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沈雲諫環視一圈,笑著問眾人,可有意見。

他右手已搭上劍鞘,威脅的意味,誰人看不出,哪個又敢有意見?

見眾人不語,沈雲諫這才湊到我耳邊道:「陳寶嘉,沒嚇壞你吧?」

我搖了搖頭。

他放下心來,居高臨下對著外頭釵環散亂、癱軟在地的陳珍寧道:「本侯的規矩,就是規矩,二公主若是不平,明日自到陛下麵前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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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妃哭鬧著攔住下了朝的父皇,要為陳珍寧討個說法。

她聲淚俱下,說沈雲諫一個莽夫,仗著這些年鎮守邊關的軍功,竟敢當眾杖責當朝公主。

沒料想到,父皇讓她閉嘴,看看她好弟弟做的事。

楚國公因勾結劉知州,貪汙賑災銀的事被下了獄,於三日後午門問斬。

楚氏一族最大的靠山倒臺,墻倒眾人推,彈劾者眾。

一日間,竟挖出了許多楚國公一派買官賣官、結黨營私之事。

沒兩日,宮中便傳來陳珍寧瘋了的消息。

據說,她親眼見到楚妃吊死在寶安殿的寢宮中,形容可怖,被嚇得失了心智。

真可惜,我本想和她繼續玩玩的。

過了幾日,長公主府中收到了魏尚書夫人的拜帖。

我與魏夫人並不是第一次會麵了。

正堂裏,她喝了一盞茶,做出一副為人母親擔憂的模樣。

她告訴我,前幾日,魏景頌拖著病體,偷偷入了二公主府,見過陳珍寧一次,聽了一些「瘋言瘋語」,回府後便病得更重了。

這兩日更是失魂落魄的,非要見我。

這倒讓我有些好奇。

我去了一趟魏府,魏景頌在魏府後宅的梅苑養病。

魏景頌屋子四麵漏風,比外頭竟還要冷上一些。

我走到榻邊,看著榻上的魏景頌手中抓著一隻的荷包,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病得有些糊塗了,察覺到有人,緩緩張開眼。

看到是我,魏景頌起初有些恍惚,口齒不清喃喃道:「謊言,一切都是一場謊言。」

後來發現不是幻覺,他費力地翻身下榻,卻徒勞箕坐在地上,形容頗為狼狽,卻還是抓著手中的荷包,舉到我麵前:「寶嘉公主,這是你的荷包,是嗎?」

看到那荷包上的繡樣,我蹙了蹙眉。

依稀想起一樁舊事。

有一年初春,皇妹珍寧來宮外見我,彼時她年紀尚小,還未開府出宮,她告訴我說:「城外的思午湖,有名士舉辦了詩會,詩會時間很長,文人們通宵達旦,珍寧想要扮作男子前去一觀,皇姐可要與我同去?」

我那時已經開府,且對這等舞文弄墨的事毫無興趣,便將自己的令牌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