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滌蕩外圍(1 / 3)

百十匹健馬出了南關,奔向旭園。

騎上全是徐州城廂的有頭有臉人物,有飛槍將,有多臂猿。每三人為一組,一排已一攜鉤鐮論,一攜盾兼校刀手。

全體動員,一致對外。

旭園內的大院子裏,備妥鞍的三十餘匹健馬,隨時皆可能出發,項家的親朋友好已整裝待命。

城廂的人馬到達,並不急於出發,百餘位騎土,開始分配任務。平時,民壯每月有一次聚集操練,所以對結陣分組並不陌生,有章有法毫不含糊。

楊明不在,碧瑤也不在。

神針織女的坐騎最為雄駿,她有追上四海牛郎的準備和決心。

掌裏乾坤對神針織女有好感,因此與夜遊神祖孫,策應神針織女,四人為一組行動。

眼線不斷將消息傳到,健馬不住往返飛馳。

消息令人失望,惡賊們已離開上奎村,向南散去走得匆忙。眼線不敢緊跟,猜想可能撤往宿州去了。

惡賊們已經離境,他們沒有追擊的理由。

剪除羽翼,是必要的手段。

等候漁利的人最可惡,是防不勝防的禍患。

毒娘子一群人匿伏的地方換了人,撤走時繞鄉野溜之大吉,眼線知道她們的去向,但楊明卻不願計較,寧願人負我,不願我負人,請笑孟嚐不要派人攔截。

他偕同碧瑤,出現在冷麵佛母寄住的農舍前。碧瑤對這些妖女極為反感,真像要發威的母老虎。

冷麵佛母師徒,名義上不是一社一會的人,聲稱是看風色的第三者,誰占上風就站在誰的一方。但她們可以不理會笑孟嚐問罪,卻不能拒絕楊明要求討債。

討石泉亭的債,名正言順。

興隆客棧布機關的債不能算,無法舉證是她們所為。

他不再嬉皮笑臉,一反常態變得臉色陰沉,虎目中放射出促人的幽光,大白天依然帶有幾分鬼氣。

最先出來的是三女煞。三個女煞中,這位師妹最精明,眼光遠,雖則武功是最差的。

看到怒容滿麵的碧瑤和麵色陰沉的楊明,三女煞悚然而驚,發出一聲警號。

來意不善,必須召來外援策應。

她們卻不知道,一社一會潛伏在這附近的人,已經悄然撤走了,並沒派人通知她們。

一社一會的人,皆對她們拒絕協同行動,不與四海牛郎以外的人接觸,自命不凡的態度大表不滿,很少供給她們情勢變化的消息,因此她們幾乎是孤立的。

能在外活動的隻有二女煞和三女煞,消息不靈通理所當然。

情勢不利才想到向一社一會的人求援,來不及了。

冷麵佛母不得不出來,對頭已打上門來啦!

假妖尼的傷並沒完全複元,但必要時仍可忍痛一搏,在石泉亭,就曾經不顧一切行致命一擊,事後創口惡化,迄今仍感有點行動不便。

深入內部的刀傷,上了年紀的人,即使有靈丹妙藥,生理上的複原,仍然相當緩慢。挨了一拳頭淤血發腫,也得痛上十天半月;扭傷了筋,百日內休想完全恢複機能。 大女煞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些。

右助挨了神針織女一劍,創口已入內腑,目下走動時稍一用勁,隱痛便會通使全身發軟。

這期間,這位四海牛郎的情婦始終不敢露麵走動,事實已成為累贅,還得雇請村婦照顧。

人都出來了,表情各有不同。

冷麵佛母像討不到債的債主,用手下意識地撫摸創口已複原的左耳輪。

大女煞氣色甚差,披下的長發,半掩住蒼白但仍然美麗的麵龐,像個女鬼。

二女煞咬牙切齒,似乎美麗的麵龐呈現扭曲現象。

楊明藐視她的美貌,用粗俗的言詞拒絕她的情意,自尊心所受的傷害極為深切,把楊明很入骨髓。

三女煞倒還鎮定,是唯一能保持女強盜氣勢的人。

必須等策應的人趕到,她們不是楊明的敵手。

六雙眼睛流露出六種表情,在瞪著像要拚眼神氣勢。似乎誰也不想先采取行動,先看誰的氣勢先崩潰。

以往楊明多次和她們打交道,嬉皮笑臉裝瘋扮傻,已讓她們吃足苦頭。現在臉色陰沉,令人望而生畏,打交道還會有好處?

想起昨晚楊明幾乎遭了毒手的事,碧瑤愈看愈冒火,不再幹耗,緩緩拔劍上前。

上次在靈璧,她和小瑩莫名其妙被女妖們捉住,心中本來有點虛,但有楊明在,她的怯念完全消失無蹤,而且信心十足。

她的內功拳劍,比乃父差不了多少,差的是搏鬥的經驗和膽氣。這兩種缺點,這期間正快速地補正充實,進步神速。

“二女煞,你出來。”她托大地用劍向對方一指,杏眼睜圓:“昨晚你不在,保住了性命,卻斷送了四個或六個爪牙。今天,看你的命能不能保住。”

“你誇起海口來了,忘了被擒住交給九州會主的恥辱。”指名單挑,二女煞必須挺劍回應:“淩社主在靈璧追捕你,我們並不讚成,笑孟嚐不會因為女兒失陷,便拋棄俠客尊嚴在脅迫下屈服。現在……”

“現在,你們已正式接受四海牛郎的重賞,用惡毒的手段圖謀家父,助一社一會在徐州建山門。”碧瑤替對方說出原因:“你我已是誓不兩立的仇敵,是徹底了斷的時候了,我進招啦!準備了。”

“你任何時候皆可進招,你來吧!”二女煞的嗓音,突然變得怪怪地。

碧瑤心中一跳,舉起的劍尖下沉三寸。

“神凝劍尖。”楊明的洪亮嗓門及時傳到:“心一定神控對方軀體要害,發則必中……”

激光墓地破空,碧瑤閃電似的撲上了。

鋒尖疾射對方的右肋,鑽隙迸射見光不見影。

二女煞一劍急封,“錚”一聲封中碧瑤的劍愕上方。碧瑤的劍尖,距二女煞的右肋近腹側不足半寸,封得險之又險,幾乎一劍受創。

二女煞的劍被震偏,飛退丈外驚出一身冷汗。

“你這威震天府的女悍盜,如此而且。”碧瑤膽氣提升至顛峰,並沒追襲退回原地: “丟掉賊巢跑來徐州撒野,你跑錯了地方。”

“小瑤,不要逼她了。”楊明示意她退回,舉步上前:“你的以神禦刃心法,稍欠一分半分火候,所以出手有點跟不上神意的缺憾,差了半寸,而且被她封中你的劍。下一劍,你可能貫穿她的心坎,就沒有玩頭啦!我來陪她們玩玩。哈哈!危險。”

碧瑤這一記神來之劍,真把二女煞鎮住了,不敢再衝上。三女煞乘楊明上前說話的好機,突然人化流光,出其不意衝出,身劍合一行致命一擊。

楊明身形一扭,在大笑聲中不可思議地移位,似乎早已料到三女煞突襲,間不容發地脫出劍勢控製的威力圈邊緣,信手乘扭身移回原位的瞬間一爪抓出。

“嗤”一聲裂帛響,抓住三女煞的背領,三女煞仍向前衝,一劍落空刹不住腳步,上衣被撕破自背中分,露出誘人的水紅色胸圍子。

“淬!這算什麼呀?”本來準備截出的碧瑤,臉紅耳赤反向倒退。

“她要和師姐二女煞別苗頭,用脫衣來誘惑我。”楊明丟掉破衫,臉色不再陰森:“二女煞在靈壁曾經誘惑我,失敗後惱羞成怒,發誓要殺掉我,所以昨晚裝設歹毒機關要我的命。”

三女煞光赤著雙臂,酥腦半露,居然毫不在乎,悄悄伸手在革囊掏法寶。

楊明拔出兩把鴛鴦刀,雙手開始往複拋弄。這種飛刀重心在前麵兩寸,除非用旋轉手法發射,不然就不會旋轉翻騰。

他拋弄的速度愈來愈快,光芒愈閃愈急,先是兩把對拋,然後成了三把,最後是四把,拋弄的光孤並沒增大,因此幾乎形成一圈光環,一刀串一刀,頗為悅目。

“上次你們四個女匪,各種法器真有四十件之多,至少有十件在我身上留下傷痕,並沒把我弄死。”楊明一麵拋弄一麵說:“我隻有四把飛刀,給你們每人一把。射不中,你們活;射中了,你們死!”

“你們不要害怕。”碧瑤在一旁說風涼話:“那是多臂猿沈東主,送給他玩的飛刀,他初學乍練,保證射不中你們的。”

“敢打賭嗎?”楊明叫。

“賭什麼呀?”碧瑤怪腔怪調。

“賭她們的命。”

“明哥,我們第三者賭她們的命,不合道義呀!該由她們和你賭,對不對?命是她們的,她們才有權賭。我贏了,也得不到好處,何必做壞人?別找我賭。”

三女煞的左手,突然抽離革囊。

光芒一閃即逝,落入三女煞後麵三支外的樹籬內。

“哎呀……”三女煞驚叫,手一鬆,掉落三把小法刀。掌背出現一條血縫,鮮血湧現。

“你的命保住了。”楊明仍在拋弄三把刀,話是說給三女煞聽的:“初學乍練,失手是可以原諒的。”

所有的人皆心中雪亮,並非他失手,而是有意阻止三女煞施展妖術驅動法刀,示威而非行致命一擊,真要下毒手,飛刀射中心坎將毫不費勁。 “罷了,咱們認栽。”冷麵佛母不得不出麵了。

她咬牙切齒喊叫,極不情願地認輸。

“去你的!你以為這是比武較技嗎?”楊明收了飛刀,雙手一收,三把飛刀斷成六段,信手丟在腳下:“我不用飛刀,任你們施展妖術要我的命,公平吧?”

“四比一,這怎能算公平?”碧瑤提出抗議。

“在靈璧石泉亭,七比一我也不怕。這四個女匪真才實學有限得很,讓她們全力發揮,死得瞑目。”扣環怪響,他取出雙懷杖。

“不要逼……我……我冷麵佛母曾……曾是一代之雄。”冷麵佛母厲叫,拔劍出鞘。

“我準備有效地逼你。”楊明冷酷地說:“你替四海牛郎賣命,兼送女徒給他做情婦,你得到些什麼,便得付出些什麼。雙方已是誓不兩立的死敵,你付出性命理所當然。”

“我們立即遠走高飛。”

“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豈能一走了之?笑孟嚐那些被殺的朋友,在九泉下也不瞑目。”

“我們並沒找害任何人。”

“我就是受害者之一。”楊明步步煎迫。

“閣下,退一步海闊天空。”

“死了的人肯嗎?”

“天殺的!你到底要怎樣?”冷麵佛母厲叫。

“四海牛郎請你對付笑孟嚐的代價是多少?”

“這……三千兩銀子。‘”把三千兩銀子留下,買你們的命。“ ”什麼?事沒辦成,哪有銀子?那誌大才疏虛有其表的社主,這幾年招兵買馬,快要囊空如洗了,所以才急於建山門籌措金銀。“

“在光州他給你們多少銀子?”

“那是追魂魔劍侯二爺給的。”

“混蛋!”楊明大罵:“你是說,你還沒得到他半文錢,我也追不出半文錢了。”

“你……”

“你們到處籌錢,準備返回四川東山再起,到底籌到了多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