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傑看得也連連點頭,心說:
“她的功力,雖無惡道純厚,但輕功不在惡道之下,不知她是何樣人物?”
好奇心起,再者也怕惡道去遠,追之不及,忙也衝霄而起,徑向兩人身後趕去。
東方傑的輕功,雖非天下第一,但施展開來,隻在那惡道和那女子之上,故不過眨眼的功夫,即已和兩人追了個首尾相連,見那惡道在前,毫不隱秘身形,兩雙寬大袍袖不斷兜拂,他那巨大的身形,即已暴射而去,後麵那女子卻不敢十分逼近,而且隨時得隱秘身形,但卻也未曾落後。
惡道去向,本是向西,那知兜了一個圈子,卻又往東而去,東方傑心下甚是不解,那上清宮本已在城東接近城牆邊上,惡道若要往東時,為何要兜這麼個圈子呢?倒要看他施什麼狡計。
惡道向東繞回,不大工夫,已到了上清宮偏南,東方傑還以為惡道中途變更主意折回,這時已知猜測錯了,惡道竟從城南越牆而出,隻見他在城牆兩袖一展,已向下麵飛落。
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女子,即自惡道躍身之處,偏西數丈外,竄上牆頭,探頭向下一看,隨即也飄身而去。
東方傑剛要跟踵而上,驀聽得風聲颯然,東方傑錯步尚未回頭,已聽來人發話道:
“師伯!惡道想要鬧鬼,說不定也已發現身後跟蹤那人了。”
東方傑回過頭來,心中不由暗暗讚歎,這位師侄稱得起青出於藍,大概上清宮中的情形,都被他看在眼裏了,自己卻未發現他,而且心思也極敏捷,經他一句提醒,忙點頭道:
“我們跟去,那女子輕功雖好,卻非惡道對手,若驟然發難,難免遇險!”
玉麟道:
“師伯所言極是,我們這就趕去。”
兩人同時飄身,上了城牆,凝神一看,經這耽擱,惡道和那女子,蹤跡不見,星夜迷濛,四外蕭蕭,不知這兩人去了何處。
再一打量,左前方白浪掀天,前麵和右方是起伏的丘陵,隱約現出不少人家。兩人不用猜,準知惡道是奔向了江邊,若所料不差,惡道是發現身後有人跟蹤,是想將人引到偏僻之地,施展辣手,則必奔了江邊無疑。
東方傑道:
“玉麟,我們追!”
兩人飄身下了城牆,東方傑有意試試玉麟的武功,施展開大挪移法,像一陣風,已卷向江邊而去,玉麟隨後緊跟,兩人奔了個首尾。
東方傑到得江邊,略一停步,回頭一看,玉麟隻不過落後丈來遠近。不由暗暗點頭讚歎,這位師侄,果然名師出高徒,武功隻在自己當年初下山時之上。
玉麟來到東方傑身側,麵露慚色,說道:
“師伯,這不過裏把路程,再要遠些,我更跟不上了。
我聽恩師說:師伯的輕功當世無雙,今後還望師伯多賜教益。”
東方傑嗬嗬笑到:
“你可給你師父騙了,她的武功,連當年的千麵人穀靈子和那情魔百花公子,尚且不是敵手,這十多年來,功力亦必大進,隻在我之上,有了你師父那還用我來指教。而且輕功一途,雖然也可克敵。但到底落了下乘,哪及得功力純厚,堂皇製敵。”
方說至此,驀聞前麵江邊,傳來叱吒之聲,東方傑隨道:
“快走!惡道隻在前麵,已動上手了。”
玉麟亦已聞聲,未得東方傑說罷,已飛身而去。
前麵是一個小土坡,擋路,兩人上了土坡,已見兩條人影縱橫,兔起鶻落,倏合乍分,正打得激烈。
兩人的身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一個是高大魁梧,另一個卻英形纖小,正是惡道和追蹤他的女子。
東方傑因一眼即看出,那女子和惡道對敵,一時不致落敗,故忙打手勢,止住玉麟,倒要看看那女子武功如何,一則也可明白她是因何追蹤惡道。
兩人隱秘好身形,就這一會工夫,惡道與那女子,瞬又惡鬥了五七招,惡道一雙肉掌,對敵那女子手中一把矯若遊龍的長劍,似未討著半點便宜,因此怪叫連聲,那女子越鬥,劍走越疾,但見寒光飛繞,劍氣縱橫,隱隱夾著風雷之聲,攻勢淩厲之時,惡道即被追得來連連退後,怪叫連天。
大概是惡道先未將這女子放在心上,故空手進招,哪知這女子劍招精純,劍似萬道銀蛇,人同掠波燕剪,乘虛蹈隙,步步緊迫。
惡道大概見久戰不下,惱得性起,那女子方一招玉女投梭,左手劍決一領眼神,右手劍已分心刺到,隻見他霍地一挫腰,似退反進,滑步一斜身,橫掌分浪斬蚊,猛向劍身劈去,掌風淩厲無比。
那女子收招已是無及,眼看掌已觸及劍身,那女子卻陡地伏身沉劍,靈犀望月,手中劍腕底翻飛,猛截惡道手腕。
東方傑不由脫口喝彩:
“好劍法!”
那女子雖然劍招精絕,化險為夷不說,而且還能敗中進招,果然了得。
玉麟更是不錯眼的凝神而觀,一顆心直隨那女子的招式而驚,而喜,聽東方傑一聲喝彩,更是說不出的喜悅,隨又聽東方傑自言自語的說道:“原來是她!”
玉麟忙道:“師伯,你認識她麼?”
東方傑點了點頭道:“若我猜得不錯,這女子大有來曆。”
玉麟眼睜睜地盯著東方傑,等著他說下去,哪知東方傑則說至此,陡然一聲:
“不好!”玉麟忙瞬眼看時,兩人的惡鬥已起了變化。
原來那女子敗中取勝,一招腕底翻雲,惡道還真沒想到她有這一手,好惡道,楞將發出去的掌,猛撤回去,同時寒身後退,一斜身,從背後撒出一把奇形的兵刃,似鉤非鉤,似劍非劍,方撤出來,隻見藍汪汪一道閃光,冷氣森森。
那女人一見惡道撤出兵刃,認得是蜈鉤劍,隻看劍身光色,已知是喂有奇毒,確也不敢怠慢,一聲矯叱,又已撲上前去,惡道即一聲哈哈大笑道:“不知死活的女娃娃,今天要你知道道爺的厲害!”
那女子悶聲不響,惡道笑聲未落。已撲到惡道身前,劍尖一指惡道咽喉,乃沉時翻腕,刺前心,一招兩式,端地招勢淩厲奇詭。
惡道容那女子長劍已到,蜈鉤劍平著斜向那女子劍身一搭,那女子未容他的蜈鉤劍與自己手中劍相接,因知這蜈鉤劍專能鎖拿敵方的兵刃,不敢怠慢,未容劍招遞滿,即沉劍翻腕,滑出惡道劍招,分心刺到。
惡道沒想到那女子的劍招如此滑溜,蜈鉤劍在手,即未將對方看在眼裏,幾乎上了當,好在惡道武功不弱,猛一撤,脫出女子的劍招,這時方知女子不是易與,一聲暴喝,鬢眉更張,蜈鉤劍走勢如風,舞起一片藍光,和那女子鬥在一起。
惡道這一暴怒,那女子相形見絀,不上三五招,即被迫得來連連後退。
按說,隻看適才那女子的劍招,即知其劍術精絕,武功不弱,一則,那女子因蜈鉤劍有奇毒,又是能鎖拿對方兵刃,故不敢與他這蜈鉤劍相接觸,因為多方顧忌,劍招哪還施展得開,東方傑一看,知再鬥下去,那女子就要落敗,即對玉麟說道:“若論劍術,這女子不在惡道之下,但他對敵經驗不夠,怕要不好。”
剛說至此,惡道突然敞聲狂笑,嗆琅琅金鐵交鳴,兩人在說話,眼睛可沒離開惡道與那女子,惡道蜈鉤劍已鎖著了她的長劍,危機一發。
惡道剛敞聲狂笑,隨聞一聲暴叱,寒光閃出,惡道和那女子同覺手中一震兩般兵刃倏地一分,惡道已一聲狂吼,暴退出去!
原來是玉麟見那女子遇險,不敢等待,早猛撲上去,手中劍隻一絞,震開兩人的兵刃,同時一滑步,劍削惡道手腕。
惡道鎖著那女子的劍,敞聲一笑,那意思是說:“你還往哪裏走!”剛左腳一上步,左手五指箕張,向那女子當胸抓到,那女子這時隻有兩途,一是撒手棄劍,不然就得被擒,而且長劍隻要脫手,今夜也就絕逃不出手去,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玉麟現身趕來,手中劍隻一絞,震開兩般兵刃。
這可是同時發動,惡道左手五指箕張,已向那女子抓到,致玉麟方一絞,翻腕上迎,等於同時在向一處湊,惡道又是在敞笑分神之際,手中蜈鉤劍一震。同時又一怔神,有這般般湊合。
待到玉麟長劍寒光耀眼,要撒手,那還能夠,好惡道,端的了得,不退反進,鷂展鷹翻,愣將一個巨大魁梧的身子,進起一丈高下,堪堪躲過玉麟長劍,但左手長袖,已“嘩”的一聲,被削去了一大塊。惡道可說是險極,玉麟亦是大出意外,沒想到他會逃出手去。忙撤身後退,就在這工夫,惡道已落身在一丈以外。
再看那女子時,也退在身旁,花容失色。嬌喘籲籲,玉麟本對這女子心中好奇,早注了意,雖是惡道在旁,也趁這工夫,偷眼向她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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