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中)(3 / 3)

「哎呀!閣下心機重矣,在下實是為了其它原因才製止大俠使用,況且若是在下方才種植過農作物,肯定不會前來製止,以收臭死閣下之效。」

「說的也是,那麼敢問前輩,這浴室究竟如何?」

「熱水器壞了。」

「熱水器壞了?」我退後了幾步,「這……這……這真是……」

「你還要繼續演嗎?」阿居瞇著眼睛說著。

「我銬,我配合你耶。」

就這樣,我帶著衣服還有盥洗用具,去向艾莉她們借浴室。

艾莉開門之後,那隻馬爾濟斯又衝了出來,我趕緊擋住牠,不然牠又不知道要衝去哪裏。

在洗澡之前,艾莉問我,如果晚上我沒事的話,是不是可以陪她去散散步?

「我本來找涓妮,但是她不想出門,她說她怕冷。」

「妳想去哪兒散步呢?」

「都可以,隻要有人願意陪我就好。」

「當」的一聲,腦海中又出現了一道題目,這是屬於艾莉的第一道題目,卻扯到了藝君。

「如果藝君這時也打電話給你,要你去陪她散步,你是不是會答應?」

「是……吧,但我希望……她不會打來。」

「林子學,這是是非題,不需要多加批注。」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跟我對話,艾莉以為我不舒服,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沒事吧?」我回過神,看著她,笑了一笑。

(8)

洗完澡之後,我從浴室裏出來,那隻馬爾濟斯又趁我開門的時候衝進浴室,我被牠嚇了一跳,差點滑倒。

「牠應該是隻貓的。」我說。

「為什麼?」

「因為牠可能自以為是小叮當,隻要有門打開牠就亂衝,似乎把每個門都當作任意門。」

「耶?」她睜大了眼睛,「你沒說我還沒注意到。」

就這樣,這隻馬爾濟斯的名字就被取了出來,但如果你認為是小叮當的話,那你就錯了,牠的名字隻有一個字,就是「貓」。

那天晚上,我跟她也沒去哪裏散步,我們隻是在樓下的社區中庭晃著。

我們先是順時針地走了十圈,然後又逆時針地走了十圈。

「那,我們各走五十圈之後,再回去睡覺吧。」

「各五十圈?」

「是啊,你覺得太多嗎?」

「不會,我怕妳累。」

「我很喜歡散步,所以我不會累。」

「妳知道嗎?妳一直給我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她微笑地看著我。

「妳的堅強是假的。」

「我的堅強是假的?怎麼說?」

「妳不像是會騎偉士牌的女孩,但是妳騎偉士牌,感覺上像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認為妳是文弱女子,所以妳在壯大聲勢。」

「有趣,你繼續說。」她笑開了嘴。

「妳不像是會去跳熱門舞蹈的女孩,但是妳跳了,感覺上像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認為妳的型與動態的活動不搭,所以妳在自我考驗。」

「Goon.」

「妳不像是會在冬天淋雨的女孩,但是妳淋了,感覺上像是因為心裏有某種程度的壓抑或是創傷,所以妳在做一種發泄。」

這時我們已經順時針走了十圈,艾莉拉著我轉了個方向。

「我知道你下一個想說什麼。」

「什麼?」

「我不像是會做火腿蛋餅的女孩,但是我做了,感覺上像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認為是一個不太賢慧的女孩,所以我在自我證明,我說的對嗎?」

「說對了大部分,但最後一句錯了。」

「不然呢?」

我拉住她的手,撩起袖子,指著她手上的燙傷。「妳是在當傻瓜,而不是自我證明。」

「嗬嗬,好象有道理。」

我抓著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放下,我感覺到她手裏的溫度,那是一種令人說不出話來的溫暖。

我曾經試圖放下她的手,但我沒有,剎那間我突然想就這樣一直牽住她,一點都不願意再放開了。

她也沒有把手縮回去的意思,隻是說了一句,「你好象很冷,你在發抖呢!」

「當」的一聲,題目又跳了出來。

這是屬於艾莉的第二個題目,卻一樣扯到了藝君。

「如果這是藝君的手,你是不是也會這樣不想放開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們依然在繞著圈子,那幾分鍾裏卻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氣息,我以為是尷尬。

我的心神有些淩亂,牽著艾莉的手也慢慢地放開。

從本來的四隻手指,慢慢地變成三隻,兩隻,最後隻剩下小指是勾著的。

「想抓住你所有心思,卻隻握住你的小指,這已是天給的恩賜。」

艾莉突然唱起歌來,她稍微用了點力氣勾住我的小指,在我們即將連小指都放開的時候。

「你會唱嗎?子學?」

「不太會,我知道是古巨基的歌。」

「這歌詞很好喔,三兩句話就說完了所有的心意了。」

「妳在暗示什麼嗎?」

「我……沒有……」

我感覺到心跳在急速地增快當中,而且全身每一條血管都好象要沸騰了一樣。

突然間她勾著我的小指放開了,我有一種不斷在墜落的感覺。

「子學,我們繞了幾圈了?」

「不知道,我也忘了算了。」我還停留在手被放開的失落當中。

「沒關係,我們重來。」

她很認真地想走完這各五十圈的路,我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有一種忘了心會跳的感覺。

「怎麼會想找我散步呢?」聽完我的問題,艾莉突然停下腳步。「對你來說是一種困擾嗎?」

「不不,不是,妳誤會了,我隻是單純地好奇為什麼會想找我散步而已。」

「喔,原來如此,」她鬆了一口氣似的說著:「因為當兩個人用相同的速度在前進時,頻率會是接近的,所以在談話的內容中會不自覺地放鬆,有助於了解彼此,甚至也可能因為頻率非常接近的關係,可以知道對方心裏正在想什麼。」

又是「當」的一聲,問題跳了出來。

這是艾莉的第三道題目,還是扯到了藝君。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比較想和艾莉散步,而不是藝君?」

「……沒有答案。」

「林子學,你在騙自己喔。」

「真的沒有答案。」

我晃了晃自己的頭,又拍了兩下,艾莉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然後繼續聊下去。

「妳剛說的頻率,真有這麼神奇嗎?」「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沒有真正地跟誰的頻率接近過,但是兩個人散步,可以了解彼此的說法倒是真的。」

「妳想了解我嗎?」

「不否認,是的。」

「為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

氣溫隨著夜越深而越來越低,我們因為覺得冷而越走越近,直到她的右手碰到我的左臂時,似乎兩個人都有了一種默契:就這樣走完吧,不要再離我太遠,連一公分的距離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