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廣告,每個男人都會有一種萬寶路情結,說人家多麼多麼牛X,而我們呢,整個一個農業社會的感覺,可人家也是西部牛仔的形象和創意呀。不過現在好多了,“鬼子進村”後已經到了小縣城——客觀現實就是這樣,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嘛,你看一台洗衣機進村之後,還不是全村人都歡呼雀躍;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無繩電話,還把人樂得像白癡似的,坐在抽水馬桶上
都拉不出屎來了。更不用提那些關愛嗬護女性的這個墊那個貼了,看得男人都恨不得墊一個什麼在那裏,因為舒服呀因為愜意呀因為樂呀——有人說這都是男人的創意策劃,所以才會有如此脫離生活的浪漫。
是的,廣告起碼創造了一種浪漫。現實中的人,也隻有在廣告的世界裏,才會得到諸如溫馨享受之類的待遇。比如說,那裏麵的親情,為了一包感冒藥而跑進風雨中,因為一瓶酒一盒保健品而讓年邁的父母笑得合不攏嘴,或者因為某一樣廚具某一件調味品而讓全家老少都樂嗬嗬。你想想,世界上哪裏還有如此的春藥和毒品能讓人們忘記煩惱忘記下崗忘記性生活的不快?
惟有廣告。
也怪不得在吃奶的孩子都喜歡看廣告,我們也就是那些個吃奶的孩子,一直長也長不大。起碼在廣告人眼裏,我們跟白癡沒有什麼區別。我這樣說,並沒有指責廣告人的意思。他們是在做生意,講得好聽一點,是在藝術地做生意,他們也在每天進步一點點。他們在製造快樂,或者說製造快樂的泡沫。我個人認為,像“做女人挺好”這樣的一語雙關,是任何一個語言學家都想不出來的,隻是不知道漢語課本上有沒有收進此類的例句。一語雙關,這是廣告語的一個秘訣,你要想流行,要想成為一個社會的通用貨幣,那就一定要一語雙關。你想想——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從小到大的關係,不做男人一手掌握的女人……僅僅是豐乳的廣告,最後還帶出了女權意識。
廣告製造流行,而且還引導消費。最新的手機款式,從手機中的戰鬥機到生活需要激情,花樣迭出;至於喝什麼酒,穿什麼西服,感冒了吃什麼藥,廣告都會告訴我們,離家的遊子啊,廣告就是你的父母和情人,就是手中線和身上衣。記得有個西服廣告說,男人需要享受。光穿某種品牌的西服就是享受了,當然不是,起碼也要挽個美女跳跳舞。至於說到感冒了吃什麼藥,那更是我們今天所關心的。自從封殺了PPA之後,那些不含PPA的藥便大行其道。真不知道哪一天,說又查出了PPB,那讓我們老百姓還活不活了?這個時代的瘋牛病,真不知道會瘋到哪一種地步。你仔細想想,艾滋病還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種不知道叫什麼病的病,在日常食用品中就帶著此種病菌,那不是又一部《卡桑德拉大橋》嗎?流行,是的,比廣告更流行的一定有其他什麼東西,它一旦出現,你就沒法不讓它流行。
廣告還倡導一種生活理念,它會告訴你,應該吃什麼或者不應該吃什麼,這個“吃”同樣還可轉換成“玩”、“購買”什麼的。也就是說,現實生活中簡單的道理,不用報紙不用單位的頭也不用老師來告訴你,廣告會告訴你一切。有的時候廣告就成了真理,起碼是那種貌似真理的真理,或者就是真理的代用品和消費卡。你到真理的酒店用餐或桑拿,隻要聽廣告的安排就行了,它會給你搞定一切。同時,廣告還是一種提前消費品,是一種止痛藥和麻醉劑,比如看房產廣告,無論是紙媒體還是電視,它能暫時讓人忘卻口袋和存折的疲軟,有一種賣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火柴時的幻覺。
廣告還明星的溫度計,它是娛樂圈某種人氣指數的一種折射。你隻要演幾部戲,有個所謂的名導在捧你,那你就成了國際巨星。至於你是不是捐錢給希望小學,至於你的孩子是不是也服用某種藥,那就屬於生活和藝術的界限問題了。廣告中的明星,是演員本身,還是成了一個“角色”——越來越多的糾紛,包括廣告價位包括廣告的副作用,都是娛樂圈內爭論的泡沫。至於誰該不該拍某條廣告,早些年好像還有這樣的爭論。現在好了,即使那些特型演員,也還是像馬戲團演員似的走南闖北,靠那個被克隆的母版賺人民幣。
好了好了,有關廣告的話太多太多。麵對廣告,讓我們想起蘇芮同誌的一句歌——是你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你和我?
真的不知道,打死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