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癡虎爹找到趙行，交給他一張字條，焦急地說：“癡虎的錄取通知書來了，我正在為他籌集學費，癡虎卻說他不念中專了。他說學文死了，他也沒心思上學了。我還以為他在說玩笑話呢。誰知道，他昨天晚上留下一張字條後，真的出門走了。趙行，你給念念，上麵都寫些啥呀？”
趙行展開紙條：“爹，媽，我沒有資格走進中專校門。那個地級三好學生的二十分，隻有向學文才有資格享受……爹，媽，我走了，到一個我向往的好地方去，一年三載不會回來了。你們別去找我，即便去找，也找不到的……”
癡虎爹哭著說：“咱癡虎，他，他真的不念中專啦？他果然打工去啦？”
趙行喃喃地說：“癡虎，你沒有權利這樣做。學文要是還活著，他也不允許你這樣做。癡虎，你知道嗎？這薄薄一張通知書，它的代價多麼大？老師、家長、同學們，還有咱們的玉泉故鄉，以及整個社會……都不允許你這樣做……癡虎，麵對貧窮的故鄉，麵對刻苦學習的同學，麵對披肝瀝膽的老師，麵對含辛茹苦的爹媽，麵對抱憾而死的學文，你沒有權利也不應該放棄……學文死了，我們固然悲痛，但是，有必要當他的殉葬品嗎？萬一要逃走，你也不應當去特區，應當到印地安人的原始部落去，這才是你的偉大呀……”
癡虎爹哭著說：“趙行，這，該怎麼辦呀？”
趙行想了想，說：“這樣，我給錄取我的學校和錄取癡虎的學校以玉泉中學的名義，各去一封推遲報到的請假信，然後，去廣東找癡虎。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第二天，趙行登上了南去的列車。與他同去的還有楊校長和李小翠、黃玉娥老師……（原載《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