挲一番，睹物思人哪！”
眾妃嬪聞言，心中驚訝如懿的大膽，同時也幸災樂禍的看向渣渣龍。
如懿一看皇上的臉色，連忙為自己辯解，“皇上，這靴子是臣妾身邊的惢心繡的，隻是為了感謝淩侍衛在冷宮中對臣妾的照拂，沒有其他的意思。”
雖然之前惢心對如懿利用自己吊著李玉的事情有些疙瘩，但她還是對如懿忠心耿耿。
此時聽到對方這麼說，她急忙跪下來將這件事攔在自己身上，“皇上，那靴子是奴婢繡的，主兒與淩侍衛之間清清白白啊！”
海蘭見自己的姐姐被人汙蔑，連忙站起來，“皇上，阿箬這個背主的奴才，她的話不可信！”
白離聞言，幽幽的在一旁補刀，“信不信的，皇上讓人去淩雲徹家裏搜上一搜便什麼都明白了。我記得惢心和嫻妃的針腳區別甚大啊！”
聽到這話，渣渣龍肅著一張臉瞥了眼身邊大氣不敢喘的李玉一眼，隨後叫來了進忠，“進忠，你去。”
得到命令，進忠恭敬得彎腰領命。
在退下之前，他隱晦了看了眼惴惴不安的李玉，嘴角忍不住勾起。
眼見著皇帝不相信自己，如懿心裏慌亂，但臉上卻表現出傷心的樣子，企圖讓皇帝收回命令。
白離見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嫻妃娘娘，你還是不要擺出這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了，看得人真是倒胃口。”
眾妃嬪都樂得看如懿的笑話，聽到白離的話，一個個心裏都憋著笑。
海蘭是相信自己的姐姐的，她不顧自己大著的肚子，重重的跪在地上，“皇上，既然阿箬都承認是她陷害了姐姐，臣妾肯定皇上嚴懲阿箬！”
白離聞言，忍不住笑出聲，“海貴人，你這是見我說了對嫻妃不利的事，著急殺人滅口嗎？”
“說起來，海貴人對嫻妃還真是姊妹情深啊！情深到...自己給自己下朱砂毒，就是為了救自己的姐姐出冷宮。”
“嘖嘖嘖，你也是這個！”
眾人見白離陰陽怪氣的豎起了大拇指，頓時嘩然。
沒想到，海蘭為了如懿，竟然狠心傷害自己的孩子！
一直想要個孩子的高晞月忍不住喃喃道，“海貴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會如此狠心！”
“貴妃這話就錯了，海貴人可不柔弱呢。”白離糾正道。
“嫻妃在進冷宮之後，海貴人和她約定每隔十天在禦花園中放一隻風箏，表明自己還安好。”
“隻可惜，在放風箏那天恰巧被皇後碰到。正值二阿哥病重，皇後對她玩樂的舉動當然憤怒，於是便罰她在禦花園下跪為二阿哥祈福。”
“當時的海蘭便懷恨在心，事後更是她跑到冷宮找嫻妃訴苦。”
“咱們的嫻妃娘娘趁機告訴海蘭，說二阿哥有喘症，一定要當心飛絮這些東西。”
“海貴人正發愁怎麼報複皇後呢，聽到這話，頓時有了主意。”
“她找到純妃，又通過蓮心，將一個塞滿蘆葦花的布老虎和小被子送到了二阿哥的身邊，導致二阿哥喘症發作，窒息而死呢。”
這可是個大瓜啊，眾人再次驚呼。
純妃直接就嚇傻了，腦子裏還在回憶之前的事。
方才還神色恍惚的皇後，頓時便炸了，“慎嬪，你說的是真的？本宮的永璉，當真是被害死的？”
事情牽扯到自己最看重的嫡子，渣渣龍冷聲逼問道，“慎嬪，你有何證據？”
“證據當然就在皇後手裏了。”白離直言道，“二阿哥生前的物件還在呢，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來人，去將永璉的東西都帶來！還有蓮心，也一並帶來！”渣渣龍還沒說話，皇後便指使身後的宮女去了長春宮。
看著出去的人，她目光淩厲的掃向海蘭和如懿，還有純妃。
如果事情當真如阿箬說的那般，她一定不會讓這三人好過。
察覺到她的目光，海蘭不動聲色，純妃坐立難安，如懿則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不知道為何阿箬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但此時，她隻能祈禱海蘭並沒有留下明顯的證據。
可惜，她的想法卻被白離再次打碎。
安靜的大殿中，白離的聲音再次響起。
“說起來，海貴人還真是蠢啊，你害人就害人了，居然自己親自動手縫製玩偶，事成之後，也不即時把東西銷毀，竟然還把這證據留在皇後手裏！”
“狠是真的狠，蠢也是真的蠢啊！”
聽到這話，終於變了臉色的海蘭，忍不住去看如懿。
而如懿，臉上盡是震驚，但心裏卻暗罵對方愚蠢。
沒過一會，宮女便將東西拿了過來，她身後還跟著一臉麻木的蓮心。
皇後不管不顧的直接撲上去，在看到手裏的玩偶，以及小被子上的針腳都出自海蘭之手後，頓時痛哭出聲。
她一把撕開不了，看著從中飄出來的蘆葦花，著呢個人像瘋了一樣的撲向海蘭，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賤人...賤人...本宮殺了你...殺了你！你有什麼衝本宮來，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海蘭懷著身孕，身體笨重，躲無可躲，硬生生的挨了幾巴掌，身上也被踹了幾腳。
如懿見此，維持著自己的人設，趕緊跪下向渣渣龍求情，“皇上，看在海蘭還懷有孩子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皇後的注意力便放到了她身上。
“烏拉那拉如懿，你不愧是景仁宮皇後的侄女，一樣的狠毒！整天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背地裏竟然狠毒的殘害皇嗣！”
皇後健步如飛的來到地方跟前，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上去。
尖銳的護甲勾著皮肉，沒一會，潔白的臉上沒一會便血漬呼啦。
隻顧著躲避的如懿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破相，還一副嚇傻了樣子，不躲不閃。
海蘭不愧是如懿忠心的狗腿子，已經自顧不暇的她，連滾帶爬的去阻攔皇後，“不關姐姐的事！皇後，害死二阿哥的是我，有什麼事你衝我來！”
聽到海蘭承認，純妃一臉煞白的癱軟在地，“皇上，皇後娘娘，這事與臣妾無關啊！都是海蘭，是她利用臣妾，臣妾不知情啊！”
“哈哈哈哈哈，純妃這話說的好笑，如果不是你說了二阿哥搶了三阿哥的布老虎，我又怎麼會找到機會送二阿哥一程啊！”
海蘭破罐子破摔道，“還有皇後，若不是你自己作孽，讓蓮心嫁給一個太監，害慘了她。她又怎麼會報複你，害死你的兒子呢！”
“說起來，還是你自己蠢！你害了蓮心的一生，竟然還敢將她放到自己兒子身邊伺候！如果不是你，我也找不到害你兒子的機會呢！”
“不過，要我說，二阿哥死了也算是我做了一件好事。這滿宮裏誰不知道，二阿哥大的冷天被你趕到門口吹冷風。”
“天天逼他讀書，讓他為了你們富察家的榮耀上進。我要是他，也恨不得直接死了，省的被你這種眼皮子淺的額娘連累！”
聽到她的話，皇後揚起的巴掌頓時僵在半空。
她臉色慘白的後退了兩步，悔恨的淚水順著臉龐滾落。
渣渣龍心痛自己的嫡子早夭，雖然心裏氣皇後幹的蠢事，但他更氣的是害死永璉的罪魁禍首以及幫凶。
“純妃，心思不純，降為常在，禁足鍾粹宮，無召不得出。”
“蓮心，謀害皇嗣，誅九族！”
“海貴人，蛇蠍心腸，謀害皇嗣，罪無可恕，貶為庶人，誅其九族！念其懷有皇嗣，遷居冷宮，待生下皇嗣後賜死！”
“皇上，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我的族人無關啊！”聽到被誅九族，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的海蘭臉色大變，生生哀求。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不是一個人。
“海貴人這個時候想起來為自己族人求情了，我還以為你隻知道做嫻妃的狗腿子呢。”
白離陰陽怪氣道，“皇上，你不如直接把海貴人也賜死算了，反正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中了朱砂毒，即便是生下來也活不了多久的。”
眾人聞言，都有些同情的看向海蘭的肚子。
而海蘭，神色間壓根沒有一點為自己孩子傷心的樣子。
渣渣龍臉色陰鬱的看著對方，“賤人，這天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額娘！”
似乎是知道自己怎麼求都救不了自己的族人，海蘭索性也不哭了。
她看著麵前的渣渣龍，臉上一片厭惡道，“如果不是為了救姐姐，你以為我願意為你這個強奸犯生孩子嗎！”
“能用這個孽種救姐姐一命，那是他最大的福氣！”
“放肆！放肆！”渣渣龍被這樣指責，頓時氣得昏了頭，直接起身就是一腳踹上去。
海蘭不躲不避的迎上去，一聲慘叫響起，身下鮮血蔓延。
“啊！”
看著昏死過去的人，渣渣龍愣愣的跌坐在龍椅上。
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叫了太醫。
來的人是齊汝，他忍著懼意來到海蘭跟前，把脈之後，小心翼翼的搖了搖頭，“孩子保不住了。”
渣渣龍聞言，臉色又白了一個度。
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他心裏不好受，但作為帝王，他隻能把責任歸咎到海蘭身上。
“這個賤人，打入冷宮，賜死！”
看著被拖下去的海蘭，眾人的視線落到地上蜿蜒的血漬上，一個個都不敢出聲。
但皇後不管這些，自己的兒子死了，皇上卻沒有懲罰嫻妃，她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
想到這，她直接跪下，“皇上，永璉的死，海蘭不過是馬前卒。嫻妃，她才是幕後主使啊！臣妾懇求皇上，為永璉做主！”
“皇後，這件事海蘭已經承認是她做的，與如懿無關。”渣渣龍其實心裏也為難，因為證據不足以表明嫻妃參與其中。
“嘖嘖嘖，烏拉那拉宜修要是知道皇上對自己的侄女這麼情深似海，估計都要從棺材裏爬出來謝謝你呢。”
白離說完，看著皇後臉上對渣渣龍的失望，隨後又嗤笑道，“皇後娘娘，你指望狗皇帝為你討公道，還不如自己上手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