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閣下心機重矣,在下實是為了其它原因才製止大俠使用,況且若是在下方才種植過農作物,肯定不會前來製止,以收臭死閣下之效。」
「說的也是,那麼敢問前輩,這浴室究竟如何?」
「熱水器壞了。」
「熱水器壞了?」我退後了幾步,「這……這……這真是……」
「你還要繼續演嗎?」阿居瞇著眼睛說著。
「我銬,我配合你耶。」
就這樣,我帶著衣服還有盥洗用具,去向艾莉她們借浴室。
艾莉開門之後,那隻馬爾濟斯又衝了出來,我趕緊擋住牠,不然牠又不知道要衝去哪裏。
在洗澡之前,艾莉問我,如果晚上我沒事的話,是不是可以陪她去散散步?
「我本來找涓妮,但是她不想出門,她說她怕冷。」
「妳想去哪兒散步呢?」
「都可以,隻要有人願意陪我就好。」
「當」的一聲,腦海中又出現了一道題目,這是屬於艾莉的第一道題目,卻扯到了藝君。
「如果藝君這時也打電話給你,要你去陪她散步,你是不是會答應?」
「是……吧,但我希望……她不會打來。」
「林子學,這是是非題,不需要多加批注。」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跟我對話,艾莉以為我不舒服,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沒事吧?」我回過神,看著她,笑了一笑。
(8)
洗完澡之後,我從浴室裏出來,那隻馬爾濟斯又趁我開門的時候衝進浴室,我被牠嚇了一跳,差點滑倒。
「牠應該是隻貓的。」我說。
「為什麼?」
「因為牠可能自以為是小叮當,隻要有門打開牠就亂衝,似乎把每個門都當作任意門。」
「耶?」她睜大了眼睛,「你沒說我還沒注意到。」
就這樣,這隻馬爾濟斯的名字就被取了出來,但如果你認為是小叮當的話,那你就錯了,牠的名字隻有一個字,就是「貓」。
那天晚上,我跟她也沒去哪裏散步,我們隻是在樓下的社區中庭晃著。
我們先是順時針地走了十圈,然後又逆時針地走了十圈。
「那,我們各走五十圈之後,再回去睡覺吧。」
「各五十圈?」
「是啊,你覺得太多嗎?」
「不會,我怕妳累。」
「我很喜歡散步,所以我不會累。」
「妳知道嗎?妳一直給我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她微笑地看著我。
「妳的堅強是假的。」
「我的堅強是假的?怎麼說?」
「妳不像是會騎偉士牌的女孩,但是妳騎偉士牌,感覺上像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認為妳是文弱女子,所以妳在壯大聲勢。」
「有趣,你繼續說。」她笑開了嘴。
「妳不像是會去跳熱門舞蹈的女孩,但是妳跳了,感覺上像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認為妳的型與動態的活動不搭,所以妳在自我考驗。」
「Goon.」
「妳不像是會在冬天淋雨的女孩,但是妳淋了,感覺上像是因為心裏有某種程度的壓抑或是創傷,所以妳在做一種發泄。」
這時我們已經順時針走了十圈,艾莉拉著我轉了個方向。
「我知道你下一個想說什麼。」
「什麼?」
「我不像是會做火腿蛋餅的女孩,但是我做了,感覺上像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認為是一個不太賢慧的女孩,所以我在自我證明,我說的對嗎?」
「說對了大部分,但最後一句錯了。」
「不然呢?」
我拉住她的手,撩起袖子,指著她手上的燙傷。「妳是在當傻瓜,而不是自我證明。」
「嗬嗬,好象有道理。」
我抓著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放下,我感覺到她手裏的溫度,那是一種令人說不出話來的溫暖。
我曾經試圖放下她的手,但我沒有,剎那間我突然想就這樣一直牽住她,一點都不願意再放開了。
她也沒有把手縮回去的意思,隻是說了一句,「你好象很冷,你在發抖呢!」
「當」的一聲,題目又跳了出來。
這是屬於艾莉的第二個題目,卻一樣扯到了藝君。
「如果這是藝君的手,你是不是也會這樣不想放開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們依然在繞著圈子,那幾分鍾裏卻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氣息,我以為是尷尬。
我的心神有些淩亂,牽著艾莉的手也慢慢地放開。
從本來的四隻手指,慢慢地變成三隻,兩隻,最後隻剩下小指是勾著的。
「想抓住你所有心思,卻隻握住你的小指,這已是天給的恩賜。」
艾莉突然唱起歌來,她稍微用了點力氣勾住我的小指,在我們即將連小指都放開的時候。
「你會唱嗎?子學?」
「不太會,我知道是古巨基的歌。」
「這歌詞很好喔,三兩句話就說完了所有的心意了。」
「妳在暗示什麼嗎?」
「我……沒有……」
我感覺到心跳在急速地增快當中,而且全身每一條血管都好象要沸騰了一樣。
突然間她勾著我的小指放開了,我有一種不斷在墜落的感覺。
「子學,我們繞了幾圈了?」
「不知道,我也忘了算了。」我還停留在手被放開的失落當中。
「沒關係,我們重來。」
她很認真地想走完這各五十圈的路,我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有一種忘了心會跳的感覺。
「怎麼會想找我散步呢?」聽完我的問題,艾莉突然停下腳步。「對你來說是一種困擾嗎?」
「不不,不是,妳誤會了,我隻是單純地好奇為什麼會想找我散步而已。」
「喔,原來如此,」她鬆了一口氣似的說著:「因為當兩個人用相同的速度在前進時,頻率會是接近的,所以在談話的內容中會不自覺地放鬆,有助於了解彼此,甚至也可能因為頻率非常接近的關係,可以知道對方心裏正在想什麼。」
又是「當」的一聲,問題跳了出來。
這是艾莉的第三道題目,還是扯到了藝君。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比較想和艾莉散步,而不是藝君?」
「……沒有答案。」
「林子學,你在騙自己喔。」
「真的沒有答案。」
我晃了晃自己的頭,又拍了兩下,艾莉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然後繼續聊下去。
「妳剛說的頻率,真有這麼神奇嗎?」「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沒有真正地跟誰的頻率接近過,但是兩個人散步,可以了解彼此的說法倒是真的。」
「妳想了解我嗎?」
「不否認,是的。」
「為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
氣溫隨著夜越深而越來越低,我們因為覺得冷而越走越近,直到她的右手碰到我的左臂時,似乎兩個人都有了一種默契:就這樣走完吧,不要再離我太遠,連一公分的距離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