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汪亞和汪奇,兩個人沉默著,兩個人,兩張臉的輪廓,相似得讓人驚歎。
“要不要呢?”汪亞從衣袋裏掏了一支煙出來,點燃,夾在手上,整個人懶散地倚靠在白色的牆上,聲音也便得懶懶的,沒有順帶上一絲的感情,仿佛他從沒有認識過汪奇,也仿佛,剛剛他沒有為了他而說情。這是他的偽裝,八年來,他習慣了,用這樣的冰冷去同他相處。黎雲死了,他的心也跟著凍結了,繼續活著,隻是為了小奇,也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讓害死黎雲的人,血債血還。
“嗯。”八年了,他從沒有叫過他一聲爸,他不想叫,也就叫不出口了。汪少從他手上接過煙,不去看他眼神裏複雜的情緒。他們之間,隻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他們倆在同一個空間裏,可誰都沒有要開口的意向,一大一小倚著牆,抽著煙騰雲駕霧,有著不同的心事,不同的寂寞,時光便在此時停滯,倒流,回到那一年,那個噩夢……
八年前,汪氏。
“我們來打一個賭吧,我贏了,訂單歸你,你的人歸我。你贏了,訂單歸你,外送你一百萬。”女人一身火紅色的緊身連衣長裙,襯出她身體曲線玲瓏,胸前的飽滿呼之欲故,讓人想如非非,更襯出她膚色的透亮,那張臉長得很美很妖豔,淡淡的細眉,一雙帶水的媚眼,小巧的鼻子,性感而又略帶誘惑的雙唇,讓人忍不住有一親芳澤的欲望。當然她知道這些男人裏麵,不包括站在她麵前的汪亞,這個男人,無論她是用那種招數勾引他,他在她的麵前都是冷若冰霜,鎮定自若,就連多看一眼都不屑。他是她人生的敗筆,而她卻不允許有著樣的汙點,她的勾引也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斷過。
“歐陽總裁,生意歸生意,我又不是物品,你不必把我當賭注,更何況,我不想跟你賭。”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沒錯,他的賭注很有吸引力,無論是這幾百萬的訂單,還是她附加的一百萬,都能使瀕臨破產的汪氏起死回生。可是,誰知道她要賭什麼呢?她要的賭注,他也輸不起,他的愛,傾盡所有,隻有黎雲。而這麼多年來,她歐陽斐就像一隻甩不掉的蒼蠅,總是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吸引他的眼球。即使他跟她說他已經結婚了,有個小孩了。她卻不在乎,依然緊跟不放。
“你不想和我賭,還是你不屑和我賭呢?汪亞,這回由不得你,不賭也得賭。”她一步一步靠近他,女王的氣場讓人窒息,剛才的妖媚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她是一個女強人,而不是一個苦苦追求他的癡心女。她是歐陽家的人,是陽之風集團的董事長,歐陽舞是她的姐姐,隻不過這個身份很少人知道。她們歐陽家的女人,除非她們甘願,否則,任何一個人,都有著她們霸道而又強悍的氣場和勢力,呼風喚雨,任誰也阻擋不了。
“那你想賭什麼?”汪陽停住了自己往後退的腳步,在原地,看著她,突然間,覺得她很陌生,或許是他錯了吧,這個女人,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也不僅僅是個花瓶,或許,她是他惹不起的吧。他心裏的不安加劇著,雙腿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他慌了,怕了。
“我賭你的女人對你的信任,遊戲規則是你不得向她透露我們打賭一事。”她雙手纏繞著他的脖子,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朵嗬著氣,笑吟吟的說著。她羨慕,她嫉妒,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親密無間,她有什麼,哪一點比得上她歐陽斐,可他卻隻愛她,不愛她,把她所有的愛都踩在腳下,那她隻能想辦法毀掉他們之前的幸福,得到他。否則,就隻能把他們兩個都毀了,即使她到了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那你也答應我,不許傷害到雲兒。”他知道黎雲對他的愛和信任,他有絕對的自信。隻是他不知道,歐陽斐給他帶來的什麼樣的考題,也不知道,黎雲對他的愛是那樣的剛烈,如果他知道,他不會答應得如此的幹脆。那也就沒有了後續,沒有了悲劇,但是,一切還是發生了,沒有誰停止這場遊戲,也沒有誰能阻擋,黎雲求死的決心,這世界,就是有些人,把愛看得比什麼都重。
“那你就等著做我的男人吧!”她笑著,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她始終還是沒有對他怎麼樣,不是不想,而是不願意,她要他徹底屬於她。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哪一點比得上她?可她卻俘虜了他的心,總有一天,她要他隻是她的。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瀟瀟灑灑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汪亞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雖然,她什麼都沒有透露,但他或許是出自一種商人的警覺,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恐懼……